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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心狠手辣

夜如墨,月似銀,皓光灑落下方繁華的湘水古城。

古城中燈火輝煌,宛如繁星點點,交織成一幅壯麗的夜景。尤其是那車水馬龍的阡陌大道,如同一條條交織流動的璀璨彩虹,不斷在夜幕下穿梭。

一座名為“客家人”的酒樓,熙熙攘攘的人流門庭若市,七樓裝潢優雅古典,布置稱心如意,自有奢華廚房在為游人旅客烹飪色香味俱全的上乘菜品。清凈靠窗一隅,沐含香、烮靈裳與龍沁圍坐在一起,品嘗著桌上的美味佳肴,時不時對飲一杯,一臉愜意,絲毫沒有因為打了西門世家的臉而影響到心情,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你什么武道世家。

沐含香小酌了幾杯酒,臉頰泛著微紅,簾下眸子微抬遠處,瞧著進出七樓的客人們……

之前小侍女帶旗袍女子她們要上七樓的時候,并不是走樓梯,而是搭乘一種類似懸浮梯的東西,比轎子大了不少,想來那平臺底下有小陣法玄機,才能載著客人上到高樓層,沐含香抿著微笑,她對修士世界的每一件小事情都覺著新奇。

沐含香收回視線,一手托腮,一手小舉著酒杯,自有服侍左右的小侍女為她斟酒。旗袍女子微抿了一口美酒,思緒恍惚莫名一笑,追憶道:“不知不覺,我也越來越喜歡喝酒,自從風兒回來了,幾乎每次吃中晚飯的時間里,他都會邀請我喝幾杯小酒,從小到大,我基本不喝酒,想來自己真的是被風兒給教壞了……”

烮靈裳正埋頭大口吃著一個肘子,微抬眼簾瞧著沐含香,女人那紅暈臉頰,古典溫婉中自有幾分嬌柔醉意,她抹了一把嘴角油漬,正色道:“沐小姐,你還是少喝一些酒為好,再者說你家男人哪里是教壞了你,他的壞你還沒看到過。”

沐含香聞言露出一抹羞笑,臉頰誘紅不已,望著窗外夜景,喃喃自語,“風兒待我太過尊重,他膽子要是再大一點兒,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烮靈裳深深看了眼沐含香,對于這個女人,她也有所了解,風無塵跟自己敘說過旗袍女子的點點滴滴。并未成為修士之前,沐含香那圣母心,軟得一塌糊涂,對差點害死她的蘇浩都不忍傷害,思想也保守,從小到大都跟男性保持距離,便是對逐漸長大的風無塵也是如此,凡塵的觀念,讓她克制自己,不與他有過多親密接觸??勺源蜚搴愠蔀樾奘?,凡塵的思想觀念逐漸淡化,為了風無塵,她敢狠心奪人性命,她敢僭越凡塵的紅線,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以前不敢做的事,不敢想的事,旗袍女子不再克制,隨心所欲。

不過還好,不是隨心縱欲,不然沐含香非得入魔不可。

此刻烮靈裳揮了揮小手,示意小侍女離開。

沐含香的改變,她是由衷欣慰,不過方才有一事,讓烮靈裳很不滿意,她沉定心神,眼眸注視著沐含香,詢問道:“沐小姐,你剛才為何不殺了西門冉秀?”

沐含香瞧見烮靈裳嚴肅的表情,她擱下酒杯,坐直腰肢,認真道:“我想要她痛苦的活著。”

烮靈裳身子向后倚靠,右手雙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座椅扶手,肅穆道:“沐小姐,你要明白何謂修士,你身為修仙人士,記住,該出手時不能拖泥帶水,利落爽快,今后與人結了恩情,來日就想辦法報答一番,可要是與人結下怨念,記住,心要狠,手得辣,一定要斬草除根永絕后患!旁門八百,左道三千,修士不論用什么辦法,哪怕手段再齷齪無恥,也得斬斷因果孽緣,抹除心中的芥蒂,否則就會埋下禍根,保不齊今后就會出現變數,導致你身死道消!”

沐含香鄭重點頭,眼眸深處彌漫著一抹冷意,沉聲道:“靈裳,方才我羞辱了西門冉秀一番,她肯定會回去喊大人過來,畢竟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若是我再見到她,一定會殺了她!”

沐含香柳眉微蹙,詢問道:“可要是西門世家的長輩實力太強,我打不過怎么辦?斬不斷我與西門世家的因果孽緣?!?

烮靈裳坐直身子,正色道:“世間斬斷因果孽緣,并不是要你一下子就斬斷,只要在某個契機來臨之前,斬斷就好。等以后我們更強大了,再殺回來,御諦不是跟我們說過嗎?他們三位世外高人相聚一起時,當年曾有一次下山去收拾某個底蘊雄厚的武道世家,踏平了世家的門戶,圍堵祖宗堂,扯掉春聯,踢翻八方聚財水,還讓那個世家的祖蔭氣運斷流,以后我們也這么干。沐小姐,現在有龍沁,還有隋鈺為你護道,若是西門世家的人真找上門來,你只管殺了西門冉秀。隋鈺他估計不會幫你出手殺人,可也會為你撐腰,讓西門世家的長輩不敢冒然動手。至于慕容博文,不出意外的話,他估計已經死了?!?

龍沁回想起御諦的話,有時需靜觀其變,不可冒然出手,否則會讓沐含香和烮靈裳錯過一次契機。思索至此的她,附和道:“小姐請放心,奴婢會站在你身后,該出手時自會出手?!?

沐含香深沉一口氣,喝杯酒壓壓驚先,笑靨如花道:“風兒也在信里說過,得罪人也好,闖禍了也罷,讓我永遠都別怕任何人,風兒說有他站在我背后護著我。御諦也說過,我們的背后不是有許多位得道高人,矗立在天外天注意著我們的動向嗎?有這些高人在,那我們就得在這世界橫著走了!”

沐含香一臉興高采烈。

烮靈裳神情不悅,略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沐含香瞧見烮靈裳直勾勾盯著自己,小臉上還浮現一抹怒氣,她不由噗嗤一笑,“靈裳,我跟你開玩笑的啦,別當真啦,我怎么可能會依仗著背后有人,就隨便得罪人,隨便欺負人。”

她目光堅定,肅穆道:“只要我們走自己的大道,不主動尋釁滋事,不亂結因果孽緣,沉心修煉,一路高歌猛進,登上巔峰,睥睨天下?!?

旗袍女子側目望向窗外蒼穹,眼簾略低,眸子流轉著柔水萬千,呢喃道:“我也能回到風兒身邊,再也不讓他把我的手松開了……”

烮靈裳眼眉帶著笑意,拾起筷子大口吃著葷菜,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在說玩笑。”

小姑娘看到了旗袍女子的變化,其實她自己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

二人第一次見面,烮靈裳對沐含香的態度冷冰冰,可時間一久慢慢相處下來,小姑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對旗袍女子的態度也愈加溫和。

蒼穹之上,皓月當空,星卻不稀。

一家酒樓大廳處,道心崩塌的西門冉秀坐在春榻上,靠在美婦懷中睡了過去,不過那柳眉緊擰,神色不時驚懼,臉上干涸的淚痕讓她尤為憔悴不堪。

而慕容博文,此刻早已死絕,由于烮靈裳下手極狠,力量拿捏得恰到妙處,先是以尺寸之速,擊碎了他的雙膝骨頭,而后一掌拍在了慕容博文的后背上。烮靈裳這一掌,可是強行助人打通任督二脈的手法,她如此行徑,類似于將一個門戶,故意猛地用腳踹門,門看上去完好無損,但其實壞了根基,經不住絲毫風吹雨打,一但慕容博文運轉體內氣機,回梭體內經脈的同時涌到任督二脈,就像他這個門戶的主人去開門,那這門戶勢必會倒塌!

慕容博文就是如此,他被烮靈裳打了一掌后,極力穩固經脈中的氣機,他用了很長時間待氣機穩固后,便運轉體內氣機想止住雙膝的血不再外流,可惜被強行打通了任督二脈。

內當家的早已不見身影,方才那位叫小玉的小侍女來告訴她,掌柜的已經死了。

氣宇軒昂的中年人矗立在旁,眼中殺氣洶涌,他竭力遏制住憤怒,注視著西門冉秀那憔悴的臉頰,好不心疼。

中年人身為西門世家家主,對于這個小女兒,他是百般呵護,捧在手怕摔了,哪曾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敢在湘水古城,西門世家的盤踞地踢了一腳西門冉秀的屁股,聽內當家的說,還用腳底重重踩著小女兒的臉,不讓她起來,如此羞辱自己的心愛子嗣,在她的大道上砌高墻,種下夢魘般的芥蒂,這個噩夢將伴隨小女兒一生,這如何讓他不怒?

雍容華貴的美婦抹了一把眼淚,目光看向中年人,憤恨道:“老爺,那三個女的想必還在城中,我來施展秘法,追尋一下她們的蹤跡。屆時抓住那個女人,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美婦將西門冉秀交給老人,她此刻屏息凝神,雙目微合,雙手放至于虛鼎丹田處,纖纖十指在結印,一縷縷螢華縈繞指縫間,匯聚后變幻成縹緲陣法道紋浮現在手腕上,“光陰,回溯往昔。”

美婦的武道境界,躋身天闕四重,于天庭眉心處凝聚了四樓天闕,她所領悟的神通,類似于時間道則,卻不能讓時間倒流或前進,她能使用神通看一下方才發生的一切,而后依據沐含香三人遺留的氣息,暫時追蹤一下她們的蹤跡。

美婦睜開眼眸,瞳孔變成了紫色,她看到仕女屏風內的一切,如同虛影幻象一幕幕呈現眼前,尤其是沐含香踩著西門冉秀的臉時,氣得美婦那驚人天賦好不顫抖!

美婦站起身來,她跟隨著沐含香三人的虛象走出大門外……

中年人吩咐道:“姜伯,你先帶秀秀回家,收拾一下小文的尸體,我去解決了那三個女的!”

老人鄭重點頭,他用裹尸袋將慕容博文的尸體裝好,他將西門冉秀橫抱在懷中,離開了酒樓,踏天而去。

中年人八重天闕的道行,對付龍沁這一位驚世大妖,輕而易舉。

老人絲毫不擔心,即便雙方待會兒在湘水古城大打出手,破壞城中建筑,而在古城任職府尹的正三品官家大人也不敢過多追究責任。

西門世家作為古城第一武道世家,其在城中根深蒂固,影響力深遠悠長,世家底蘊強大,在這湘水古城散布著三十多座西門武堂,修道有成弟子眾多,更有止境的西門老祖坐鎮世家,不論是景國皇帝齊政,亦是新登基的齊贏,也不敢過分為難西門世家。至于鎮守湘水古城的紫旗軍一品武官將軍霍賾,兵家四勢之一技巧的門徒,從他任職古城將軍以來,西門世家一直與他打交道。世家的子嗣在古城中哪怕殺了人,他統領的紫旗軍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在城中胡作非為,鬧出大動靜,武官將軍基本不會過多理會。

客家人酒樓七層靠窗位置,沐含香還未將碗筷放下,莫名若有所覺,兩股強大的氣息襲來,她暗道一聲不妙,當即招呼烮靈裳、龍沁從窗戶掠出……

轟隆——

旗袍女子她們原先的位置,化成了一片虛無!

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大街上的修士訝異,多數人沒由來得隱隱興奮,有好戲可看!

古城半空中。

沐含香撇了一眼狼藉的七樓窗內,她臉頰一冷,恨憤盈眼,飯都還沒吃完,便被人糟蹋了,這讓旗袍女子豈能不恨?

遠處,中年人和雍容美婦,殺氣盈天,如那洶涌海潮,席卷而來,直讓所有人心神為之一顫!

美婦氣勢更是如同驚雷炸裂,尖峰仞起,響徹八方,“該死的女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沐含香凝視著遠方二人,身子都微微顫抖,并非她膽怯,而是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完全碾壓自己的氣息,不必多想,她也能猜到,中年人與美婦,定是西門冉秀的長輩。

“小姐,你們走遠一些,待我打爛這貨的嘴巴!”

龍沁回眸朝著沐含香溫柔一笑,將腰間的令牌遞給了烮靈裳,而后望向美婦,眼中殺意磅礴!

龍沁體內的天龍骨骼泛起森森骨白冷光,氣勢凜冽,衣袍呼嘯咆哮蕩起妖氣萬千。

驚世大妖,真以為是開玩笑的!

世間妖修境界并無初期到巔峰之分,躋身境界則是一個大境界跨進另一個大境界。

龍沁她早已身死道消,卻被奇岤山錘煉成一尊侍神,實力便媲美武道五重天闕。

世間名正言順的驚世大妖,可隨著修行年月,道法領悟,以及肉體靈魂的淬煉,當某個契機來臨,便可躋身驚世駭俗大妖,比肩止境修道高人。

龍沁修行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歲月,若不是契機縹緲尋不到,不然她早就是躋身驚世駭俗大妖的恐怖道行。

如今龍沁體內有天龍骨骼,道行實力暴漲,駭然威勢極劇攀升……

虛空震蕩,浩瀚妖氣勾通八方,一頭千丈有余的白骨瑩龍虛影從云海中沖了出來,聲勢駭然,咆哮間沖蕩起層層云瀾。

龍沁足踏在白骨瑩龍額頂,巨大的龍眼中散發森白瑩光。

中年人與美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白發女人竟然率先出手了!

果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龍沁周身散溢著滔天妖氣,那一頭白骨瑩龍虛影席卷而來,如那枯竭兇光,如那璀璨星河,夾帶著浩大的爆空聲,向對面的夫妻二人沖了過去。

中年人與美婦臉色難看,這龍沁起碼得是一頭比肩武道八重天闕的驚世大妖!

中年人周身道氣震動,精武道氣如電如雷,大手一揮之間,虛空中雷鳴如戰鼓,震蕩無窮,化作細細雷電法網,擁殺而去。

轟——

但見龍沁踏著白骨瑩龍虛影,如同撕裂虛空,破開了雷電法網,向著夫妻二人沖去,妖氣洶涌,縈繞在天幕,可見有道道龍影閃爍。

夫妻二人已是退至高空,周身激蕩著精武道氣,罡風獵獵,氣息當空怒放,伴著金霹火靂,美婦更是怒道:“你們不對在先,一言不合就動手也太霸道了,還如此羞辱我女兒,我今天要你們都不得好死!”

龍沁嗤笑了一聲,挾著驚天妖氣掠至高空,“我家小姐心慈手軟,才羞辱了你的女兒,不然你女兒早死了,而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得為她處理一下尾事,你們的死期,就在今日!”

龍沁傲然矗立白骨瑩龍虛影首端,眼眸中再也壓抑不住殺氣,妖氣如海,縱橫著漫天威勢,直教人心神劇顫。

妖火從白骨虛影口中吐出,如怒海綿延,縱橫崩騰而去,激烈怒火于虛空攪亂天幕。

夫妻二人合力,浩大的罡風洪流兇去,喧天巨響在天地之間。

“好,今日準我再來領教一下驚世大妖的威風!”

中年人手持三尺青鋒,戰意直沖蒼穹,一劍遞出,猶如崩云裂霄,好似一道青虹,斬向那一頭白骨瑩龍虛影。

轟——

但見那分切天地的青虹,斬在了虛影上,白骨好似琉璃脆裂,瑩龍虛影宛如萬千星耀濺碎。

龍沁面不改色,試探既止,她纖纖玉手一拂,漫天妖氣耀目刺眼,她站在滾滾紅塵之中,無數龍影游曳。

虛空中一頭更為巨大的瑩龍虛影,龍首比之古城一半大,它怒口巨掀,勢若裂天,將夫妻二人吞入口中。

“好一招吞天嗜月,劍雷開天!”

中年人周身波濤般的雷劍四散而去,在虛空中勾連激蕩,逐漸在其身后匯聚為一柄巨劍,雷勢滔天。

此刻天地耀得跟白晝一般,巨劍雷流繞體,沖天而起向著虛影脊骨斬去。

“劍雷雖強,卻能被妖云左右?!饼埱唠[匿于虛影,她小手一握,驚天妖氣凝聚成一方紫霄妖云。

于虛影中忽散忽聚,方寸之間的石破天驚,紫霄妖云淹沒中年人,妖氣化為萬千銀絲電射而出,打得夫妻二人搖搖欲墜,雷劍震蕩出絲絲裂縫。

此刻,湘水古城高空,盤踞著那一頭巨大的瑩龍虛影,而龍沁與中年人和美婦在虛影腹中激斗,恐怖的威勢震蕩長空。

劍意凜然,劍氣激蕩,爆發出的濃烈大氣,不禁讓人目眩神馳。

漫天妖氣,妖意殺烈,縱橫天幕萬龍暢吟,震得世人苦不堪言。

沐含香瞧見這一幕,倒不是很驚訝,畢竟龍沁是一頭驚世大妖,如此恐怖的道行實力,也情有可原,她現在挺好奇,那頭驁山的驚世駭俗大妖究竟有多強。

畢竟連龍沁都曾坦言,她在那娘們兒面前,簡直弱的可憐。

虛空中,美婦遞劍而起,精武道氣風雷幻化,無量劍氣在虛影中散溢,宛如巨浪襲來,怒斬那漫天詭異妖云,金鱗光芒涌現,似璀璨煙火,未落地時便已化為虛無。

美婦眼中訝異,“這大妖竟然如此詭異?”

龍沁目中殺意凜冽,“受死吧!”

妖氣裹挾著紫霄妖云,幻化成一尊燭龍妖帝虛影,百丈之高,容貌絕美,頭戴冕冠,犄角彰顯尊貴,一襲衣袍夾帶著滾滾妖氣,散發出恐怖意志,轟向那一對夫婦。

這方天地之間,中年人與美婦合力,浩瀚劍氣沖殺向燭龍妖帝。

轟——

燭龍妖帝雙手揮灑,殺機磅礴,妖氣猶如萬千電雷狂劈亂炸。

浩瀚劍氣被炸得四散而消!

“劍之法,一折既滅!”

夫妻二人面不改色,劍意輝光如長河滾滾而去,虛空顫抖,劍氣神威凜凜,直向燭龍妖帝壓了過去,天地為之一震。

龍沁顯現真身,待她與燭龍妖帝虛影融合,迸發出了磅礴的湮滅氣息,這方天地劇烈顫抖,殺機漫天滌蕩而來。

中年人瞳孔緊縮,氣勢愈加恢宏,劍意宛如寒河席卷,他忙得將美婦護在身后,沉重道:“伶曦,這女人怕是一頭驚世駭俗大妖!”

美婦一臉震驚,燭龍妖帝虛影所散發的威勢,讓她不得不信服。

龍沁此刻彰顯如此強大的實力,多虧有先前風無塵贈送的一副天龍骨骼,原主正是這位妖界燭龍妖帝。

妖界妖帝,即便只是一副骨骼,沒有骨髓,可依舊強悍至極。

龍沁的妖氣在極劇攀升,橫亙在湘水古城上空的熒龍虛影翻騰,浩大的威勢席卷天地。

天幕已無云海,妖氣凝如紫霄,漫天紫霄妖云中游曳著道道血電,磅礴幽玄殺機,夾雜著威勢碾壓而下。

“殺!”燭龍妖帝大手一抓,聲勢浩大,好似長河翻轉,天地顫抖得愈加劇烈,漫天紫霄妖云夾雜著遁光玄氣殺向而去。

“劍雷,劍意本無痕,我心如明月!”

中年人懸立在虛空,一連斬四劍,無形劍意沸騰成一方雷霆,閃耀至極光華,虛空中呈現無數蜿蜒流轉的玄痕細線。

轟隆——

燭龍妖帝漫天妖氣,交織的紫霄妖云隱帶冷光骨色,殺機彌漫,席卷縱橫。

中年人的劍意在熒龍虛影中盡情攪蕩。

道行高深的修士在激斗,可最為遭殃的還是下方湘水古城。

雖然城池建筑極為牢固,可依舊在劇烈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而城中的凡人修士更是抵擋不住驚懼威勢,心神劇震,苦不堪言。

“二位莫要再打了,快快停手!”一襲大紅官袍,面色儒雅,雙耳垂肩的城隍神掠至虛空,他身為守護城池的神靈,本該在雙方動手之前阻止,可因對方的道行境界太強,他不得不去請西門世家老祖宗,以及武官將軍霍賾協助。

“停手吧!”

一位長發老人掠來,一身月白不染半塵,疾風吹拂中默然而立,卻如那戰鼓聲聲撞破了天地沉沉。

中年人與美婦當即掠到長發老人身邊,恭敬道:“老祖?!?

驟然間一股肅殺氣息滾滾卷來,一位身披暗紫金甲胄,身姿挺拔威風凜凜,長發束冠的中年人掠來,傲立虛空中,凝視著龍沁呵斥道:“夠了!再打的話,可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長發老人的目光集中在燭龍妖帝虛影,甚至他的視線直接與龍沁四目相對,他正色道:“不知能否就此罷手?”

龍沁伸手遙指著美婦,冷冽道:“可以,把這個女人還有西門冉秀交出來,我說過要打爛這貨的嘴!”

長發老人一臉淡然,看不出絲毫情緒。

中年人怒不可遏,道氣旋天烈烈,略有得勢道:“住口!我西門老祖在此,豈能容你猖獗放肆,要打就打,真怕你不成!”

美婦玉臉冷冽,周身罡氣已銳化,道氣彌散開來,簾下眼子遠眺虛空,心中暗自思量,對龍沁她是無力一戰,可另外的沐含香還有烮靈裳,她心中思忖一番,威脅道:“你只有一個人,我家老祖在此,糾纏打斗的話,你定然脫不開身,來啊,再動手打一下試試看,待你分不開身,我就收拾你那小姐!”

城隍爺瞧著這夫妻二人那嘚瑟樣兒,心中忍不住怒罵,你們他娘的不消停就罷了,還在不停拱火!

鏘——

一柄三尺青鋒襲來,懸停在雙方之間,通體雪白,落有點點粉星,如同雪枝上點綴的朵朵梅花,劍身上篆刻著“斬仙”二字。

“那就打。”一道隨意灑然卻不乏傲氣沖天的醇厚聲音從劍身傳來。

這一刻,劍氣連天接地,銀絲如那霞霧漫天掩來,足以威懾心神。

燭龍妖帝虛影殺機漫天,燭龍妖帝虛影的氣息越來越厚重,一股蠻荒蒼涼撲面而來,妖云中滌落一道道龍焰磷火,縱橫如浪。

龍沁回眸一笑,“小姐意下如何?”

遠方虛空。

沐含香恨意盈盈,臉頰冷若冰霜,“那就給我狠狠地打!”

“這是斬仙飛劍嗎?”霍賾凝視著前方的三尺青鋒若有所思,視線掠過燭龍妖帝虛影,微瞇著眼打量著遠方虛空的沐含香,而后凝聚在烮靈裳的腰肢懸掛牌子上,一陣愕然。

“息怒,諸位還請息怒,大家伙兒有話好好說啊!”

霍賾驚懼不已,此刻他毫無方才傲然姿態,甲胄男人是真心懼怕,若沒猜錯的話,那柄斬仙飛劍的主人,正是他兵家祖庭的驚世奇才隋鈺,可是一位躋身止境的兵家劍修,殺力無窮。

霍賾趕緊將這一事情,以凝音成絲線傳入西門老祖的聽戶,告知他事情的嚴重。

西門老祖沉思下來,瞥了一眼斬仙飛劍,而后扭頭深深看了一眼美婦,心底發狠,必要時還是得取舍一番。

“今日不殺了你這貨,誓不罷休!”龍沁凝視著美婦,已是凝聚滿貫殺氣,燭龍妖帝虛影聲勢駭然,妖云沖蕩起陣陣波瀾,洶洶而下的龍焰,化為遮天巨爪朝對方抓去。

“夠了!”

西門老祖抬手之間,便見道法撕裂,澎湃氣機蕩起,將那遮天巨爪消磨殆盡。

止境修道高人,一出手自帶道蘊,真怕你驚世駭俗大妖不成,若是肉身靈魂不強悍,也打不過止境修士。

縱橫交織的氣機遮天蔽地,帶著冷冽戰意縈繞虛空。

燭龍妖帝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冷冷一笑,“正好,連帶著殺殺你止境修道高人的銳氣!”

燭龍妖帝虛影氣勢凜冽,于妖云下忽沉忽浮,漫天妖氣拂來,森森映輝,令人心神巨震,龍影綽綽,夾雜著毀滅力量,涌向對方殺去。

西門老祖已讓其它人退去,他獨自一人應對龍沁。

西門老祖掌心朝上,手心驟然浮現九層天闕古樓,氣勢恢宏,呼嘯起乾坤颶風,一擲天幕洶涌妖云,定立云海,宛如定海神針,鎮壓住了漫天妖氣。

欲鎮壓,先破氣。

燭龍妖帝纖手擎天,嗤笑道:“老匹夫,今日無論如何,你都護不了任何人。”

虛空天幕駭雷滾滾,如同龍蛇起陸,張牙舞爪,數之不盡的血雷交織閃爍,接踵而至轟在了九重天闕古樓。

浩大喧天的威勢激蕩,宛如天塌地陷,響徹在一方天地之間。

“試一試!”西門老祖一拂袖,直上天幕滔天妖云,猶如飛龍破云,好似一道白虹,待他沒入天闕古樓之中,驀然激蕩起一個巨大漩渦,攪動云海翻騰。

燭龍妖帝虛影扶搖而上,于紫霄妖云中匯聚無量血雷,化成困殺大網,裹卷那九重天闕古樓。

古樓神光怒綻,漩渦颶風激蕩八方,縈繞著萬千金雷,與那困殺天網對弈而起,轟隆炸響。

紫霄妖云中激斗不分伯仲,浩然澎湃的威勢震動萬分。

遠處虛空。

隋鈺徒然出現,矗立在沐含香身旁,慢嘖嘖喝了一口酒,語氣聽不出一絲情緒,“你們這事兒鬧得挺大,還挺好?!?

沐含香饒有興致看著隋鈺,詢問道:“隋先生,你這是在怪我嗎?”

隋鈺搖了搖頭,正色道:“我不怪你,我雖是兵家劍修,可行徑如同墨家游俠,快意恩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重要的是有架打自然最好?!?

沐含香聞言莞爾一笑,她似乎思量何故,收斂笑容儼然道:“隋先生,我們在湘水古城如此激烈打斗,會不會對芝芯她們一行人有影響?”

隋鈺喝了一口酒,視線遠眺城中某個方向,微笑道:“我為何這么晚來,當然是去護住她們。”

沐含香聞言松了一口氣。

遠處虛空的城隍爺,心里算是明白,那高大豐腴女人才是一行人的主心人,他當即掠到沐含香三人面前,恭敬作揖道:“小姐,可否讓您家侍女停手?如今這一禍端,愈演愈烈,若是放任下去,湘水古城勢必會摧殘殆盡,凡人修士也會死傷眾多,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住手吧。”

旗袍女子不為所動。

紫甲武將掠至而來,尤為認真打量著斗笠男人,作揖道:“在下兵家四勢之一技巧武堂的門生,霍賾。我瞧見斬仙劍出來,以及這小姑娘腰間懸掛的牌子,不知您可是隋師祖?”

斗笠男人微點頷首,倒也不否認。

紫甲武將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訝得再次恭敬作揖,“晚輩霍賾,見過隋師祖?!?

隋鈺揮了揮手,示意霍賾無需多禮,面無表情道:“我現在是她的護道人?!?

霍賾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斬仙劍出現,更是要維護這個女人,原來隋師祖現在是她的護道人。

沐含香瞥了眼一臉真摯誠懇的城隍爺,看了眼神色冷漠的烮靈裳,肅穆道:“我們住手也可以,你去告訴他們,交出西門冉秀,再讓那個婦人把臉伸過來讓我打,這就是條件,其余免談?!?

沐含香高喊一聲,“沁兒,待會兒把那個婦人抓住,我要狠狠打她的臉!”

城隍爺好不震驚,小心翼翼問道:“您是跟西門冉秀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沐含香冷哼一聲,道出其中孽緣際會。

城隍爺內心嘖嘖,雙方之間不過是因為一件小事,便斗得如此地步。

霍賾瞧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隋鈺,好似在默許這個女人的條件,他心里一橫,認真道:“我也會去告知西門家主,若是他維護妻兒,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言罷,城隍爺與紫甲武將朝遠方掠去。

隋鈺仰頭喝了一口酒,正色道:“沐小姐,估計你提的條件,他們不會應允,如今龍沁與西門老祖的對弈不休,而我只會為你阻擋西門家主夫妻二人對你們動手。沐小姐,你們現在道行境界很低,也許將來有一天,你可以用自己的實力,洗涮今日的委屈?!?

沐含香聽聞此言,她不由沉思下來,隨即笑瞇了眼道:“隋先生,御諦護送我們的這一路,他可是不讓我們受一點委屈,而且御諦才給我們展示過一次他的無上道法,還是分別之際。隋先生既然是御諦的朋友,更是領悟了他的三招劍法,想必對付西門家老祖,應該輕而易舉,我們也想看看隋先生的道法如何。也許將來有一天,我見到御諦之后,可以跟他說,御諦你說得不錯,隋先生不愧是驚才絕艷的劍修,他將你傳授的三招劍法展現得驚世駭俗,簡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真的很厲害?!?

斗笠男人聞言深深看了一眼旗袍女子,搖頭一笑,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

“也罷,我就讓你們開開眼,兵家劍修的殺力如何?!?

隋鈺屏息凝神,右手并指探出,懸停在虛空中的斬仙飛劍,驀然雷音如潮轟鳴,迸發著無形劍意,激蕩著恢宏劍氣。

“這……這劍勢……”對面的中年人直瞪大眼,不可置信。

美婦心顫萬分,如此犀利的劍氣,她生平未見一次。

劍光冷冽,猶如垂落的一點鋒銳星芒,巍巍天地竟起一陣陣蕩漾,直讓人目眩神搖。

“西門老祖,請接我一劍!”

“斬仙一劍十分力,劍招,御風三千,若你阻擋不住,那我便提前恭祝你升天!”

隋鈺并指一提,但見斬仙飛劍筆直而上,殺伐烈烈,崢嶸凜凜,漫天劍氣無形卻如巨海滔天,日升月沉!

紫霄妖云中的九層天闕古樓,西門老祖低頭一看,頓覺毛骨悚然,劍氣縱橫天地,劍意凝如實質,斬仙飛劍夾帶著恢宏劍勢徑直殺來!

西門老祖不假思索,大手擒拿,九重天闕古樓變化懸浮手中,他周身氣勢磅礴,俯沖而下……

天闕古樓與斬仙飛劍沖撞在一起!

轟隆——

一道響徹天地的震蕩波席卷八方。

斬仙飛劍懸停虛空,此刻已經沉靜下來。

西門老祖臉色一白,神色卻是不甘示弱,一口鮮血噴出,全身威勢散發出懾人之威。

“老祖!”中年人大驚失色,當即掠向高空中的長發老人,扶住他的身形,擔憂道:“老祖,您傷勢如何?”

沐含香對隋鈺豎起大拇指,微笑道:“真是厲害呀?!?

隋鈺并指一招,但見那斬仙飛劍徑直掠來,途中就變化成小拇指大小,沒入老葫蘆口中。

美婦掠上高空之時,紫霄妖云中的燭龍妖帝虛影沖了出來,一把將她抓住,任憑美婦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伶曦!”

中年人見美婦被禁錮住,他當即要沖過去,卻被西門老祖制止,沉聲道:“她不會死的,你要是幫她,那她就真的會死!”

中年人怒不可遏,緊咬牙齒,先是小女兒西門冉秀被羞辱,現在又是正妻姜伶曦被欺辱!

遠方虛空。

燭龍妖帝虛影那大手抓住姜伶曦,禁錮住她的身子,壓制住美婦的武道境界修為,讓她無法動彈。

啪——

沐含香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姜伶曦的臉頰上,美婦那白皙嬌嫩的玉臉,驟然浮現一抹紅印。

姜伶曦心中怒火升騰,卻是低下螓首,她不敢再言語激怒這個女人,如今她的生死在沐含香一念之間,若是出口怒罵,保不齊會丟了小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面子廉恥什么的,都沒有命重要。

沐含香甩了甩微痛的手掌,不悅道:“這貨的臉真難打,算了不打了。”

姜伶曦如釋負重,她的下巴被沐含香輕輕挑起,瞧著這張被羞辱的臉頰,溫婉動人,眼眸中淚花閃閃,旗袍女子嘖嘖道:“真是一位惹人憐惜的美婦,我都不忍動手了,你說你怎么跟了西門世家的窩囊廢,你被羞辱了,他們都不敢阻止,也不敢放一個屁,真差勁兒。”

對于旗袍女子的言語羞辱,美婦默不作聲,目光閃爍如風中搖曳的燭火。

烮靈裳面無表情,不由得白了沐含香一眼。

隋鈺轉過身形,目光遠眺,喝著老酒,出聲道:“適可而止,差不多行了?!?

沐含香似笑非笑看著隋鈺的背影,心中腹誹,估計他跟御諦一樣,也是喜歡美婦一類的女人,所以旗袍女子不再羞辱姜伶曦,冷冽道:“你記住今天,可是你們先欺負我的,給你點教訓。”

沐含香自然明白,她與西門世家算是結下死仇,即便殺了西門冉秀,也不能改變什么,所以這一件因果孽緣,待將來有一日,旗袍女子強大之后,憑她自己的力量,定要踏平西門世家,屠光所有人。

不過,殺雞駭猴,旗袍女子很樂意做出來,冷漠道:“沁兒,殺了她!”

烮靈裳眼眸一亮,嘴角不覺上揚。

姜伶曦不可置信怔望著沐含香,女人那眼中冷冽殺意盡顯,讓美婦心慌意亂,恐懼彌漫心頭,尖叫道:“不要,你不能殺我,不要……”

美婦將目光看向斗笠男人的背影,將渺茫機會寄托在他身上,哭求道:“前輩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斗笠男人巋然不動,甚至都沒轉身,漠然神色看不出一絲情緒。

遠處虛空。

長發老人眉頭緊鎖。

“伶曦……”中年人悲痛萬分,不敢置信,那燭龍妖帝虛影,當著他的面,硬是將妻子給活活捏死!

死絕身亡的美婦,讓龍沁如丟垃圾一樣,丟向虛空。

城隍爺和霍賾一臉訝異,他們不曾想到,這些女人這般心狠手辣。

中年人懷抱著妻子,流淚滿面,滔滔氣息涌出,席卷長空,一掌拍出,全力之下宛如天幕塌陷!

燭龍妖帝纖手一掌,恐怖的力量,宛如江河倒灌而去。

轟隆——

待一切塵埃落定,虛空中哪里還有沐含香幾人的身影,唯有天邊兒一個巨大老葫蘆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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