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后,媛暖傾就向百里君昔寄來一封信,顏月將信放好等著百里君昔醒過來再給他。
而蘇夜羽也就無聊地呆在書房,門外有暗衛守著哪兒去不了,誰來也不見。
直到一個月后——
黎歌睜開眼,看向正在為自己擦手的芍藥,微微動了一下手指,芍藥驚訝地看向黎歌,激動得熱淚盈眶,“娘娘,娘娘您醒了!”
黎歌側過頭,盯著床頂發呆,“我做了個好長的夢,我夢見……秦蘭死了,黎月死了,你也不在了……我的孩子也沒了,好可怕……”
芍藥緊緊握住黎歌的手,哭著說道:“娘娘,你不要太過傷心,我在呢,我會一直在的呀。”
黎歌愣愣地問道:“為什么,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不是他……”
一旁有別人在,芍藥也沒法開口解釋,只能說:“殿下事務繁忙,晚些會過來的。”
“宮雪漫……”黎歌紅著眼眶,憤恨地說出這三個字。
“殿下已經將她禁足了,日后處置。”
黎歌平淡沉默片刻,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其他人知趣地退了出去,芍藥擔憂地說道:“我就在外面侯著,有事叫我就好。”于是也退了出去。
黎歌漸漸恢復氣色,力氣也恢復了不少,躺著睡久了,身體也很難活動起來,于是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松動了一下腿。
黎歌下床,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大紅色衣裙換上,坐到梳妝臺開始梳理頭發、上妝。
望著鏡子里美麗的自己,眼神無光,拿出了秦蘭贈給自己的那把匕首,靜靜的端詳,想著就算要死,也不能污了秦蘭的東西。
黎歌打開箱子,取出里面的一條粉色布條,起身掛在了房梁上,站在椅子上發呆,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一時沖動想要了結此生,清醒過來之后,連忙甩了甩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黎歌,你在干嘛,不能沖動不能沖動。”
正準備下來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看見百里君昔走進來,黎歌一個沒站穩滑倒,百里君昔驚地迅速跑過去接住了黎歌。
“你要做什么……”百里君昔聲音有些微弱與生氣。
“放我下來……”黎歌淡淡地回應,眼里有些不滿。
百里君昔直接將她抱到床上放下,壓在她身上,說道:“本君不許你死,你便不能死!”
“你非要這么霸道嗎!”黎歌生氣地吼道:“我的死活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了!”
說著,黎歌眼里掉下眼淚。
百里君昔霸道地強吻她的唇,盡管黎歌用力拍打他的胸口,他也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最后,黎歌只好妥協……
第二天清晨,百里君昔下令將黎歌禁足,并讓人盯著她,不允許她自盡。
其實黎歌沒有想要自盡,哪怕百里君昔好好的哄哄她,她就會像往常一樣乖乖順著他。
上完早朝,百里君昔在書房淡然地坐著,打開媛暖傾寄來的信。
信上交代了媛暖傾現在的生活狀況,她的快樂與思念,還說明了媛暖傾現在的住處,以及請求得到百里君昔的認可與原諒。
百里君昔若有所思地靜靜坐著,不是在思考媛暖傾的事情,也不是在思考怎么和黎歌和好如初,而是:
顏月為了救芍藥,讓九兒深陷險境兩次,這次還差點讓九兒死去,如果只是罰,日后定也會如此,為今之計,只能讓你死了這條心了。
“來人,把顏月叫來!”
……
隨后,顏月開門走了進來,嘴唇發白,臉色極其難看,戴著面具的那半邊臉的眼睛不見了。
百里君昔皺眉,有些痛心地問道:“你怎么回事?”
顏月跪地,說道:“屬下犯錯,自當受罰,自挖一眼以示衷心。”
“本君何時說過要罰你?!”百里君昔捏緊拳,“你這幅病殃殃的樣子怎么辦事?下次若再擅作主張,本君便不再留你。”
顏月低著頭,眼睛紅了起來,忍著淚,“若知道主子將蠱母用在了黎歌身上,就算芍藥死了,屬下也不會離開黎歌半步,可是主子終究是不信任屬下了,竟連這種事都不告知屬下。”
顏月頓時反應過來: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說出這種話呢,保護芍藥才是最重要的,百里君昔只是逼不得已才聽命于他的。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百里君昔心生出愧疚來,聲音放低了很多,“疼嗎?”
顏月愣住,第一次……聽他自稱“我”。沒等顏月回應,百里君昔就自顧自的說起來:“我在說什么,一個死人怎么會疼。你起來,把宮雪漫叫過來。”
此時,黎歌呆坐在桌前。
芍藥勸慰道:“娘娘,吃點東西吧,這藥可以不喝,飯不可以不吃呀。”
黎歌呆滯地動筷子夾了一口菜,吃下,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語道:“他不愛我了,他憑什么把我禁足啊,宮雪漫手里的東西就這么重要嗎?”
“娘娘。”芍藥擔憂地回應道:“你誤會殿下了,他愛您的。”
“他愛的不過是我的軀體罷了,我明知道他給不了我想要的,卻偏偏執著。”黎歌說著放下了筷子。
“娘娘,如果解禁,你會開心一點嗎?”芍藥試探地問。
黎歌沒有回答,又開始發著呆。
書房——
宮雪漫有些膽怯地跪在地上,試探地看著百里君昔,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食言了,你殺了我的那幾個暗影。”
百里君昔把玩著手中的紅血玉笛,似笑非笑地瞥向宮雪漫,回應道:“再給你安排幾個便是。”
“那……”宮雪漫有些驚喜地抬起頭,“禁足呢?”
“解了。”
宮雪漫有些難以置信地露出笑容,說道:“謝殿下!”
百里君昔微微點頭,不再說話,宮雪漫站起身正準備走出去,忽然進來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手里分別拿著刀、鉤子、棍子、夾趾板、銀針……
宮雪漫疑惑地退后幾步,顏月抓住了她的手臂,宮雪漫嚇地回頭看了看顏月,望見他的眼睛,一臉驚恐。
“顏月沒保護好本君的九兒,自挖一眼以示真誠,你呢……”百里君昔淡然地說道,“先割了她的舌頭,不能太鬧騰,然后打斷她的腿。”
“不要……不要……”宮雪漫發著抖,狠狠的搖著頭。
“再弄斷她的手指。”百里君昔沒有管顧她的叫喚,繼續說著,“挖了她的眼睛。”
“不……”宮雪漫正要說什么,顏月松開宮雪漫,旁邊的人呈上來一個盒子,顏月拿出里面的蟲子放到宮雪漫的臉上。
宮雪漫神情恐懼地望著那只血蟲爬進自己的鼻孔,掉下眼淚。
“本君只答應保你一人平安,但是你若病死本君可管不了,還有,本君會派些人去“問候問候”你的家人。”百里君昔說著,端起茶喝了起來。
“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宮雪漫被人抓住雙臂,還不免掙扎地吵鬧一二。
“九兒的一根頭發你都不配動,你竟然敢下毒?宮雪漫,你還真是喜歡挑戰本君的底線呢。”
夜。
顏月處理好事情,回到百里君昔的寢殿中。
不經意間,顏月試探地發話道:“主子,屬下有一事想弄明白。”
百里君昔淡然地看著卷宗,沒有回應。
“主子為何要將蠱母留在黎歌體內,您比屬下清楚蠱母意味著什么。”顏月繼續說著,抬頭盯著百里君昔的反應。
“本君尚且覺得她還有用,必須留著條命罷了,也是為了你能更加盡心盡力地保護黎歌,你記住,黎歌沒了命,就代表本君也會沒命,所以……”百里君昔微微抬眼,看著顏月。
“屬下一定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