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就那樣回到教堂。

在索羅斯的幫助下，以神術的方式見到現任的教皇。

花費很長時間才解釋自己所遇上的大部分事情。

從約德到卡瑞斯。

至于微笑者的回歸背后所象征的意義之類，就留待擁有更豐富經驗的人去思考。

“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

一切的最后，是教皇親自的邀請。

來到這個國家的中心。

被斯隆河所圍繞的科摩城。

完成第一學院的教育后，就可以得到圣騎士的身份。

“這是獎勵，對于每個愿意勇敢抵抗魔鬼與他們爪牙的人類致上來自教廷的敬意。”

冬天已經進入尾聲。

距離新學期還有一段時間。

教皇沒有等待正式的回復就去處理其他的事務。

托尼也還可以再考慮最后的決定。

安東尼和索羅斯都認為這是很好的機會。

那已經是非貴族身份下，能夠爭取到最佳的待遇。

正如教皇所說，著名學院出身的人類確實比較容易成為圣騎士。

而除了第一學院，其他大多數都有很明顯的階級差異。

“如果你有意愿要去學習，就差不多該開始準備自己的東西。”

從沿海到達內陸中心，留給托尼在波爾城的時間甚至不足一個月。

索羅斯和卡瑞斯雖然都是中心的安排，但卻也是通過類似的方法傳達這個訊息。

他們本身就不是從那邊過來，才能在短時間內填補空缺。

但托尼并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好。

第一學院提供的教育僅持續三年的時間。

單單指牧師和圣騎士。

和其他方面的知識不一樣，對于魔鬼的不了解使得人類并沒有留下太多書本上的記錄。

比起強迫留在學院，更多只是心性上的觀測。

綜合評估，然后再來安排適當的教堂。

還有另一個選擇，像安東尼那樣游走的圣騎士。

反正過程間，并不會有很正式的考試。

只有在三年后一次是否及格的評論，和及格后關于未來所提供的建議。

不同地區的神官都會有很明顯的差異，基于個人性格以及該處民眾對于信仰的熱忱。

但這正式托尼所擔憂的。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一個好人。”

廣義上的好人。

不只是避免犯罪而已。

從品德上也需要完美無缺。

而這雙沾血的手，以及這個和魔鬼做過交易的自己。

或許根本配不上那種純潔與高貴。

直到被沐浴在神術的光芒之中。

索羅斯的眼神，沒有摻雜任何一絲個人的感情。

“你能感覺到嗎？”

溫暖。

被保護。

身體上的疲憊正在融化。

“你的確不配，而我也一樣無法代表圣光。”

很多信徒在行為上依舊有不少的問題。

受到內心欲望的影響而對其他人帶來傷害。

就像耶魯，甚至在餞別的時候還依舊可以釋放出幾個簡單的治愈。

背叛沒有使得他被圣光所遺棄。

但那并沒有改變一個事實。

“我們并不完美，但人類之所以被愛著也從來不是因為完美。”

所需要的就只是努力地成為更好的自己。

對這個世界抱有期望。

然后盡力。

索羅斯并沒有更多的言語或舉動。

但托尼有感受到那份心意。

多少算是對自己的鼓勵。

只是在做決定前，感知又一次宣告著某矮子的來臨。

托尼很難具體地形容那種感覺。

說是紅點其實也不是很準確。

潛在的危險。

然后知道在大概的哪些位置上而已。

從那兩匕首的傷口后才突然出現的一種本能。

反正現在的波爾城中，甚至更具體是說在教堂的門外。

被約德所占據著。

或者應該是說，約德們？

卡瑞斯所攜帶的統統都被留在這里。

會被吸引而來也還算是符合邏輯。

神術只能傳達聲音與畫面，要把實物帶回去還需要等待運送。

托尼的臉色泛白。

單單是卡瑞斯的死，就再一次加深對自我的譴責。

他很難控制去不產生那種懷疑，尤其是當身邊的人一個個接著發生悲劇。

從和魔鬼建立契約后，是不是就注定只能帶來厄運？

而這場甚至會把波爾城中的居民卷入危險之中。

幾次見到約德就應該要清楚他對于生命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好感。

別人所珍重的也許只是他在演出中的一次性道具。

使用，然后舍棄。

“你不要打開大門。”

那個圣職人員的后腰處就被那樣割破。

他躲過來自難民的襲擊，但就在踏出教堂的第一時間就倒在地上。

放大的瞳孔，只有動作卻沒有聲音的吶喊。

那種刺骨的痛楚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忍受。

托尼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但他也絕對不想要再次回憶起那樣的經歷。

伴隨著的是約德的笑聲。

以及另一個目擊者的尖叫。

安東尼和索羅斯在短時間內趕到。

本應該在進行的禱告和訓練只能暫時結束。

不清楚狀況的平民也在圣職人員的安撫下受到一定的控制。

“但他們早晚會想要出去。”

如果無法解除來自約德的威脅，一直被要求不準外出的信徒們在某個時刻總會選擇不配合。

而問題是，對手并不是愿意溝通的類型。

純粹是暴力分子。

把虐殺當成是常態的微笑者。

圣騎士們也嘗試過背靠背踏出去，本來藏在暗處的約德也永遠可以在適當的時間給予最低限度的騷擾。

但殺不死久經訓練的他們，并不代表那些普通的人類就一樣可以擋住來自約德的屠殺。

“約德，你想要什么？”

安東尼自己一個，站在門外向著空氣說話。

不能用太大的聲量，避免刺激到其他人的情緒。

混亂的發生，對于保護者來說永遠都是一種不利情況。

起碼現在，教堂里面還是安全的。

魔鬼，還不能輕易在這里展現出自己的力量。

“約德想要來拿回一些東西。”

是卡瑞斯的遺物嗎？

黑袍大刀和瘋子城主，以及作為微笑者的約德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

“哦，對了，還有要帶走那個男孩的命。”

托尼很清楚自己被注意到。

來自地獄的關注，來自微笑者的特別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