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已惘然(5)
墨發束冠,胡渣也剃干凈了,精神狀態倒比之前好的多。
“景王好興致啊,獨自對弈。”我在他對面落座。
他似自嘲道:“本王也只會這些了。”
我兩指夾起黑棋與他的白旗對弈。
“娘娘不會下棋吧。”
“她也不會。”
他默然,不再說話。
良久,黑白棋大局已定,勝負已分。
“娘娘你輸了。”
我輕笑:“輸?本宮的局不會輸。”
“景王雖自稱不理朝政,但身為王爺,作為皇上唯一的弟弟,在朝堂上還是有些地位的。本宮已打聽過,有不少先皇舊部還是挺支持你的,那九五之尊未嘗不可爭一爭。”
“娘娘說這話可要小心些。”
“噢?我說錯了嗎?”我道,“你想一想,如果當日坐在那龍椅上的人是你,珠珠會死嗎?”
門外的衣角隨風晃動。
司墨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半晌,只說:“謹遵娘娘教誨,聽娘娘號令。”
門外的身影消失遠去。
司墨道:“他跟著你來了。”
我說:“我知道。”
…………………………
朝堂上,皇上和皇后同時出現。皇后又在提拔右相的人,打壓左相的人。
司遠城道:“皇后,不要太過分。”
“臣妾只是按國之禮法辦事,兵部侍郎禮愛百姓,自是該好好封賞。”
我依舊如此,臉上沒什么表情。
我看見司遠城瞇了瞇眼睛,緩緩道:“皇后,朕可以給你鳳璽的權利,也可以收回。”
林道忠趁熱打鐵,道:“皇上此言甚是,皇后不顧禮法,后宮擅自干政,如此目無法紀,已不配居國母之位!請皇上下旨廢后!”
“請皇上下旨廢后!”
左相林道忠一派皆齊齊下跪請旨。
司遠城轉過頭來看我。
我輕笑,蔑笑。
笑不自量力。
右相凰明佑道:“皇后識大體,在皇上不在之時主持朝堂,百姓和順,安居樂業,如此賢后,當應加封!請皇上加封皇后!”
“請皇上加封皇后!”
一大半的人齊齊跪下,早已壓過林道忠兩倍的人,連林道忠也目瞪口呆,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人投靠了凰明佑。
站著的不過二十多來人了,不過都是兵部老臣,分量極重。
司墨閉了閉眼,嘆了口氣,說:“右相所言極是,請皇上加封皇后娘娘!”說完已帶頭跪下。
剩下的幾位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隨景王跪下。
中立的不過幾位,也不好再站著,也都跪下。
如今朝堂上的天已變,誰勝誰負,一切已定。
司遠城抓著龍椅的手青筋暴起,轉頭盯著我。
我好笑地回看他。
他瞪著瞪著,突然“噗”地吐了滿口鮮血,染紅了龍袍,內侍宮女急急忙忙扶他下去,去找太醫來。
可憐這滿朝的文武百官跪了良久。
“左相林道忠,枉顧皇上對其重托,身犯國法,強占民田,其罪當誅,念其勞苦功高,帶回宰相府嚴加候審!”
“妖女!你敢污蔑我!”林道忠大吼。
我勾唇,不語。
侍衛軍上前將其拖下朝堂,剩下左相的人都瑟瑟發抖。
直到宣布退朝,他們才戰戰兢兢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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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錦瑟殿內,香氣繚繞。
“你這樣就把林道忠趕出了朝堂,都沒摸清他的底細,恐日后招來禍患啊。”司墨一身朝服還未換下。
凰明佑也是有些擔心,道:“再說他真的強占民田了嗎?寧兒已經有充分證據了嗎?”
我撥弄著香爐里的香料,緩緩道:“有的時候一個暴君做事,要比一個明君做事方便的多。”
看了看舅舅,彎唇淺笑道:“至于他有沒有強占民田就更不用擔心了,林道忠把持朝堂這么多年,肯定有不干凈的地方,再說你我心知肚明,林道忠為人做事狠辣,終不得人心,這也是舅舅你能這么快拉攏人心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