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一年歲末。

雖然時間才十二月下旬，連正式的臘月都還沒進入，但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收尾了。

這一時期大家都很忙，尤其機關單位，來來去去的領導不要太多。

市委市政府這邊也是，不是下面鄉鎮來述職匯報的，就是上面來視察的領導。

便也因此，最近有個詞特別火，那就是“開水瓶”！

開水瓶，熱水瓶，其實是一個東西，不過是因為習慣而叫法不同。

起初也沒什么，就是來來去去的人看見了，有點好奇。

到某一天，一個省里來的領導覺得不錯，走的時候特意帶走了兩個，再到某一日，書記辦公室，市長辦公室，都換成了新的開水瓶……

突然就火了起來！

有人會覺得，不就是個開水瓶嘛，來來去去還不就那樣，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事實上，那是省領導用了都說好的開水瓶，是市里領導們都在用的開水瓶。

省領導用了都說好，市領導都在用，那能是一般的開水瓶嗎？那開水瓶能不好嗎？

顯然不能。

于是，上到機關單位，下到企業普通市民，不少人都在打聽。

尤其普通市民，特別熱情。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馬上過年了，反正要用，如果不貴，買幾個回來，這樣自己方便，來客了也有面子。

便是這樣一股自上而下的風潮，席卷之下，水瓶廠也跟著火了。

……

“什么，訂單趕不過來？”學校，聽到消息的時候，陳羽有點意外。

陳昌華苦笑：“趕不過來，人手擴充了將近一倍，一天二十四小時兩班倒，還是趕不過來。”

陳羽驚訝道：“怎么可能，章工說的，開足馬力一天能生產一千多個，現在是有多少訂單居然趕不出來？”

陳昌華無奈道：“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不少是省里來的老板，都是現款，人就在招待所住著，哪都不去，就等著提貨。”

頓了頓，又道：“現在每天出兩千個瓶子，所有能用起來的都用上了。”

陳羽目瞪口呆，有點消化不良。

他發誓他沒想過會這么火。

一開始他把樣品送到市委，送到市政府，確實居心不良，想借此制造風潮。

可他根本沒想到火到市外去啊！

當時他想的很簡單，把市里的機關單位大小企業以及普通市民一網打盡就好，這樣到年底也不少賺。

結果現在好，還沒怎么用力呢，省里頭都來人堵門了！

回過神來，他忽然又樂了，打趣陳昌華道：“小叔，后悔了不？

八萬個瓶子啊，成本兩塊五，算上人工和其它亂七八糟，也就三塊多點，出廠價卻高達十一二塊，不少賺呢！”

陳昌華老老實實點頭：“有點，不過也還好，也沒比孵化設備強到哪里去。”

又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產能跟不上，現在咱們別說生產了自己拿出去賣了，光訂單都趕不出來。”

確實是個問題。

一開始沒想搞這么大的，就想先賺點，大家伙開開心心過個肥年。

當時都想好了，實在不行就市里企業機關一家一家走，還賣不掉就拿到路邊去賣。

結果現在，別說拿出去賣了，連已經有的訂單都趕不出來。

陳羽想了想，認真說道：“要不就這樣吧？”

“啊？”

陳羽：“要過年了，別折騰，大過年的折騰也不好。”

陳昌華哭笑不得：“這是折騰不折騰的問題嗎？這可都是錢，不賺就進別人口袋里去了。”

陳羽有些不以為然：“那不然呢？現在擴充產能也來不及啊！”

好像也是，畢竟還有個四十來天就過年了……

想了想，陳昌華道：“那今年就這樣？”

陳羽點頭：“就這樣吧，盡力趕完已經有的單子，新的訂單可以接，不過要跟人說清楚，交貨要等到年后。”

說完問道：“孵化設備那邊情況怎么樣？”

陳昌華道：“不太好，可能因為年底了吧，在做的都是之前的訂單，沒有新增。”

陳羽咧著嘴笑：“我覺得完蛋的可能性比較大，就算不完蛋，再想跟之前一樣大把摟錢也不可能了。”

陳昌華頓時急了：“不能吧？”

陳羽道：“很有可能啊，本來就沒什么難度，估計到明年市面上同類的產品就多了，可能比咱們做得更優秀。”

“那怎么辦，難道也不做了？”陳昌華有點舍不得。

孵化設備廠跟水瓶廠不一樣，他可是有分子的，關鍵是真的賺錢，別看干的時間不長，也只占兩成，只要把現有的訂單做完，屬于他的就有一百多萬。

陳羽想了想，道：“我是覺得沒什么意思了，具體要不要做，小叔你可以等手里的訂單做完再看。”

……

暫時就這樣吧！

陳羽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也蠻佛系的，咸魚屬性拉滿。

但這樣貌似也沒什么不好，畢竟是真的要過年了啊！

還四十多天就過年了呢，這個時候，與其想著各種折騰，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發年終獎，過年吃點什么。

至于賺錢……

錢還是要賺的，但是完全可以過了年再說，畢竟重生光賺錢太沒意思了，享受才是王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年底了，又是新接手，找個人到財務攏攏賬，貌似也很有必要。

嗯，最好找個能信得過的，到廠里主持財務工作，別的都可以不管，但錢袋子，一定不能松口。

那找誰呢？

想著自己認識的人，很快陳羽腦海里出現隔壁漂亮的小阿姨。

小阿姨家里條件還是不錯的，這還沒到臘月，客廳春蘭空調就開了起來，室內溫暖如春。

這是陳羽第二……不對，好像是第N次見到小阿姨。

小阿姨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緊身的，很顯身材，看著還是那么美。

主要是笑起來好看！

嗯，背對著更好看！

特別彎腰拖地的時候，那份認真樸實勤勞的美，很讓人欣賞。

除了小阿姨，還有個小奶巴子，很奶很奶那種，四歲不到，說話奶聲奶氣，眼睛大大的，精致得像個瓷娃娃。

進門，小阿姨還忙著倒水，陳羽已經一把將小丫頭抱起來，舉高高……

小丫頭很開心，笑聲銀鈴般清脆。

陳羽也很開心。

四歲，十二歲，年齡差好像也不是特別大，比跟小阿姨之間還小些。

這小奶巴子長大應該跟她媽媽一樣漂亮吧？他心里在想。

這時小阿姨捧來一杯熱茶，彎腰放在他面前茶幾上，撩了撩鬢發，莞爾道：“幾天沒見，又長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