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是和她一起買的奶茶吧？

想到這里，陳捷自嘲地笑了笑。

“有病，也不嫌蠢。”

……

李倩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陳捷回來，眼看著就要十點半了，她終于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開門聲。

“今天怎么這么晚？”

陳捷搖了兩下頭，沒有回答。

李倩眼尖看到了陳捷塞到書包旁邊的奶茶，她笑了一下：“喲，真有孝心啊，知道你媽想喝奶茶了。”

聞言，陳捷將書包背到胸前，將奶茶護住：“不是給你買的，你要想喝我明天再給你買，這杯不行。”

“為什么不行？”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不行！”

李倩撇了下嘴，嘖了一聲：“哪個小姑娘送你的？可能眼神兒不太好使。”

陳捷白了她一眼：“不是送的，我自己買的。”

“那為什么不給你老娘喝？”

陳捷身子側了側，護著奶茶走進自己房間，關門前，他對著李倩拋下一句話：“不給，明天給你買。”

一直坐在餐桌旁邊吃面的陳淮抬頭看了李倩一眼，頗為無奈地開口：“你逗他干嘛？”

李倩樂呵呵地轉過去看他：“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陳淮搖了兩下頭：“現在談戀愛對他可沒有一點好處。”

“是是是，你兒子不是說了沒有嗎？”李倩撇了撇嘴，覺得他真是無趣得很，“誰知道你高中的時候有沒有談戀愛啊。說，我是不是你初戀？”

陳淮筷子一頓，略微僵硬地埋下頭往嘴里送面條。

李倩冷哼一聲，一個拖鞋飛了過去：“我就知道！”

她一腳踩在沙發上，一腳踩在沙發背上，手拿著另一只拖鞋指著陳淮直抖：“你個渣男！我……”

陳淮放下筷子，走過來將她手中的拖鞋拿掉，然后將她按回了沙發上：“別摔了。”

眼見著李倩臉紅了起來，他又開口：“少看點肥皂劇，影響智商。”

說完，快速往房間跑。

李倩大罵一聲，抓起抱枕就扔過去，成功砸到陳淮腦袋上，陳淮趔趄了一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捷聽著門外的動靜，直搖腦袋。

天曉得他爸這樣的小公司老板，在家怎么是這個樣子。

奶茶擺在桌子旁邊，他根本做不進去作業，眼睛不自覺地往奶茶上面瞟，腦子里全是剛才送杜蘅回去的場景。

兩個人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還是覺得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拿著吸管把奶茶喝掉了。

否則應該是沒有心情做作業的。

……

六點半的時候，杜蘅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兩聲就掛掉了。

杜蘅眼睛都沒睜開，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將手機的充電線拔掉，醞釀了好一陣才睜開眼睛，但因為不適應手機的光，又閉上了。

好像是……封陽的電話……

她猛地坐起來，正打算打過去就看到了封陽的短信。

【杜蘅？】

她薅了把頭發，回了個嗯。

剛回過去，封陽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杜蘅……”

杜蘅應了一聲，打開免提之后就起床換衣服：“你怎么這么早？”

“對不……起。”

她輕笑一聲，從柜子里拿了條短褲出來：“沒事，我也快起來了，吃早飯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杜蘅也不在意，繼續問道：“要不要幫你帶？”

話音剛落，就聽到封陽在那邊應了一聲，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她也笑了笑，說了聲學校見后，掛斷了電話，進衛生間洗漱。

“丫頭，你今天這么早？”

蔣蕓炸了兩根油條，剛端到桌子上，就看到自己女兒半瞇著眼睛從房間里出來。

“怎么不多睡會兒？一看就沒睡醒。”

杜蘅晃了兩下腦袋，又去洗了一把冷水臉。

“同學打了個電話。”

蔣蕓把筷子遞給她：“是上次那個男生嗎？”

杜蘅動作頓了一下，隨后牽起嘴角朝著蔣蕓笑了一下：“媽媽您記性真好！”

“滾蛋！”蔣蕓敲了她一下，“既然人家給你打電話了你就快些吃，別讓人家等。”

杜蘅應了一聲，喝了口豆漿：“他沒吃早飯，我給他帶點兒？”

蔣蕓嗯了一聲，轉身進廚房拿保溫杯倒了一杯豆漿，又炸了幾根油條一塊兒遞給她。

“真……真談戀愛了啊？”

杜蘅被這句話驚得嗆了口豆漿，咳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她抹了把嘴：“沒有，不是，不可能。”

蔣蕓沒有再說話，只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吃快點。

杜蘅盯著她看了一眼，隨后無奈地笑了一下。

她蔣蕓那個樣子，明顯就是不信她。

不過沒關系，因為確實是沒有，不是，不可能。

兩三口把剩下的油條塞到嘴里，起身背著書包就走：“那我先走了啊？”

蔣蕓揮了兩下手，重新進廚房做了些吃的。

方才的豆漿油條本來是打算自己吃的，結果杜蘅起的這么早，還要給那同學帶早飯。

她嘆了口氣，將鍋里的油條撈起來。

……

雖說天氣還熱著，但杜蘅為了不讓袋子里的油條冷掉，還是走得比平常快了些。

從杜蘅家這邊，可以看到城東的五巧山，太陽剛剛從山后面冒了個腦袋出來，朝霞漸向這邊染過來，染紅了半邊天。

杜蘅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封陽正坐在大門前面的幾級樓梯上。

她將油條和豆漿塞進包里，放輕了腳步走過去，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感覺到他抖了一下，杜蘅輕笑了一聲，揉了兩下他的腦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封陽轉過來把手甩到一邊。

他喘著氣，滿臉驚慌，額頭甚至滲出一層冷汗。

“杜……蘅？”

“是，”杜蘅掏出紙來幫他把額頭上的汗擦干凈，“抱歉啊，嚇到你了。”

封陽搖了兩下頭，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杜蘅的手握住并捏了兩下，隨后才咧開嘴笑了。

杜蘅看著他笑，微微松了口氣，然后拉著他進了學校。

“你今天這么早出門，你家里人沒說你？”

封陽握緊了她的手，嗯了一聲：“他還沒有起來。”

趙良穆確實還沒有起來。

昨天晚上兩個人并沒有什么矛盾，趙良穆做飯的時候因為手不方便，打碎了兩個碗，然后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他回房間的時候趙良穆還在客廳的地上抹眼淚。

杜蘅應了一聲，沒有再問。

兩個人進了教室之后，杜蘅把包里的豆漿油條都拿了出來，摸了一下，還沒有涼。

“趁熱吃啊，”她把油條遞給封陽，然后又把保溫杯擰開放到他面前，“豆漿可能有點燙，里面放了一點糖。”

封陽點了下頭，眸子跟有星星似的亮的不行。

好心情是會傳染人的，看到封陽這么滿足的樣子，杜蘅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

“你……吃了嗎？”封陽拿起油條，咽了口唾沫，隨后看向杜蘅問道。

杜蘅笑著應了一聲，推了推他的手將油條推進他的嘴里：“吃了，不然你也不會在學校門口等這么久。”

“也……不久。”封陽微微垂下頭，咬了一口。

仔細看，耳尖有些泛紅。

“好吃嗎？”杜蘅撐著下巴看著他。

“好……吃！”封陽抬頭朝著她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真的。”

“我媽做飯很好吃的，上次你也吃過。”

“嗯！”

封陽重重地點了下頭，幾口把東西吃完，然后微仰著頭看著杜蘅。

杜蘅挑了下眉毛：“怎么了？”

封陽癟了下嘴，皺著眉頭可憐巴巴地吐出一個字：“嘴……”

眸子里還帶著水霧，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知道為什么，杜蘅腦子里一下就蹦出了“小奶狗”這個詞。

故作正經地清了兩下嗓子，從抽屜里掏出藥來。

“那什么，你先……擦下嘴吧？”

杜蘅看著封陽油亮油亮的嘴，哭笑不得。

封陽愣了一下，聞言，抬手就往自己嘴上抹。

杜蘅也不客氣，一巴掌就拍到他的手背上，然后塞了張紙給他：“干什么呢？”

被打了一下，封陽有些委屈，哀怨地看了杜蘅一眼，最終還是乖乖用紙把自己嘴擦干凈了。

杜蘅看著封陽撅起來的嘴，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輕拍了他一下：“你這是干什么？昨天怎么擦藥的？你撅著個嘴等著我給你掛個醬油瓶啊？”

封陽沒有反應，微微抬眸，看著杜蘅的眼睛。

沒由來的，杜蘅也看了過去，只一眼，便愣住了。

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自己瞪大眼睛的樣子，好像有些蠢。

她僵硬地移開視線，拿著棉簽胡亂給封陽擦藥，視線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直到封陽疼得輕呼了一聲，她才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他的唇。

她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之前陪蔣蕓看的電視劇里男女主角的吻戲。

！！！

杜蘅回過神來，抬手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坐了下來。

封陽被她剛才拍臉的動作驚了一下，一臉擔心地伸過手將杜蘅的臉掰過來面向自己，左右看著。

杜蘅又愣了神。

為什么……為什么是捏下巴？？？

封陽也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么不對，還湊到杜蘅臉旁邊想要仔細看看她剛才有沒有把自己臉打壞。

畢竟剛才啪啪兩下，挺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