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突然愣住了，僵著身子發不出聲。

傅言面無表情地淡淡道：“別喜歡我。我有喜歡的人。”

……

比賽結束后，三三兩兩都回了教室。徐乃甩著個水杯，一蹦一跳地進來時，便瞧見顧亦插著耳機趴桌上，外套蒙了半邊臉。

大抵是聽見動靜，他把外套往下移了移，掃了四周一眼，神色懨懨。

旁邊那張桌子上放著瓶酸奶，書包沒了，椅子被推進去了。

徐乃正歡悅，臉上寫著春風得意，大著嗓門問：“傅爺呢？”

顧亦道：“回家了。”嗓子啞啞的，有氣無力。

徐乃把水杯擱桌上，拉開椅子往旁邊一坐，聞言遺憾道：“啊，太可惜了。咱班這次拿了第一呢……”

顧亦頓了頓，晃了下神。

耳畔掌聲響起時她抿著唇，手肘壓在他身側。漂亮的桃花眼，黑漆漆的瞳孔……

他又一下把校服蒙臉上了。

原來……真的是第一……

……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房內翻身蹭被子的聲音不斷。

傅言睜著眼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好一會兒，猛的起了身，煩躁地抓抓頭發。

最后，她認命地拿過手機，點開與顧亦的QQ聊天頁面。

那個傻子發了條新說說。

【總是在撕碎的瞬間，才能體現出它那刻骨銘心的美。】

配圖是夜空中的彎月。

她翻了翻評論區，諸好友對一個空間只有“哈哈哈”的沙雕突然有一天傷春悲秋起來而感到萬分驚恐。

怎言笑：【放過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遠岫：【做個人吧OK?】

……

傅言：“……”

她抓了下松亂的頭發，退出了QQ頁面，點進云時音樂，剛打開酸奶五七的個人頁面，頓了頓手指，又放開。

X！這算個什么事！

最最后，她點進學校論壇，發現一個帖子高高掛起。

【舞臺上當眾撲倒，舞臺下轟烈掌聲，學長的甜甜戀愛！】

傅言心覺不對勁，點進去一瞧，一張高清無碼大圖被帖主高調掛上，赤然記錄著下午兩個人的罪行。

底下諸位網友大呼“養眼”“磕cp”。

傅言：“……”

她沉默地退出帖子，又瞧見標題旁一個惹眼的紅字——熱！

黑暗中，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扔，一只手捂住半張臉，沉默許久，又忍不住罵了個字。

……

第二天難得的，顧亦來得比傅言早，趴桌上閉著眼正睡覺，塞著個耳機，長長的耳機線垂了下來。

她經過時，他突然伸出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眼不帶睜地喚了句：“徐乃，幫我從后面柜子里拿本化學課本唄。”

徐乃剛好從后面回來，聽見有人叫他，下意識抬了個頭：“哎。”一抬頭，猛的發現事情不太對。

他秀哥，此時正拽著他傅爺的袖子。

徐乃聯想到論壇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表情突然一言難盡。他感覺自己現在在發光，光亮程度不亞于天上的太陽。

顧亦大抵是分辨出聲音的方向不大對勁，慢慢悠悠地睜開惺忪的眼睛，頂著頭凌亂的頭發，抬頭看看傅言面無表情的臉，低頭看看抓著傅言袖子的手，再側臉瞧瞧徐乃那張便秘一樣的臉，最后慢慢悠悠地松了手，慢慢悠悠地吐出個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