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雙馬停。
“姐,咱們都在肖氏的地盤轉(zhuǎn)這么久了,哪見什么顏辰的影兒啊?”昝唯不高興地抿了抿嘴。
“莫急,我們再找一遍,若還無,去……”湘竹閉上了嘴。
“去瀏離國!找湘顏辰!姐,你看我厲害吧。嘻嘻。”昝唯未等湘竹回答,竟自夸了起來。
“錯。”湘竹淡淡地說了一聲,“準確來說,是對了一半。找是找那人,不過,是找顏辰。”
“顏辰?咱們在茶室時遇到的不是湘顏辰嗎?(詳見第二回《何處可依》)怎么給人家改名了?再說了,不去瀏離國去哪,滄勝國?不是你自己認為她是瀏離國的人嗎?哎呀,真是的。”昝唯一捂腦袋,十分煩躁。
湘竹一笑,溫柔地說:“你沒仔細觀察她么,一個刺客,不可能穿得如此模樣,像是擺出來故意告訴我們似的,這樣的人,可信嗎?”
突然,湘竹一哆嗦,急忙大聲道:“不好!唯,快跟著我的馬,咱們?nèi)ナ桂^一趟,她應(yīng)該是個幕后受益者。”湘竹快馬加鞭。昝唯不懂,只得跟著去了。
——肖氏王朝、大秦王朝、瀏離國、云煙國、滄勝國同盟使館。
“姐,我怎么感覺這個顏辰是個間諜呢?什么國家的代表物品都有了,嘖嘖。”
二人停在門口。
湘竹并未立即回答昝唯。
昝唯不由痛罵柳海,就因為那混蛋,我和姐姐才會這么百般思慮地找顏辰,我們上輩子欠他什么了!?”
“走吧。”湘竹道。
“嗯。”
二人下馬。走到使館門口,兩個侍衛(wèi)攔住姐妹倆,“在下何人?有沒有出入令牌?”
“令牌?”湘竹冷笑一聲“老子沒那玩意兒!!”一拳打兩人,口沫橫飛,直趴在地。
昝唯打了個寒顫,姐生氣太嚇人了。
“出什么事了?這么大……”又一個侍衛(wèi)趕來。
“咔,咔。”湘竹上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兩聲掰斷了。
——使館內(nèi),議和室。
“報——,館長!不好了!門外闖來兩個女的,三個咱們的人都被弄死了,您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跪到館長腳邊道。
“不必管她們,回議繼續(xù)。”顏辰一笑,打開了竹簡。
“是……是。”那士兵哆哆嗦嗦地爬了出去。
那士兵怕的不是門外的兩姐妹,是顏辰。
“姐,里面的人怎么還沒動靜?”昝唯道。
“我自有妙計。”湘竹沖昝唯燦爛一笑。
昝唯的臉瞬間紅了,姐姐笑起來的樣子,好,好美啊……
“你們館主是誰?出來!我來找典蕁!”湘竹轉(zhuǎn)身大喊。
“嗖——”一道紫光閃過,劍尖直沖著湘竹刺來。顏辰惡狠狠地盯著湘竹,身后則是使館墻塌掉的廢墟。“顏辰啊顏辰,你可算愿意出來了,墻壁……”
“算我的。”顏辰冷冷地哼了一聲。
“豪爽,進去聊?”湘竹道。
“……走。”顏辰收劍回鞘,轉(zhuǎn)身就走。
昝唯嚇了一跳,不解地問:“姐,她為什么會讓我們進去?”
“想想吧,典蕁在說‘顏辰’這兩個字時,眼神和語氣明顯和往常不同,那他倆個人八九不離十有一點關(guān)系。如果我喊他名字的話,顏辰也有一半的可能會出來。但我沒想到說到她心坎里了,要不然反應(yīng)這么強烈。至于她為什么讓咱們進去,那也只有一個原因啦,她肯定想知道我們來的目的,或者關(guān)于典蕁的某些事嘍。”湘竹解釋了一通,也不知昝唯明白了沒有。
未及昝唯回答,走在前面的顏辰便喊了一聲:“喂喂!你倆再不進我關(guān)門送客了!”
“別別別。”湘竹拉著昝唯進入了使館別院。
兩姐妹走在奢華的走廊里,時不時贊嘆一句。
“聒噪。”領(lǐng)路的顏辰不滿地說了一聲。
“你……”昝唯起得直咬牙。
“你什么你,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顏辰大聲道,“湘竹,畢竟是前一國之帝,能不能別像沒見過世面似的瞎瞅。”
“那身為前一國之帝,顏館長是不是要對我稍微放尊重點呢,嗯?”湘竹反駁道。
“哎呦呦,也是,被推下來的滋味不好受吧,前一國之帝,我是不是要找個人來安慰安慰你呢?”顏辰嘲笑道。
二人唇槍舌戰(zhàn),一路上誰也不讓誰。
到了客房,顏辰自顧自地坐下沏茶,倒上,喝完。
顏辰看兩姐妹還站著瞅自己,道:“看什么看!自便。”
二人坐下。湘竹問道:“湘——顏——辰——,是吧,你可知柳海柳總管現(xiàn)在在何處?”
顏辰一驚,自己本身并不姓湘,但被人乍一叫起來,還是會有點不舒服。顏辰放下茶杯,不屑道:“你大鬧我使館,就為了此人?”
“也并不全是。”湘竹道。
昝唯看了看湘竹,心里已經(jīng)略知一二。
“那為了何事?”顏辰問道。
“典蕁。”湘竹笑道。
——使館,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柳海靜靜地躺在水中,池深不足五寸。旁邊的人一直在逗弄自己養(yǎng)的小狗,名“小煤”。主人名曰“吳堪”,身份,典家大總管。
“唔。”柳海哼了一聲。
小煤迅速爬起來用鼻子嗅了嗅柳海。
“汪汪。”
吳堪覺察到小煤有點不對勁,便走過去給柳海把脈,“心率平穩(wěn),已無大礙。”
柳海慢慢坐起,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小老頭。
“這位老翁,請問此地是何處?”柳海禮貌地問道。
吳堪嘿嘿一笑,道:“這里?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這待了有十年了,怎么樣,厲不厲害?”
“歷,歷害。”柳海無語地說。“對了,老翁,你近幾日可否見到兩位姑娘?一個清俊如月,一個嬌美如蘭,是一對姐妹,大概……這么高。”說著柳海比劃了一下。
“見過啊。”吳堪道。
柳海眼睛一亮,拽著吳堪的衣袖道:“真的嗎?那她們現(xiàn)在人在哪?還活著嗎?”
“嗯……不知道。你聽我把話講完嘛,我說是我家小煤見過,不是我。”吳堪邊說邊摸了摸小煤的頭。
柳海:“……”
——使館內(nèi)。
“哎你這人干什么呀,一會讓我放人一會讓我講故事的。”顏辰勉強咧嘴笑笑。
昝唯也說:“姐,救那姓柳的要緊,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吧。”
湘竹無奈之下只得先讓顏辰帶路找人。顏辰領(lǐng)著兩姐妹在使館內(nèi)七拐八撓繞,進入了藏匿柳海的地下室。拉開門的一瞬,顏辰心里“咯噔”一下。
“你別告訴我們你把人藏沒了。”湘竹沖顏辰邪魅一笑。
顏辰無助地瞅了一眼湘竹,道:“真,真沒了。”剛說完,湘竹便拔劍斬向顏辰。
“大,大哥,有話好好說哈。我,我派人去找還不行嗎湘哥,你先把劍放下……”顏辰顫顫地說,臉上還露出了十分夸張的表情。
“九轉(zhuǎn)星斗,天道辰明,急急如律令!”昝唯施了個道法。把顏辰的九經(jīng)二脈鎖住了。“剛才不挺犟么,怎么現(xiàn)在求我們了?我告訴你顏辰,你若一天之內(nèi)找不到人,此法便會使你血脈破裂,七絡(luò)失調(diào)。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得對顏館長無理!”一白衣男子,兩袖清風(fēng),帶著一隊人馬上前遏制。
昝唯看這架勢,回頭問道:“姐,這位是?”
“是肖氏王朝現(xiàn)任頭子,肖瑞。”顏辰翻了個白眼。“快逃命吧,肖瑞可謂五國最強之人。雖然長的文文弱弱的,但論武力值,三個你再加一個湘竹也不一定能贏過肖瑞。”顏辰勸道。
“姐,走不走?”昝唯自動屏蔽顏辰說的話。
湘竹思索片刻,靈機一動。
“走?多沒意思,昝唯,咱們?nèi)@個肖瑞。”湘竹笑道。
肖瑞走到三人面前,把昝唯的法術(shù)破開,隨后緊緊盯著湘竹。
湘竹微微欠身,雙手抱拳行禮。
“肖王大駕光臨,是為了救我么?”顏辰無語地看著肖瑞和湘竹。
“你,叫什么名字?”肖瑞沖著顏辰說。
顏辰一愣,隨即笑起來,笑聲震徹天地。
兩姐妹開始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湘竹一會想,才微微一笑。
“姐,顏辰,你們在笑什么呀?”昝唯不解地問道。
“肖,肖,肖,哎喲笑死我了……”顏辰想要回答,卻手捂著肚子,一直笑。
“我來告訴你吧,你還小,見過的世面少,不知道肖王有一種病吧。”湘竹道。
“嗯,不知道,什么病啊姐,你就別賣關(guān)子啦!”昝唯興沖沖地道。
“有一種病,咱們這里的人叫眼疾,不過西方人都不這樣說。”湘竹道。
“那怎樣說?”昝唯問道。
“好像叫‘近視眼’。”湘竹大聲道。因為說太小聲的話會被顏辰魔性的笑聲蓋過去的。
“那顏辰為什么要一直笑呢?”昝唯又問道。
“放肆!!敢在同盟使館內(nèi)談天說地,來人!壓入大牢!”肖瑞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兩姐妹就這樣被抬進了使館對面的“大牢”(其實就是小黑屋)。
待兩個士兵走后,裝暈的兩姐妹才睜眼,看見了旁邊的柳海。
“嗨,沒想到能在這兒偶遇,可真巧啊,嘻嘻。”昝唯笑著道。
說著,三人都笑了。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昝唯道。
湘竹來回踱了幾步,看了看昝唯,道:“難不成咱們要在這兒過夜,吃牢飯?”
“不,不行,我堂堂總管柳海可不能和這小黑屋獨處一晚,不行不行不行。”柳海撇了撇嘴,好不厭煩。
“咣當(dāng)。”小黑屋的大鎖應(yīng)聲落下,一個女人的頭探出來。
“顏辰!你來這兒干什么?”三人異口同聲道。
“我來怎么了,我不來你們連牢飯也吃不著!我顏辰也是很憐香惜玉的。不過有件事我要向你們道歉。”
“什么事?”昝唯道。
“本來這些事只是湘晚設(shè)計的游戲,我是個參與者,沒想到扯上了肖瑞,這會兒鬧大了,我這館長的位子也快鬧沒了。算了,你們還是先走吧,待會肖瑞派人來盯梢,再逮到我,那可就“萬事大吉”了。”顏辰倚在牢房的鐵柵欄上,朝門外揮了揮手。
“嗖——”
“當(dāng)!”
昝唯低著頭,不語。其他三人都望向昝唯。
突然,昝唯“咯咯”一笑,道:“區(qū)區(qū)暗箭,怎能傷我昝唯?”
“你……”三人集體無語。
原來有人射暗箭想殺了顏辰,不料被昝唯用嘴截住了,昝唯剛才低頭也只是耍酷而已。
“昝唯,你怎么這么大意!要是那箭上抹了毒怎么辦……”湘竹欲教訓(xùn)昝唯。
“行啦,快走快走,暗箭都上了,還不動身?”顏辰催促道。
“那顏兄,后會有期。”柳海行禮。
“后會,有期嗎?”
顏辰呆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后會有期。”
……
不久,肖瑞便派人將顏辰壓入大牢,撤去使館長職位,有期徒刑三年零兩個月。不過呢,那大牢里面全是顏辰以前的忠臣,獄員們也視顏辰為老大,顏辰日子過得顯然自在。而那三人呢,則動身發(fā)動辛家人員一起重修湘氏葖溪峽,辛莞自然也是同意的,原因是師尊公孫氏過幾日修行歸家,這領(lǐng)主的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