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歡迎你。”

其實耶魯一直都擺出相對的高姿態。

面對同齡人時，眼神中總有帶著優越感。

因為家族背景和經濟實力。

托尼很清楚那并不是單純在針對自己。

“殺人兇手，你趕快離開這里。”

原先受到所控制的言論，隨著卡瑞斯的死亡也再次被放任著。

那些明明知道最初事實的人們在金錢的力量下早也選擇閉上自己的嘴巴。

甚至都沒有說謊的需要，單純只是在這件事情上默不作聲而已。

原先由索羅斯所承擔的壓力加倍地來到托尼的肩上。

神官這個身份還是一個很好的保護。

過去有關教堂其實和魔鬼有所關聯的流言早就被澄清。

而現在那種對于信仰的不敬，則會使被看待成極為危險且不負責任的的行為。

托尼摸摸鼻子。

或許現在的自己在被砸兩塊石頭，會更好地塑造出那種可憐的人設。

孤兒。

被老神父所照顧。

從小缺乏來自父母的關愛。

雖然可能作出一些很具危害性的行為，但相對那種悲慘情況應該還算是可以諒解的。

嗎？

“這就是你希望的嗎？”

有些事情是那個棕發的小男孩一直都沒有改變的。

即使經歷過好幾次的被痛毆。

甚至連自己脖子都被捏住。

那種或許在下一刻就會死去的窒息。

又或者約德那只海藍色蝴蝶所劃過的痛感。

但他依舊無法理解憎恨到底是一種什么情緒。

托尼知道自己很蠢。

蠢到明知道很可能做不到都依舊在那個時間趕回來。

蠢到任誰都會選擇反擊的時候都沒能夠握緊自己的拳頭。

蠢到一次次從地獄逃離后也還沒學懂害怕的。

就那樣放棄不是很好嗎？

但就是因為連靈魂都找不回來的老神父而堅持走下去。

弱小得連一只約德都無法應付。

卻受到那種要替別人而努力的故事所鼓勵。

那樣的自己確實有點可笑。

“在談論你作為殺人犯時擺出那種表情？托尼，你果然把真實的自己藏得很隱秘。”

只是輕輕揚起嘴角，都被說成是因為回憶起當時快感的生理反應。

黑影大概會很喜歡這種類型？

畢竟那時候除了自稱是魔鬼中的貴族，還有強調過關于精通言語藝術這點。

資深學者。

當然，應該也有種族優勢的部分。

擅長從復雜的契約中找到對自己有利的細節，可是他們全體的統一表現和被人類最深刻所記住的特征。

風向逐漸以亞伯家族所期待的方式吹起來。

人群因為熱鬧而聚集，然后因為聚集而變得更熱鬧。

托尼還沒辦法具體分辨出他們所議論的內容到底圍繞什么。

但要從大量的資訊中仔細分辨出當中被提及的幾個常見字眼。

集中全部的精神還是能夠勉強地做到。

感知的全方面提升被暫時地當成是吸收億份紅藥后的正面作用之一。

本來就是生命力的替代品。

數目足夠夸張的時候會產生質量的變化。

或許在某種情況上也能夠理解。

“他這樣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吧？”

“原先我還聽說是亞伯家族先惹起來的事端，但現在看上去連城主的死也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吧？”

“會不會真的是教堂…算了，那種事情只是提起都是很麻煩。”

那種言論能夠在某種意義上殺死的自己了。

在用字上的確還是疑問句，但語氣里那種堅決確實也顯而易見的。

在事情結束以后，也不會特意想要為被誤解的自己所解釋。

畢竟，群眾的眼睛…

在那次難民的沖擊后，托尼就很清楚言論到底能夠產生多大的力量。

要在最短時間內挽回形象。

首先是停止這已經徹底起來的議論。

讓腦子稍微冷卻，好好負責起應有的責任。

接著讓那在最初被無視的種種疑點有再次被討論的可能。

最后才會是對真相的重組和接受。

以悲情的方式死亡只能被當成是逼不得已的手段。

誰知道以唯一的人生換來的是否真的能夠洗脫被污蔑的罪名。

抑或是被當成無法承受過去直接所做的行為而選擇的輕生。

要讓一場風吹起來不難。

但所牽連的后果和影響卻很難完全消除。

“你也不想教堂因為這件事情陷入更大的麻煩吧？”

嗯。

教堂和地獄在一般人眼中依舊有著太多的神秘色彩。

對于未知的猜想會把事實扭曲，然后變成所謂的陰謀和暗地里的計劃。

托尼能夠理解這種行為。

在最初接觸到信仰的時候，他也曾經幻想過圣光以什么姿態回應自己的禱告。

直到老神父多次的強調才改過來這個習慣。

“我主的榮耀并非是通過人類那弱小的想象力可以展現。”

不可言，不可繪，不可記載。

唯一能夠做到就只有無條件地獻上信仰。

禱告，再禱告。

然后處理好自己應該要面對的事情。

“或許最后你也還是無法相信，但做些好的事情終究不會是錯的。”

而這也才是教堂一度建立起影響力的主要原因。

并非通過那種無法表達的存在而吸引任何的信徒。

和騙子的差別僅僅是對于品德的宣揚。

而那種做法，就使得處于爭議時往往會陷入劣勢中。

只是這從來都沒有太被在意。

安東尼的性格一直很強勢。

而索羅斯也同樣不會太容易退縮。

即使是友善如老神父，在某些事情上都依舊會有自己的堅持。

而信仰，包括教堂名聲，就正好是這其中的一個部分。

威脅？

“你的一切，教堂里都擁有著記錄。”

會留下全部資料，本身就是出于這里就是最接近魔鬼的一個地方。

學習越多相對應的知識，就代表在走向地獄的時候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是在守護人類，也是在確保每個受訓者的安全。

另外則是出于最基本的傳統。

所有的訊息都或許會在某處變成善意提醒。

在應對意外的時候，就算只是增加一絲勝利的可能性。

托尼得到的允許不過是親自處理私人上恩怨。

至于耶魯的言論，只會引來索羅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