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就那樣放棄。

“誰都不會怪你，起碼我們能夠理解遇上的那種種困難。”

魔鬼更擅長侵蝕內心。

直到最后，連簡單地提起勇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

以力量渲染著世界的主色調。

幽暗而絕望。

越是缺少新人，任何圣職人員就越是不會去逼迫任何的加入。

教堂的意志是一種傳承。

想要奪回希望的純粹心思。

擺脫被那種力量所籠罩的陰影。

從看似無法戰勝的對手中取得難能可貴的勝利。

托尼距離成為一名及格的圣騎士還有很長的路途。

所接受的訓練更多針對體能和技藝。

地獄？除了解釋過在最壞情況下的應對手段，其余訊息都更多被當成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而提及召喚儀式的本意則是單純為了想要避免這一切發生。

卻招引來那不懷好意的黑影。

“所以我需要對你更友善一點嗎？”

這是安東尼的風格。

托尼比誰都更清楚叔叔也就只是言語間聽上去強硬。

言語間的尖銳只不過避免自己產生對那個世界的好奇。

不歸路。

但說實話，回頭這個選擇早已經就刪去。

近期發生的一切都逼往最壞的方向。

當逃避沒有任何意義，僅剩下的就只有好好地裝備自己。

無法保證運氣會永遠眷顧。

而圣光又會不會在某個時刻，再次選擇只是默默看著事情如同魔鬼所期待的方式發展。

“我要到第一學院。”

以后會在人類中扮演者什么身份還不需要考慮。

連道南那種想法都還沒有被徹底推翻，成為孤單的英雄說不定才是解開困境的正確答案。

但掌握過去的傳承依舊是無可取代的步驟。

只活一次。

自己并沒有太多可以浪費的時間。

從過去所犯下的錯誤中學習，然后制定屬于托尼的一個全新規劃。

就好像以前偶然想起的煉金流。

“我想要證明人類的可能性和所能達到的高度。”

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在吃下那條烤魚后，托尼就覺得內心的深處有些東西產生變化。

“嗯，我就爛。”

但正正因為就是個廢物，才更加應該把握任何的可能性。

沒有誰會期待自己就真的帶來什么改變，不是嗎？

那就代表著，就算只是很細微的貢獻，那都已經是超乎預料的偉大成就。

“不是因為我很強，才想要成為一個圣騎士。”

托尼強迫著自己擺出很蠢的笑臉。

然后豎起大拇指。

想要驅逐魔鬼，想要守護，想要為這世界增添光明。

他不確定是否可行，甚至都不確定此刻所定下的方向是否有任何意義。

唯一知道的，是沒有過放棄的念頭。

總有些事情自己即使再爛也能…

做到。

為人類所堅持的傳承中留下一些有價值的資訊。

“看來我是沒辦法阻止你了。”

決心終于得到安東尼真摯的認可。

還有來自索羅斯的祝福。

只是在離開波爾城前，某個不安分的家族又再次引來麻煩。

這甚至是托尼首次以局外人的角色來觀測事件的變化。

胖子口里說著只是想要解決生理需要。

卻在隱秘無人處進行起魔鬼的召喚儀式。

因為處于封鎖狀態，附近的圣職還能夠勉強維持住不發生最惡劣的情況。

起碼在趕路過程中的時候，恐慌的情緒都沒有通過那扇門侵襲到鄰居的心中。

“嘖嘖嘖，你們三個也是想要當我口糧的嗎？”

最好分辨的是額頭上那根尖角。

沒有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如果不舍得無私奉獻，我也可以和你們來做些金錢上的交易。”

瑪門的仆從。

財富是無所不能的。

遇到問題，只要持續投入就一定可以解決。

“不需要理他們，我才是召喚你的人啊。”

尖角輕輕地抵在胖子的頸上。

那種呼喝被視為一種無禮。

“先搞清楚你自己到底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開口。”

在發現真相后，就已經讓路過的這頭魔鬼感到被愚弄的憤怒。

如果換作是非君王的另一個交易對象，以自己的交際能力想要換來籌碼也不會帶來任何困難。

但那位可是在地獄中也象征著尊貴。

僅僅是曾經產生過接手后續交易的想法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褻瀆。

都還沒要求賠償，區區凡人還在那邊敢大聲叫囂。

簡直是對自己最嚴重的侮辱。

“趕緊換別的條件，解決后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胖子原先還想要用力抓住，只是被那看似軟弱無力的一腳踢開。

曾經波爾城中無限風光，亞伯家族在僅有繼承人就那樣死去的時候就已經走向沒落。

缺少血脈傳承，更多心力都被放到生意經營上。

倒地。

托尼能夠理解那感覺。

現實的殘酷總是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帶來提醒。

“那么想要這里的教堂和我們陪葬可以嗎？”

嗯，現實。

眼神接觸的那個瞬間就感覺到想要走向毀滅的瘋狂。

如果自己沒有過得很好的權利，其他那些看上去還不錯的人們又是憑什么？

出生而尊貴。

“噢，這點倒是可以滿足你。”

這是魔鬼最樂意遇到的一種交易內容。

靈魂的收獲不只是單從細碎的契約，摻雜私人仇怨所帶來的殺戮也會增加額外的戰利品。

雖然把教堂當成目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其中會有著很多不得不小心避免的規條和注意事項。

但再怎么樣也比在尊貴的那位手中搶過獵物來得安全。

憎惡才是最大化收獲的陰暗面。

也難怪僅次于君王的莫斯提馬會以那種速度累積起如此龐大勢力。

尖角魔鬼不由得想起地獄正在發生的混亂。

就是以為最頂尖那群都正在進行各種層面上的碰撞。

才不小心犯錯。

“那么在我攻破教堂時，你的靈魂也會歸我所有。”

教堂在一般情況下確實無法攻破。

但現在可就是僅有的漏洞。

來自人類內部的破口。

順著劃開，然后收獲那些屬于虔誠牧師或強大圣騎士的美味靈魂。

舌頭舔了舔嘴唇。

托尼清楚被那種眼神所看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