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并沒有對公寓發起攻擊，安安靜靜地停留在半空，天微微亮時又安安靜靜地離開。

喻右末攤開手，縮小版的符紙躺在掌心……

他們的專業課還是挺多的，一上課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連平常不怎么上課的喻右末都難得地去了教室，可惜他們班級不同……

巫霧詫異地看著坐到她旁邊的張顧錄：“你怎么來了？”

“來探討一下關于那女鬼的事兒……”張顧錄四處張望，降低自己的聲音，生怕被別人聽到自己說話的內容。

“你不用上課嗎？”

張顧錄嘚瑟地晃晃腦袋：“山人自有妙計。”

巫霧見他嘚瑟得不行，甩了個白眼過去：“得了吧，我們這門課老師很嚴厲的，你教材都沒有，會被扣學分的……”

張顧錄微笑：“仰慕老師太久了，特地來一睹老師上課時的風采……怎么樣？”

巫霧有些無語：“……你知道我們上什么課嗎？她問你幾個專業問題你就露餡兒了……”

張顧錄裝模作樣嘆口氣：“我在你心里那么沒腦子嗎？你想到的我也能想到……我會解決的，放心吧……”

張顧錄接下來的表現還真讓巫霧高看了許多，他在門口攔住老師，將年過半百的女人逗得滿臉笑意，最后轉過身朝巫霧眨了眨眼坐回來。

巫霧挑眉：“行啊你，沒看出來……你跟肖老師說什么了？”

“保密。”

巫霧撇嘴，不再問他。

張顧錄抽出壓在巫霧肘下的草稿本，巫霧就斜著眼看他作妖，還稍微抬了抬肘……

張顧錄開始在白紙上寫字：我們就用寫字的方法吧，不能打擾老師上課。

寫完遞了回去，巫霧看見那一排字眉角一抽，提筆畫了幾下，張顧錄看著紙上大大的“滾”字，僵住了笑容。

巫霧壓緊草稿本，不讓張顧錄有再抽走的機會，張顧錄面帶僵硬的微笑聽完了一上午的課……

張顧錄內心萬分后悔，早知道巫霧上課那么認真，根本沒有搭話的機會，他哪兒會想這種辦法。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巫霧才站起身：“食堂？”

張顧錄點頭：“行。”

“話說你覺得昨晚那女鬼該怎么對付啊？你不會真要直接動手吧？”

巫霧看他：“不可以嗎？”

張顧錄抿唇：“萬一你打不過她怎么辦？用符咒測試一下更安全吧……”

巫霧垂眸：“除鬼師不就是來除惡鬼的，更何況符咒測試戰斗力是需要參考物的，沒有東西能和我對標。”

張顧錄小心翼翼道：“那你昨晚為什么不跟巫簡說清楚？巫簡不也是巫家人……她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

巫霧抬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她知道一些，她以為你出手我就可以不用涉險，但我和她知道的不一樣，明白嗎？”

張顧錄見巫霧面無表情，語氣帶刺，知道這是在警告他別摻和太多，巫家這兩姐妹恐怕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各自都有一些小秘密……

巫簡一上午都沒什么精神，午飯也沒吃，回到公寓直接躺到床上，抬手蓋住眼睛，微皺著眉頭，另一只手將被子拉過來遮住身體。

沒聽到門鈴的聲音，也沒聽到巫霧進門的聲音：“姐姐？”

巫簡在床上一動不動，巫霧以為她午休了，輕輕退出房間，扣上了門。

巫霧坐在沙發調了電視，雖然沒什么感興趣的，但已經成為一個習慣了，就像有人睡前總想看看手機那樣。

門鈴響起時還以為是張顧錄又來作妖，皺眉打開了門，卻發現是喻右末，他有些著急：“巫簡呢？她沒回我消息。”

巫霧奇怪地往巫簡房間望了望：“在睡覺啊，早回來了……”

喻右末聽完就要進門，被巫霧攔著：“你有事嗎？別打擾我姐姐休息。”看得出來，巫霧已經很不爽了，一臉不耐。

喻右末心平氣和跟她解釋：“不是……我就想確定一下她是不是安全的。”

“我已經確定過了，我難道不比你了解我姐姐。”巫霧死守著門口，就是不讓他進門。

喻右末呼出一口氣：“我是認真的，我親眼看一下，看完就就走。”

“不合適吧，我會照顧她的，你不用管了。”

喻右末本就有些擔心，見巫霧死不退讓，他也急了：“護身符有問題，巫簡現在可能有危險！”

這話一出，巫霧一懵，然后腦子里滿是巫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畫面，轉身就往巫簡臥室跑。

巫霧挪開巫簡的手，只見她皺著眉，好像很不舒服：“喻右末，這是怎么回事？”

喻右末將手背輕放在她額頭上：“有些發熱，但還好，沒有大問題。”

巫霧加重了語氣：“到底怎么回事！”

喻右末解釋道：“這道護身符也算是古物了，效果當然是有的，但是它會反噬。昨晚那只兇鬼身上的邪氣接觸到護身符了，這種情況還得過一段時間才會好轉。”

“會反噬為什么還要給她，怕鬼總比丟了命強。”

喻右末又安慰她：“你放心吧，巫簡的情況不嚴重，還正好能證明那只兇鬼并不難對付。”

巫霧冷冷地看著他：“不嚴重？我是要她一點情況都沒有！還有，利用姐姐的安危來測試兇鬼的戰斗力，那不是人做的事！”

喻右末被震地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那么多，他向來看結果，反正……巫簡沒事……他也沒想到，巫霧反應會那么大。

摸了摸剛剛被門風刮過的鼻尖，剛剛一告訴巫霧那護身符不能摘下來就被她退出了門，難怪張顧錄說這人不好惹……

他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張顧錄從旁邊冒出來拍拍他的肩：“兄弟，看開點，我真心覺得敗給巫老二不丟人。”

喻右末揮開他的手，一言不發。

張顧錄摸摸腦袋，沒搞清楚狀況：“怎么了這是？你還耍起小脾氣了？”

喻右末：“巫老二對巫簡是不是在意過頭了？”

張顧錄一愣：“這……倒是沒想過……不就說明是個姐控嗎……”

喻右末搓了搓手指：“總覺得她們之間有什么秘密。”

張顧錄眼睛一亮，蹦到他身前：“是吧！你也覺得？我也這么想，我太好奇了。之前巫家每一代都會送人去天師府學術法符咒，但是從這一代斷了，難道是和天師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