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一生不敢想象的事情有很多。就像程蘊抒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考上S大成了韓城的女朋友，也想不到參加那么熱愛物理的韓城最終會選擇金融專業。

一生中總會有所改變，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九月一號，開學第一天。S大校園里學長和學姐們忙著迎接各自學院的新生。程蘊抒選擇的是環境藝術設計專業，屬于現代藝術學院，拉著行李箱走到了現代藝術學院的報到處，簽了名字，領取了宿舍樓號，被一位學長帶著去宿舍樓。

學校很大，綠化很多，種著很多榕樹，還有紫薇花和石榴樹。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到離家這么遠的南方上學，感覺似乎環境和空氣和北方都有很大不同。

“我幫你拿著箱子吧。”學長從程蘊抒手里拉過去行李箱，重量不算輕。

“謝謝學長。”

“你是什么專業的？”

“環境藝術設計。”

“跟我一樣，我大二，還算是你師兄了，咱們專業上課很有趣的，老師也非常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叫喬然。”

“好，謝謝師兄。”

喬然一直送她到宿舍樓上，把行李箱也幫忙搬上了樓。

程蘊抒并不知道喬然是S大的校草之一，只是覺得這個學長很熱心，長得也挺帥的。

到宿舍收拾好床鋪，程蘊抒和舍友們坐一起聊天相互認識，還有一個女孩也是北方的。

“晚上咱們四個一起出去吃飯吧，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今天得好好吃一頓。”三號床唐琳是本地人，對當地的餐館位置都很熟悉。

“好啊，你們都喜歡吃什么呀？”一號床徐若清問。

“你們推薦吧，我都可以。”程蘊抒附和道。2號床蔣晨也點了點頭。

“那就由我推薦啦，你們剛來肯定還沒吃過我們這的特色菜吧。有一家味道超棒的菜館，離學校不遠，我們可以打車過去，怎么樣？”唐琳邊看手機地圖邊說。

“可以可以。”

“好的，那就這么定了。”

下午統一領了軍訓服，到教室短暫集合認識了導員和其他新同學后，程蘊抒和舍友們沒有再回宿舍，準備出校門坐車去唐琳定好的菜館吃晚飯。

剛走出教學樓，程蘊抒接到了韓城的電話，她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突然心里有些莫名的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后接聽了電話。

“程蘊抒？”

“嗯，我在。”

“你現在在哪兒？我們......見面吧。”

程蘊抒知道韓城的意思，同學聚會那晚的約定，今天要有答案了。

“那個，我現在要去和我的舍友們去學校外面聚餐，等我回來找你可以嗎？”

“沒關系，我等你。”

“好。那我先掛了。”

“嗯，再見。”

掛斷電話，唐琳她們接著就湊過來，一臉八卦的樣子，

“蘊抒，跟誰打電話呀？男朋友嗎？也在咱們學校嗎？”

程蘊抒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臉一下子就紅了，有些害羞。

“不是的，是......我高中同學。”

“是男生吧？我看關系不簡單。”唐琳表現出一個自信不疑的笑臉。

“快給我們講講，好奇死了。”徐若清也忍不住問道。

“其實是......”

還未等程蘊抒說完一句話，唐琳打斷了她：“哎，先別說，等我們到了地方吃飯的時候再說。走走走，我們快走。”

唐琳拉著她們快步走向學校大門，學校門口很好打車，沒有十分鐘就到了定好的蘇式菜館。這家果然如同宣傳的一樣，上下兩層，環境很美。裝修風格融合了古典與現代的元素，從精致的桌椅布置到別具一格的燈飾設計，再到墻上的蘇式園林畫作，每一處都透露出濃厚的江南韻味，讓人沉醉其中。

從一本厚厚的菜單上，程蘊抒她們選了幾個當地特色的菜和湯，還有招牌的蟹粉面。

每一道菜都做的十分精美，味道也不賴，色香味俱佳，幾個人忍不住拍了幾張照。

享受美食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八卦。唐琳追問程蘊抒關于那個打電話的男生的故事。

“嗯......我和他的故事其實很簡單，我們高一是一個班的，我和他坐同桌，他是我們班班長，那時候我成績不好，他給我補課，然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就喜歡上他了，偷偷暗戀他，后來高二分班之后，我們就沒什么聯系了，我努力考S大，也是為了離他更近一些。直到高考結束，我給他發消息告白，但是他沒有回，我以為他很討厭我，做朋友也不行，我就很難過。最后就是我們參加高一的同學聚會，他來找我解釋，說好像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很懵，跟他說，我需要時間冷靜想一下，等開學再回復他。他答應了，然后就是剛剛的電話，我猜他應該是要個答案吧。”

唐琳她們聽了程蘊抒的講述，非常激動，“啊啊啊啊，這妥妥的小說文暗戀美夢成真啊，既然你們都互相喜歡，那你就答應他啊。”

“我本來都準備好放棄了，結果他又跟我說喜歡我，就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很優秀，家境也挺好，我也怕自己配不上他。”

“你想太多了，蘊抒，你也很優秀，沒有誰比誰更高貴。兩個人互相喜歡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啊，既然兩情相悅，就不要錯過對方了，不然你可能會后悔的。”

“嗯，我想了很久，我想跟他在一起。”聽了大家的勸說，程蘊抒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真好啊，咱們宿舍剛開學就脫單了一個。真羨慕。”

“明天就軍訓了，你可以看看有沒有看對眼的，拿下他。”徐若清給唐琳支招。

“我怕我挑花了眼。”唐琳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

飯吃到一大半，程蘊抒又收到了韓城發來的消息，問她要位置，等結束過來接她。征求了大家的意見，程蘊抒把位置發給了韓城。

吃完飯，四個人一起走出菜館，韓城就站在旁邊的樹下，沒有玩手機，只是在專心的等著她。程蘊抒一眼就看到了他，一頭短發干凈利落，今天他穿了簡單的純色白T加黑色休閑褲，路燈打下的光將他的身影拉長。

順著程蘊抒的視線看去，唐琳幾個人心照不宣，小聲的對她說：“蘊抒，你加油，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啦。”說完，三個人先行離開。

程蘊抒站在原地注視著韓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我們走吧。”

程蘊抒點了點頭，回應了韓城。

她們出來的比較早，現在也才剛過七點半，時間還尚早。

程蘊抒和韓城并肩走在一起，兩個人默不作聲，氣氛有些許奇怪。

“你沒和舍友一起回去，她們不介意嗎？”韓城先開口打破了沉靜。

“沒事，我和她們提前說過了，而且我感覺她們性格都挺好，都很好相處。”

“嗯，這邊離學校也不算近，走路回去可能有點累，要打車回去嗎？”

“你怎么來的？”

“坐公交，前面有個站牌。”

“那我們坐公交回去吧。”

“好。”

這個點街道上人不少，有些堵車，兩個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車。這個場景在他們兩個人的記憶里都很熟悉，高一的記憶如同舊電影重映一般浮現在腦海里。

車來了，兩人坐上車廂后排位置。車窗開著，風吹進來，撫去了夏夜的燥熱。

“韓城，喜歡一個人好像真的不甘心只跟他做朋友。”

程蘊抒的話順著晚風吹到了他的耳畔。

韓城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她沒有看他，眼睛盯著車窗外，但嘴角帶著笑意。

“我這個人寡淡慢熱，跟我在一起可能會很無趣，但我會盡量試著改變自己。”

喜歡你，所以想努力靠近你。同你一般。

車開得不快，二十分鐘才到學校。下車后，韓城主動牽起了程蘊抒的手，像其他情侶一樣，走在校園里。兩個人初嘗戀愛的滋味，心里都甜甜的，又都有些害羞，忍不住低頭淺笑。

“那個，韓城，明天就要軍訓了，你買好防曬了嗎，記得涂防曬。”

“沒有買，以前沒用過。”

程蘊抒想起來高中軍訓的時候他也沒有涂防曬，確實沒怎么曬黑，也許他的皮膚底子確實好，對紫外線不敏感。

“不涂防曬也沒事，但是護膚品還是要有的，晚上給皮膚補補水修復一下曬傷的皮膚，不然會老得很快的......算了，還是我帶你去買吧。”

程蘊抒估計韓城也不會買這種瓶瓶罐罐的護膚品，學校里剛好有商業街，干脆還是帶著他去買吧。

說完，拉著韓城去了商業街的洗護用品店，店里貨架上擺著形形色色牌子的護膚品，有三三兩兩的男生和女生也在看。

程蘊抒從上到下瞄了一遍，隨后拿起一瓶保濕水和一瓶乳液仔細看了看商品說明，“買這兩瓶吧，先涂一層水，再涂乳液，很簡單不麻煩的，可以吧？”

韓城不懂這些，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那走吧，去結賬。”程蘊抒轉頭向收銀臺走去。

“抒抒，你有需要買的嗎？一起買。”

韓城突然喊她“抒抒”，程蘊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反應到是在叫她。也是，都在一起了，總喊對方全名很生硬，一點都不親切。

“我沒有需要買的，開學我之前都買好了。我們走吧。”

出來店里，韓城將程蘊抒送到宿舍樓下。一路上程蘊抒在想，自己應該怎么叫韓城，會顯得親密一點呢?城城？阿城？叫城城太肉麻了，叫不出來，還是阿城吧。

“韓城，你都改口喊我抒抒了，我喊你全名也不太好，喊你阿城可以嗎？”

“可以，想怎么喊都行。”

“那我先上樓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

“怎么了？”

“要不要……抱一下？”

聽到韓城主動說抱一下，程蘊抒心想，果然男生開了竅就一發不可收拾。

“要！”她笑咪咪的湊過去。

韓城張開雙臂抱住了她，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人生第一次擁抱心愛之人，這種感覺神奇而又美妙。

S大的經管學院和藝術學院離得有點遠，所以剛步入戀愛的韓城與程蘊抒在路上能碰見對方的次數很少，一起約著在餐廳吃飯就是最好的約會地點了。

韓城本就是不怎么說話的沉默性格，有時候他不找程蘊抒，程蘊抒也沒好意思主動找他。

兩人默契地過著各自的生活，日子過得平平淡淡，甚至有點兒淡然無味。

所以程蘊抒被同宿舍的舍友調侃談了個假戀愛，而韓城則被好友嘲笑明明有女朋友卻過著沒女朋友的生活。

兩人開始各自反思，尋找交集點……

剛剛過早上六點，程蘊抒就手機的來電振動驚醒了，從枕邊摸索到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迷迷糊糊地接了。

“抒抒。”

韓城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是他上大學之后對自己的稱呼，就像她改喊他“阿城”一樣，畢竟關系不似從前，總喊全名感覺有些生硬。

聽到是韓城的電話，程蘊抒頓時精神了不少，怕吵醒還在睡著的其他人，匆忙下床進了衛生間跟他繼續講電話。

“起床了嗎？”他問。

“還沒有，我剛起床，有什么事嘛？”

雖然看不到他那邊，但程蘊抒差不多可以猜到他已經起床了。

“穿好衣服下來，帶你去操場跑步。”

“哦，好的。”

冬天是程蘊抒最不喜歡的季節，因為北方的冬天很冷，她又是寒性體質，一到冬天總是手腳冰涼，抵抗力下降，容易生病感冒。

現在已經立秋了，天氣逐漸轉涼。

韓城前幾天說要幫她找找提高免疫力的方法，看來是晨跑無疑了。

掛斷電話，程蘊抒用了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擔心他一直等她，也就只是簡單化了個妝，讓自己看著有點氣色。然后急忙跑下了宿舍樓。

韓城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身姿挺立，路過的小女生還會不時瞥他一眼。

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吸引人。

程蘊抒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后，想捉弄一下他，結果手剛剛伸出去一半，他就轉過身來了，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略顯奇怪的動作。

她只能尷尬地收回手，心卻砰砰亂跳起來，她不得不低下頭，不讓自己看他的眼睛。

明明已經在他身邊夠久了，每次一靠近他，看他的眼睛，她還是會抑制不住地緊張。

不過，她喜歡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從左心房里源源不斷地溢出她對他的喜歡。

朝陽才剛剛冒出頭，操場上的人已經不少了。

韓城帶著程蘊抒一圈又一圈的慢跑著，但此時，他卻分了神。

對待男女之情，他沒有任何經驗，并不擅長，很多時候，很多舉動，都是他憑感覺做的。

最近他有了一個小疑問：他漸漸發現程蘊抒似乎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每次一和她對視，她很快就慌忙地躲開他的視線。

他不懂，這是為什么？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問問她。

“程蘊抒。”

他停下腳步，一本正經地喊她的名字。

“阿城，怎么了？”

見他停下，她也跟著停在原地。

韓城向前一步，貼近她，微微低頭。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程蘊抒一愣，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面前的女孩深吸一口氣，然后抬頭對上他的眼。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但下一秒，她就挪開了視線，垂下了頭，不再看他。

果然，還是這樣的舉動。

“為什么？”他盯著她問。

“什么？”

程蘊抒不明白韓城的意思，又抬起頭，眨著眼睛看著他。

“為什么不敢看我？”

這……要怎么解釋？程蘊抒覺得有點頭疼。

片刻，才從口中慢吞吞地吐出來了三個字：“我緊張。”

“緊張什么？我很嚇人？”

“不是的，是因為我注視你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就跳的特別快，兵荒馬亂的，整個人都很緊張……”

沒等她解釋完，她就被韓城一把攬進了懷里。

“我懂了。”

韓城把懷里人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膛前。

程蘊抒耳邊傳來他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震動著，頻率跟她的相同。

原來，他也一樣。

也會緊張。

她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然后便聽到頭頂傳來他的疑問：“笑什么？”

她把頭從他懷里探出來，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韓城，你是真的喜歡我，對嗎？”

似乎對這句話不滿意，韓城皺了皺眉。

“程蘊抒，你是第一天認識我？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把時間白白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的。”

“所以？”

“所以，聚會那天跟你立下的約定，不只是個約定，也是我對自己感情的一個交代，韓城真的喜歡程蘊抒。”

她安了心，笑得眉眼彎彎。

他也被她感染，忍不住輕笑，本就略顯精致的五官，此刻更是好看。

而這一切，都被一輛停在操場外不遠處的黑色轎車里的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晨跑結束，韓城準備帶著程蘊抒去餐廳時，褲子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來電顯示，臉色變得有些沉，嘴唇緊抿。

“喂？”他冷冷地開口。

當程蘊抒看到韓城臉色不對時，就意識到是誰的電話了。

他的家庭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

抬著頭看著聽電話的他，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只是那邊說完之后，韓城側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是叔叔的電話嗎？”

“嗯，他來S市出差，順便來看看我。抒抒，我可能沒法陪你吃早餐了。”

他得去見那個人。

“沒關系，我跟舍友一起。你去見叔叔吧，開學挺久了，他肯定也想你了。”

“好，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那你好好跟叔叔說話，別再冷言冷語了，我相信無論怎樣他都是愛你的。”

韓城點了點頭，邁著步子走了。

校門口，那個人的車就停在那里。

韓城大步走到車前，頓了頓，開門上了車。

見他主動上車，車里坐著的男人有些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韓城一時有些恍惚，雖然他現在跟父親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這樣的笑容并不多見。

大概就像蘊抒說的那樣，他是愛自己的。

“小城，在這兒生活的怎么樣？習慣嗎？有沒有什么需要的，待會兒讓老李去置辦。”

父親韓振霆一連串的問題問過來。

這樣的問話讓韓城感覺到了些許溫暖，“挺好的。沒有什么需要的，不用麻煩李叔了。”

“那就好。”

車里一時又陷入了沉寂。

“對了，我剛剛經過你們學校操場的時候，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在說話，她是你同學？”

“是我女朋友。”

韓城并不打算隱瞞什么。

父親韓振霆聽了沒有作任何回應，只是沉默。

韓城知道，父親不說話并不代表他對“女朋友”這個三個字不在意，反而他覺得有些奇怪。

“我不反對你交女朋友，但我更希望你現在把心思全部放在學習上，多學些有用的知識，畢竟以后公司還得交由你接管，多一些經驗，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其他的，等你有身份，有地位之后，自己就會有主動找你的。”

果然，父親韓振霆的這番話打破了剛剛的所有，所有溫暖的幻象。

“夠了！公司，身份，地位，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都愛這些東西是嗎？那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這些我媽那么年輕就死了，就是因為這些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失去了一個溫暖的家！”

韓城氣結，雙拳緊攥，一刻都不想再和這個人多待。

他憤然拉開車門，大步下了車，背對著車門。

“還有，你應該不知道吧？我之所以能和你改善關系，全都是因為你看到的那個女孩是她一直勸我，讓我和你緩和關系。不然你覺得我會主動去找你嗎？她和你想的那些人不一樣，所以別打她的主意，別再讓我更恨你！”

韓城背對著車里的人，說了最后的話。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只留下父親韓振霆的車還停在原地。

駕駛座上的老李見狀，忍不住出聲道：“董事長，少爺還不懂事，你別太生氣了。”

韓振霆只是默不作聲地嘆了口氣，讓老李發動車子回去。

看著自己兒子遠去的背影，韓振霆瞇了瞇眼，他的話確實存了私心，在他的打算里，本就想讓自己的兒子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最好可以輔佐他。可是現在看來，他的兒子并不打算聽他這個父親的話。

想來想去，都是自己犯下的錯。如果當初他能多回家幾趟，是不是他的妻子，他兒子的母親就不會死，不然現在他們一家一定生活的特別幸福，而不是現在這個殘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