“怕，怎么可能不怕死？”

原先還想著鼓勵那群圣騎士。

畢竟這或許就是生命中最后舉起盾牌的機會。

“只是再怕也不會有其他方法啊，兄弟們沖了啦?！?

笑罵聲。

最基本的陣型。

在短時間內圍繞尖角。

主要防守者的責任依舊是由安東尼來承擔。

大部分都是重武器。

但體型上的差距依舊是一個無法繞過的大問題。

十倍于人類。

身下的馬匹甚至也都不再抬頭。

這種沖出教堂的行為更像是在自殺。

“難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榮耀嗎？”

毫不留情的嘲笑。

魔鬼最喜歡的娛樂方式。

拼命掙扎。

然后就那種一切希望幻滅時露出的表情。

如果靈魂是用作飽腹的正餐，陷入絕境的無力感絕對是最美味的點心。

雖然這很違反瑪門的美感。

比起近身搏斗，那位尊貴的君王更像是富有耐性的釣手。

在交易中永遠都要保留住起碼的理智。

把野蠻納入考慮范圍，終究只會染上某種低劣的惡習。

“來啊，就看看你們能不能抗得住我的一擊。”

舉手。

拍下。

最粗暴的解決手段。

長期處于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之下，大多數魔鬼還是需要通過這種情緒的宣泄來調整心態。

對于人類來說確實就是邪惡的象征，但那其實也不過是他們偶爾需要的真情流露。

勉強躲過的拍擊。

還需要神術加成才有著足夠的靈敏和反應力。

地上有清晰可見的掌印。

如果以肉體來直接承受這個程度的傷害，大概托尼又要準備一個關于肉碎的可口餐盒。

“運氣不錯欸?！?

砰。

把進攻方式換成是最普通的橫掃。

右手盡可能貼近地面，然后就那樣隨意地瞄準包圍圈的某位。

尖角魔鬼的行為遠不是安東尼自己就可以完全控制。

原先完整的陣型就那樣被打開破口。

甚至飛出的圣騎士現在到底是死是活都依舊是未能確定。

不可阻擋。

“這就是地獄真正擁有的力量?！?

這是托尼第一次。

親眼目睹可以把毀滅做到極致時的魔鬼。

他能夠聽見索羅斯還在默念手中經典記載。

旁邊其余牧師臉上那種絕望表情。

還有某個導致這一切發生的。

眼神已經壓抑不住瘋狂。

那種力量無可匹敵。

“這真的就是你所渴望的？”

忍不住。

抓住那個胖子的衣領。

大聲地詢問著。

“把原先守護著你們的教堂帶進去那種毀滅的深淵，這真的就是一直以來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想要做到的事情嗎？”

惡心。

被某個東西堵在自己喉嚨上的反感。

砰。

托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又一個圣騎士被拍飛。

和老萊恩的約定也只是笑話而已。

當那根尖角再次出現時，就如同過去自己全部的遭遇那樣。

什么也都做不到。

他后悔了。

為什么那時候沒有就喝下魔藥，然后把亞伯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統統殺光？

為什么要覺得像耶魯或胖子還可以被拯救？

為什么會相信老神父那一套真的會帶來什么改變，即使連他都在如此荒謬的方式迎接生命的終結？

“反正你們這群廢物也救不到我的兒子?！?

那個棕發小男孩發誓，這是自己僅有產生過殺人的沖動。

索羅斯還在努力想要救回在第一時間被擊飛出來的。

至于剛剛那個已經無法救回來。

僅僅是拍擊。

后背與墻壁那強烈的碰撞。

吐血。

內臟可能已經破裂。

意識完全消散，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沒有人可以接受，但也沒有人可以扭轉結果。

“怎么，現在又想要殺死我了嗎？”

托尼松開手。

胖子的叫囂反而讓他稍微地冷靜下來。

過分善良。

最初倒下的那個叔叔，在自己訓練到快要累癱時背回床上的畫面。

還有人生才剛剛開始的哥哥，當時在廢城區特別留著的那根肥膩雞腿。

“一下就可以結束全部的痛苦?！?

藍眼睛中帶著迷茫。

想不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三，雖然很困難，但請記住保持足夠冷靜。

和魔鬼交易的所有原則也應該在生命中時刻提醒。

就爛。

殺死胖子或許能夠暫時緩解悲傷。

只是那也將會成為伴隨余生的噩夢。

砰。

安東尼和其他熟悉的面孔只能苦苦掙扎。

即使最強的圣騎士也無法在此時此刻做得更好。

這就是地獄所掌握真正的力量。

又或者是，僅僅暴露的這些就足以徹底毀滅人類所有文明。

“我說，如果動不了手要不要就那樣加入前方的戰斗？”

老萊恩忍不住。

倒不是胖子。

幾乎把整段人生都奉獻給神，他在過去所遇到那些丑陋嘴臉還有更加惡心的。

人類所能達到的高度將近沒有任何上限可言。

只是一旦放棄原先的尊嚴，能夠帶來多大的沒法也同樣是無法預料。

但已經上馬的老萊恩只想和伙伴最后一次并肩作戰。

或許那些經驗就只能帶進墓地了。

“我知道你還沒有屬于自己的馬匹吧？”

托尼的騎術能算是及格。

原先也已經說好，安東尼會以那作為送行的禮物。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上來吧，記得要用力抓緊啊?！?

戰場距離教堂不遠，但馬匹是騎士機動性的唯一保證。

加上神術加成才勉強保持足夠速度。

要是單靠人腿，現在傷亡情況就不可能被控制在個位數內。

靠近。

才堅持不到十分鐘的圣騎士早已經滿臉疲態。

高強度的戰斗意味著注意力的持續集中。

身體和精神兩方面都帶來龐大的壓力。

“不用開口，反正都已經來了?！?

安東尼在想要訓斥時，老萊恩就已經一句話堵上去。

至于托尼雙手則是早就開始準備。

魔藥的輔助效果才是帶來改變的必要條件。

說不定下一瓶，會讓自己能夠在耗盡全部生命力前殺死那頭尖角魔鬼。

“就算你要出來，也不應該帶上他?！?

安東尼的本意是想要保護，只是老萊恩更清楚目睹伙伴一個個死亡的痛苦。

而掏出來的魔藥則是粉藍色。

在喝下去前很難說清楚會是什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