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就好了。”

昆蟲的幾十種烹飪方法。

老萊恩對于食材處理有著獨到的理解。

在團隊中也會偶爾扮演廚師。

安東尼正是在那種環境中成長。

也從一次次無法想象的經歷里堅強地活到現在。

即使還是會不想提及，即使還是覺得沒有任何戰勝的可能性。

起碼魔鬼并沒有在內心留下太多的恐懼。

“要是當初你連吃下去的勇氣都拿不出來，肯定會被我要求離開。”

依舊是這句話停留在最深刻的記憶。

安東尼經歷過那種二選一的抉擇。

而現在要做選擇的是托尼。

放棄？

他握著那串烤魚。

內心再多的掙扎都無法阻止左手緩緩地靠向雙唇。

狠狠地咬下去。

香脆的外皮。

鮮嫩的肉質。

托尼強忍著口腔中翻涌的嘔吐感。

迫使身體開始吞咽。

直到嘴里再也沒有任何的殘渣。

“要記住，你依舊很棒了。”

來自安東尼溫暖的擁抱。

很想哭，但是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淚。

托尼就只能夠靜靜地不說話。

用兩三口就解決烤串。

心里被什么堵著。

難受，卻腦子根本給不出任何有效的建議。

“那么要不要再次試試一個真誠的禱告？”

在教堂相對應的區域中進行一個很簡單的儀式。

右手握成拳頭，左手覆蓋在上。

寓意著圣光的保佑，經歷任何的災難都會安穩度過。

閉上眼睛。

內容沒有任何的規范，而名字也從來都不是建立起溝通的必需品。

人類根本無法確切地呼喊。

唯一所需要的就只有堅定的信仰。

剩下的，圣光自然會有安排。

托尼內心有著太多迷茫。

尤其是在自己能力有著無數的缺陷。

強大的魔鬼。

那種超越想象的力量。

“怎么樣，你的感覺有稍微變得好一點嗎？”

零。

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自己被拋棄了。

就像過去每個到達某個時間點的前行者。

托尼的信仰產生一絲裂縫。

如果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著某位深愛著人類的神，為什么最近會發生這種種至今都還在帶來著痛苦的遭遇？

索羅斯暫時回到教堂處理日常事務。

如果明面上的負責者長期消失，那么封鎖亞伯大宅其實也很難達到預期的效果。

“你就是托尼嗎？很高興終于有機會見面。”

伴隨著神官回來的還有教皇再一次通訊。

托尼知道這一切主要還是因為自己那些不尋常的經歷。

前時間剛好被約德當成人體載具。

又遇到來自瑪門的降臨。

當附近發生這一切足夠特殊時，即使本身是再無能的一個廢物，也會得到來自上層圈子的注視。

“請永遠都不要失去信心，很老實，我十二歲那年也只不過是在為了進入學院而努力。”

學習和訓練，還有其他聽說會有用的準備。

當然，很多只是傳言而已。

這算是托尼首次和老教皇的直接對話。

過去更多只是在匯報，即使邀請也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

將近七十的他依舊作為著圣光的代言人。

還是會出席各種重要的場合。

包括國家慶典或大型的崇拜活動。

“信仰到底是有什么意義？”

托尼的疑問放在其他任何時間都會被當成是對圣光的褻瀆。

但連同老教皇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為什么會產生那樣的困惑。

“我確實還有著很多的不足，但也都已經用盡全力去嘗試所有能夠想象到的辦法。”

尤其這次所接觸的對象是瑪門。

頂尖獵手。

在面對過后，還依舊會認真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什么能夠做到的其實已經是種很優秀的品質。

更多都只能陷入無邊絕望。

再也走不出那困境。

“孩子，永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沒必要把所有事情都當成是自己的責任。

和魔鬼的爭斗向來都并非單靠憑空而出的英雄所能解決。

“我們從對于魔鬼的力量毫無了解，到現在逐漸歸納出種種的特點和性質。”

誰也無法否認，生于這個時代更多還是極為糟糕。

在可見的未來中根本看不到驅逐魔鬼的可能性。

籠罩在陰影之下，甚至某天會突然因為什么樣的意外而就那樣死去。

人類就是那么的脆弱。

“但未來就是會充滿著那些我們現在根本無法想象得到的事情。”

努力就是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

相關知識的學習和研究，技藝和體格上持續不止的訓練。

好好裝備自己。

“衷心相信圣光會帶來安排。”

老教皇再次提起那個建議。

到學院進修的邀請。

從中認識那些同樣想要為世界帶來一些改變的學生。

如果個體的能力有限，如果某些困難單憑自己再怎么樣都無法跨過去。

“你總是會需要，一些可以把后背交托的伙伴。”

托尼不太確定，還能否像過去那樣相信別人。

明明只是想要拯救，換來的也只有毫不留情的用力推開。

同樣，也沒有保證自己就一定會帶來貢獻的信心。

已經被黑影所深刻記住。

即使不清楚黑影到底是陷入什么樣的麻煩，起碼瑪門的出現就足以證明當初遇上的交易者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能夠被地獄君王稱為好兄弟。

層次再低也遠遠不是隨便找幾個幫手就可以輕易解決。

加入團隊，會是一個助力，還是會帶來一場最純粹的災難。

現在的托尼根本就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老教皇結束對話。

考慮到這次出現的魔鬼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影響力，才會特意從日常密密麻麻的時間表中抽空來進行簡單的心里輔導。

面對恐懼才是唯一的戰勝辦法。

而想要在和地獄的拉扯中帶來貢獻，找到可以信賴的伙伴也是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就像安東尼。

所帶領的隊伍中也并沒有比他更強大的圣騎士。

“但有些事情，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無法做到。”

總會出現那種需要同時完成幾個任務的時候。

例如繼續探索和傳達已有訊息。

僅僅在擁有額外幫手的情況，才有可能完成所有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