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放任，會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

索羅斯稱不上善良。

即使作為波爾城神官，也沒有打算展現出親切友愛的一面。

保持適當的威嚴和距離感。

但托尼很清楚，這同樣也表達出教堂對自己的支持。

采取什么樣的處理方式都可以。

“雖然不能理解，但既然他有這意愿，那么我們就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

比起支持，更像是徹底撇清關系的做法。

只是起碼也給出足夠的發揮空間。

托尼所希望的處理方式。

而耶魯僅僅是對剛才不當的言論作出簡單的道歉。

那種程度的威脅要是被放大，也一樣足以為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信仰的不堅定只能藏在私底下。

甚至曾經以牧師作為理想，也很清楚在應對魔鬼上付出多少的努力。

雖然這就是自己會選擇回去繼承家業的原因。

和道南同樣地看不起所謂的一般大眾。

也同樣地沒有徹底失去對信仰的敬畏。

雖然過程和結論連相似都談不上。

“被教堂放棄的你，能夠拿什么來和我比？”

又來到那大宅。

既然被邀請，托尼就再次來到這里。

雖然還沒想好要怎么做，但留在大街上確實會讓教堂承受一些不必要的壓力。

更何況目標一直都不是簡單地殺死耶魯。

拯救。

想要改變他。

曾經那個大哥哥，是值得信任的好人。

不過比自己早幾個月出生，各方面的想法都更加成熟。

在疲憊到不想訓練時，也是他的鼓勵才能夠一次又一次地堅持下去。

“你還天真到，會以為那時候就是最真實的我？”

那一切或許也只是裝出來的。

正是成熟，才會覺得賺錢是最好的選擇。

比起停在前線和魔鬼拼死拼活，能夠躲在角落發展自家的產業很顯然會更安全。

而半夜的加油打氣，說不定也只是因為每個神官都需要一面好的盾牌。

才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

托尼盡可能阻止想法走向最壞的極端。

“很惡心，可以不要在裝出那種無辜的表情了嗎？”

只是現實有時候就是那么殘酷。

教堂內。

安東尼依舊躺在床上。

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無力感。

即使只是通過仆從，但作為君王之一的別西卜依舊擁有難以想象的發揮空間。

他被記住了。

不只是幸存者，而是唯一的幸存者。

老萊恩因為剛出生的兒子而錯過那次戰斗。

作為學徒的自己之所以沒有死，也是出于老波奇拼命才創造出來一場不可復制的奇跡。

具體的狀況很難說清楚。

當涉及到那種層次的力量時，言語和文字都無法準確地表達當時的情景。

只是依舊被帶來瘟疫的狂歡者所記住。

“學長，你確定那會是好辦法嗎？”

安東尼和索羅斯的關系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冷淡。

尤其是前者作為圣騎士中很具有象征意義的代表。

雖然單論實力，還不能被稱作是天下第一。

但經歷和只依靠個人的付出，而換來的成就確實很有宣揚的價值。

而在學院時期雖然還不到傳奇的地位，但只是同齡人中最強這一點也足夠為人熟知。

而之所以會放任托尼，也自然會是出于和那時候一樣的考慮。

當問題那么顯眼時都無法解決，再怎么樣都無法稱得上有資格接觸更多有關地獄的資訊。

只知道往前。

單憑著運氣和一股蠻力就想要往前。

那種人根本就無法從魔鬼的手上帶來什么真正的改變。

“如果他真的能夠以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呢？”

索羅斯看得懂那種眼神。

不是通過戰斗，而是其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手段。

想要徹底改變某個人。

一旦做到也的確很有意義，只是那種和零相比大不了多少的可能性就顯得那只能算是理想。

而回答的只有微笑。

有因為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也有因為病痛的折磨而收不出完整的句子。

做到的話，不也是件好事嗎？

當在第一反應都覺得不可能的時候。

努力，付出，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讓奇跡誕生。

就那樣做到的話，本來也就是件好事吧？

“這就是我和第一的差距嗎？慣有的思維還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索羅斯也趁著這個機會說出一直存在的疑惑。

有關托尼身上那種來自地獄的味道。

只是被那道黑影所看中的孩子。

又再次被打倒在地上。

“沒有教堂的幫助，你以為自己真的有資格站到我面前？”

孤兒。

甚至也一度被冠上那種稱呼。

從地獄來的災星。

直到在老神父的照顧下才漸漸走出那種陰霾。

原先可能會發生的悲劇，反而是成就了現在的托尼。

連飯都吃不上，到現在還算是有一個能夠居住的地方。

要成為圣騎士也是因為這種考量。

他知道自己沒能力成為牧師，腦子的容量并不足以吸收全部的知識。

但還可以成為抵擋傷害的盾牌。

那時候最想要守護自然會是老神父。

愿意和自己交流的那個大哥哥算是排在第二。

至于安東尼？

能夠做到當然很好，當每次看到叔叔那種健壯的身軀。

就會覺得自己要是不添麻煩已經算是及格。

“還笑得出來啊？不過是個孤兒而已。”

話越來越難聽。

只是想到曾經的種種美好就本能地擺出那種笑臉。

自己的性格還真是有點軟弱。

這種溫柔，能夠保持多久，和能夠在這世界中是好或壞也依舊未知。

被狠狠地扇過去。

臉上的紅印很快地退減，連疼痛感也不能算是有多印象深刻。

以耶魯那種身材也確實拿不出多大力氣。

“我就不信沒辦法就那樣弄死你。”

托尼沒有反抗。

正如同過去每次的沖突所采取的行為。

武力永遠不會是好的解決方法。

他也不希望再一次經歷那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

擁有無人能敵的力量，但也在那段時間內徹底失去理智。

自己沒有想過要成為英雄。

也不是為了拯救全人類。

“我只是想要做一些自己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