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從來沒有想象過，被人用那種方式看著會是一件多惡心的事情。

笑著說要取走自己的生命。

約德都還沒有暴露位置，那種聲音更像是從各處傳來。

不被允許進入教堂，身上有太多地獄的色彩。

但僅僅是停留，等待自己的這種行為卻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

而約德作為優秀的盜賊，托尼從來都不懷疑他會缺少那種基礎的品質。

“卡瑞斯所留下的那些日記可以給你?！?

最主要的收獲還是瘋子城主的文字記錄，上面有很多作為一個交易者對魔鬼的研究和理解。

尤其是因為妻子，即使作出過那樣的選擇和破壞，卻依舊走在尋求真相的路上。

只是那雖然很重要，但簡單的抄寫就可以作參考之用。

甚至波爾城教堂早就留下一個復本。

安東尼在取舍上沒有任何的僥幸。

就如同曾經所說的，人類在面對魔鬼時的弱勢早就存在。

只有活下來，才有資格談及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斷開地獄的連接。

生命高于一切，這是每次戰斗中最需要牢記的原則。

“不好意思，但約德為什么要在意那個誰…你剛剛是在說克里斯嗎？”

從開始就產生的資訊不對等。

如果說卡瑞斯是自己選擇說實話，那么約德大概是沒有足以撒謊的清晰頭腦。

某種意義，他們都稱得上是誠實的人。

“約德想要拿走的，是那時候藏在那個小孩子后背的東西?！?

切開。

塞進去。

托尼唯一清楚，就只有故事里面的主角。

大概是第二次遇上的時候，才被找到合適的機會作為某種物件的載體。

甚至就是因為那樣，那個傷口也沒有帶來預料中的痛苦和折磨。

可能連感知的變化都和它有著密切的關系？

如果是這樣，約德會想要拿回也算十分合理。

對一個盜賊而言，那將足以在戰斗中提前建立很大的優勢。

甚至考慮到它的來源，也可能是要代替魔鬼進行回收的工作。

“交出他，約德真的很討厭想辦法?！?

很明確地說出自己不能進來。

待在教堂內還算是安全，但繼續拉扯下卻不會帶來任何實質改變。

托尼不介意犧牲，只是那種打算并沒有得到安東尼或索羅斯的同意。

把選擇權交到魔鬼的爪牙手上，指望他們愿意誠實這種天真的想法直接就被否決。

當然，只是說著好聽而已。

棕發藍顏的這個小男孩對于事實十分清楚。

純粹是因為作為目標的并不是他們而已。

在考慮到約德的性格后，最簡單的處理方法依舊是把自己交出。

里面有太多進行禱告的民眾。

要在短時間內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如果自己是大人的話，那種意愿大概會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現在是要和約德玩捉迷藏嗎？”

句末的笑聲。

尖得刺耳的笑聲。

讓人心里發寒的笑聲。

托尼只要聽到，就會在腦中補出那張夸張的笑臉。

嘴角揚起至快要裂開的角度。

明明只是一些普通行為，卻隱隱約約有種難以形容的歇斯底里。

甚至單純的看到，都會有一種精神被深度污染的感覺。

“索羅斯神官，他們開始想要離開這里?！?

那時候是說教堂正在舉辦簡單的儀式。

而愿意定時來禱告也算是比較虔誠的一群。

本來也沒有想要爭取太多時間，以安東尼的實力很少會有解決不了的對手。

但那指的是一位，或有上限的幾位。

當沒有辦法弄清楚，甚至那時候露出的約德就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的情況下。

資深的圣騎士依舊有自保能力。

那些融入到本能的戰斗技巧絕對足夠他擋下來到身前的所有攻擊。

但僅僅一面盾牌，卻無法保護全部幾十位的信徒。

而實話實說，自己的伙伴中再也找不出同樣可靠的選擇。

信仰在一般民眾的心中已經越來越沒有價值。

而如果發生任何的意外，對于教堂來說都會是無法承受的壓力。

“如果是我自己，倒沒有到很在意前途的問題?！?

索羅斯也很難做到什么事情。

脆弱的牧師很少會正面接觸來自暗處的危險。

更早的時候也已經用過神術來確定約德所在的位置。

但那只是再次確定，某個不知道怎么就分裂過很多次的盜賊確實都出現在教堂的附近。

嗯，是都出現。

討厭的味道都濃郁得幾乎讓這神官想要吐出來。

祈禱著。

也在確認著。

安東尼和索羅斯都用自己的方式，考慮著最適合現在情況的解決方案。

只是約德始終是一個很棘手的麻煩。

單體戰斗力不算太優秀，全部加起來也并不能對強者造成任何壓力。

連索羅斯都有辦法依靠著神術，完美地從那種密集的簡單進攻中保護好自己。

但討論騷擾的能力，確實在這種情況下得到最好的發揮。

這就是微笑者。

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身上的微笑者。

從以往就存在的噩夢。

不管是強者，又或是弱者，總能夠找出一種使人抓狂的方式活著。

“請問今天的儀式結束了嗎？”

圣職人員已經無法阻攔全部的民眾。

場面還沒到太混亂，不清楚現狀的他們還保持著素養。

很少會在無緣無故的情況，就發生如同那天一樣嚴重的起哄。

但當時間繼續拖下去，而教堂繼續無法提供合理的解釋。

不滿蔓延。

場面逐漸發展至一個誰都無法控制的情況。

選擇不管阻攔而硬要離開，甚至成為被約德虐殺的可憐人之后。

就正式進入那個矮子的節奏之中。

面對死亡的恐慌。

信仰的崩塌。

理智丟失。

托尼再次提出想法。

現在唯一的選擇就讓自己出去。

“我也很抱歉，但今天的儀式是為那些外出的圣騎士進行祝福?！?

索羅斯很認真地回應著那些信徒的訴求。

而安東尼還在認真地思考著是否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理。

可以的話，他并不希望讓曾經伙伴的最后一個學生冒上那種的風險。

作為盾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