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聚在前堂,整個前堂的空氣都壓抑的可怕。
薛敏和狼牙各占一邊,各自看著手里的文件,什么表示都沒有。
百鴿氣呼呼的瞪著柳如煙,而柳如煙則照著自己的小鏡子,臭美的不能自拔。玲玲也不咬棒棒糖了,可憐巴巴的看著百鴿,希望她能從自己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歉意。
黑虎反應再慢,也查覺到了空氣中的絲絲火藥味。看看狼牙,再看看薛敏,最后把疑惑的目光撇向了唯一似乎還能搭腔的歐陽蘭:這是咋了?我是不是錯過什么了?
歐陽蘭確實也收到了黑虎目光的信息,但是沒搭理他。
狼牙是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對于突發的內部矛盾,他有權利全權處理完這件事后,再繼續任務。
狼牙和薛敏都是能沉得住氣的人,換成在場的其他人,估計早按捺不住脾氣而先聲奪人了。
“薛隊長,冷刃在哪?這么‘重要’的會議,她是不是也應該到場?”百鴿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見到冷月的影子——怎么跟哥說的不一樣?
薛敏抬眼看了一下百鴿,微微一笑,又看向狼牙,說到:“她在休息,她需要好好休息。至于決定……”薛敏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替冷月做決定是否妥當。
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戰,當你出現猶豫的時候,很可能會被對方抓住弱點而使心理戰失敗。
而此時,薛敏出現了破綻。
“我們就能替她做任何決定!”柳如煙收起鏡子,朝百鴿仰脖說到,仿佛一直高傲的肥鵝~
歐陽蘭在心里默默給柳如煙點了個贊,同時也為又發現了柳如煙另一種動物形象在心里笑翻了天。
“你!你。。。你這個胖鵝子!”百鴿氣的大喊。
“噗~哇哈哈哈~喊出來了!喊出來了!”歐陽蘭在心里不住地錘著桌子狂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忍得臉上的肌肉也不住的抽抽的。
咔!
柳如煙手里的鏡子出現了裂紋。柳如煙黑著臉,一個眼刀扔向百鴿。
百鴿在眼刀插死她之前,就已經躲到了黑虎身后。反正黑虎皮厚不怕扎。
總之,薛敏和狼牙始終沒有交鋒。
“薛隊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說你想要什么樣的結果?”
結果?薛敏在心里暗自的問了問自己,她哪里想要什么結果,她只是想保住身邊的人而已。隨著越來越深入的戰爭,地位不斷的提高,薛敏已經不再是只是想保住她們的命那么簡單了。
薛敏沒有吭聲,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呵,那也太天真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一個在戰爭中摸爬滾打數年的人說出來的話。
狼牙沒有耐心繼續耗下去,也不想再繞彎子了:“既然薛隊長還沒想好,那就再想想吧。任務還沒完成,人是我的人,薛隊長還人吧。虎子!”
黑虎和百鴿聽到狼牙的命令,神色一凌就要往后院去找人。柳如煙看著架勢,拉著童玲玲就往上沖,攔住了黑虎和百鴿的去路。
“讓開!”此時的黑虎,臉上不再有嬉戲的表情,轉而是一份凝重,這份凝重,來自狼牙的命令,命令不可違。
柳如煙知道這次是來真的了,急得不行,朝薛敏喊到:“姐大!”
薛敏此時腦子空蕩蕩的,昨天想了一晚上的說辭,今天一句都沒有用上自己就全線潰敗了。薛敏知道,自己再怎么固執都沒有用,她是隊長,要學會以大局為重,她不可能像柳如煙一樣活的那么隨心所欲,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盡管昨天想的再多,薛敏知道,自己那都是“狡辯”。她輸了,面對狼牙,她本來就理虧。
薛敏咬咬牙,她還是想盡力爭取一下:“狼牙,我只想問一句:你們什么時候會把冷月還給我們?”
狼牙面無表情的看著薛敏,似乎在覺得薛敏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狼牙笑了,那種嘲諷的笑,刺傷了薛敏的眼。
“薛隊長是在開玩笑嗎?你是指望‘死人’復活嗎?”
一句話,打的薛敏的臉瞬間慘白。
“不光是冷月,我們整個小組的人,沒有一個還是登命在冊的,都是‘死人’而已。”似乎是怕薛敏不明白,狼牙又“好心提醒”道。
薛敏再也站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被趕上來的歐陽蘭扶住,才不至于倒地。薛敏痛苦的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揮了揮手。
柳如煙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氣的跺了跺腳,賭氣的跑出了屋子。童玲玲看看薛敏,看看跑出去的柳如煙,不知所措。歐陽蘭向屋外面朝童玲玲抬了抬下巴,童玲玲會意,追了出去。
“薛敏……”歐陽蘭受不了這樣的薛敏,擔心的叫了一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歐陽蘭,我早就應該知道的……”薛敏自言自語的說到,顯得尤為痛苦。
歐陽蘭拍了拍薛敏的后背,沒有說話。
經過這件事,狼牙徹底厭煩了女子小隊的拖拉。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天生改變不了她們多愁善感的毛病。狼牙決定與她們分開來行動。至此,薛敏她們就很少再見到冷月了。
幾天以后,薛敏收到了冷月的字條,上面的字不多,只有五個:
【等我回來。冷】
薛敏鄭重的收好字條,苦笑一下。無處安放的手不住的來回滑著窗邊的木框,眼睛卻慢慢的濕潤了,像是說給身后的三個同伴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是多么想保你平安,可是你卻越走越遠,直到我們連你的背影都再也看不見……”
可是這話,真正要聽的人,卻早已不在。
——江海城——
一邊又一遍的撫摸著面前高檔木材的辦公桌,呂津同臉上是收不住的笑意。
“老黃啊老黃,你還是斗不過我啊。”呂津同一屁股坐上黃玉池的椅子,不住感嘆到:“嘖嘖嘖,還是這個椅子坐著舒服。”說完還大聲感嘆了一下。
自從與黃玉池斗爭以來,呂津同就一直輸,上次與黃玉池交鋒不僅被降了級,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多虧自己在軍統的人在戴老板那說了點好話,戴老板手下才放了自己一馬,不然······要不是那個什么“女子小隊”出來攪局,怎么說他也不會每次敗的那么慘。咬牙切齒的呂津同發出一聲冷笑:這次他黃玉池的女子小隊里出了共黨,不管是誰,他黃玉池總要被黨國“審核”。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呵呵,落到自己手里,豈能讓他黃玉池活命?
呂津同把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蹭著下巴,心里不住的盤算著:這樣一來,黃玉池下了牢,冷月被處決,算下來女子小隊還有四個人······只剩下薛敏不是很好辦。不過也沒事,呂津同咧嘴一笑,好歹留了后手,不怕薛敏她不露出狐貍尾巴。等到女子小隊徹底完蛋的那一天,著江海城才真正是他姓呂的天下。
突然想到今天傳回來的消息還沒看,呂津同趕緊坐正身子,從兜里掏消息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呂津同簡直像被雷劈了一樣,坐在他舒服的“寶座”上久久不能回神。
幾分鐘后,呂津同氣急敗壞地沖出了處長辦公室,坐上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的呂津同那焦躁的心,并沒有隨著不斷的汽車加速而輕松下來,反而呼吸急促,滿臉通紅,額筋突暴。手里的密報早已經被他捏的不成樣子,呂津同恨不得把它立刻撕碎,似乎這樣就不再會受到煩心事的擾亂。但是······呂津同還是又瞥了一下密報,立刻再次咬牙切齒起來。【他奶奶的,黃玉池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差點又被他給騙了!】
“再快點!”呂津同煩躁的更狠了,朝司機怒吼到。
“是。”司機心驚擔顫的應到,立刻聽話地把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日軍方面————
楊國忠面色沉重的坐在位置上。他辦工桌的前面,整整齊齊地并排站著謝武和其他幾個人。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從在國民黨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同生共死,是真正的過命的兄弟。
沒有一個人吭聲,他們都在等著楊國忠的命令。
許久之后,楊國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先散了吧。謝武留下。”
沒有人出聲過問,連一個疑惑的眼神都沒有,片刻之后屋里的人就全都散了個干凈。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楊國忠有著多大的忠誠。也不愧楊國忠把他們看作嫡系。
謝武筆直的站在那里,仍然沒有出聲。
楊國忠站起身,在他面前踱著步子走了幾圈后,開口問道:“你說你在你家見過定兒?”
“是。”謝武答道。
楊國忠擺擺手,讓謝武坐下來。他現在已經累得不想再站著說話了。
謝武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坐了下來。
“這里就咱們兄弟兩個,沒那么拘束。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說說······”楊國忠的語氣里滿是疲憊。事情的大致經過他都知道了,但是還需要知道的更詳細一點。
謝武點點頭,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再次更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自從謝武上次從家里出來之后,他就一直覺得謝大爺帶回來的女童似乎就是團長(楊國忠)一直讓他留意找的那個女孩。可惜謝武當時沒把那女孩的照片戴在身上,等他確定之后再回家去找人時,沒想到女孩已經被帶走了。謝武好不容易才從謝大娘那里問清了事由,可惜謝大娘知道的不多,謝大爺又不愿意跟他多說,費了好大勁謝武才得到一個模糊的信息:帶走定兒的是個女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女人。
楊國忠一直征戰在外,沒想到家鄉早已被日軍侵占,妻子為了保護自己這唯一的血脈,硬生生的拖著病體護送了幾百里,卻在最后含恨病死在路上。而當時的楊國忠正在被黨國懷疑背叛而追殺的路上,為了更好的保護這唯一的女兒,楊國忠把她托付給了一個自己信任的保母那里。等到楊國忠安定下來派人去找她們的時候,沒想到發生了意外,房子被一把莫名的火給燒沒了不說,連定兒也失去了蹤跡。回來的人報告說,還多了幾具來歷不明的尸體。不過保母確實死在了那里。
楊國忠雖然心急如焚,但卻也無可奈何,他更不想讓日本人知道這件事。雖有心,但無力,只能聽天由命。楊國忠抱有一絲僥幸的把這件事交給了謝武,沒幾天謝武就給他帶來了消息。雖然沒有多大幫助,但是卻讓他知道女兒還在人間,心里的壓力也不免輕松了一些。
“團長,您別擔心。帶走定兒的不像是什么歹人。”謝武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聽娘說,定兒挺粘著那人的,那人應該對定兒還不錯。”
楊國忠點了點頭,什么都沒再說。
————江海城,大牢————
隨著鎖鏈的一聲響,黃玉池所在的房間被打開了,幾個士兵跟著呂津同走了進來。
這是關押高級軍官的地方,所以條件什么的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好點。更何況黃玉池還沒有被判刑,只是暫時的被限權收押而已。
看清來人是呂津同,黃玉池微微翹起一邊嘴角,喝了一口寶貝茶缸里的寶貝茶葉泡的茶,略帶戲謔的說道:“哎呦,這不是老呂嗎?怎么來看我來了?”
呂津同一把把紙條排在黃玉池面前,惡狠狠到:“黃玉池,我知道你有手段。可是這個冷月可是已經查實是共黨安排在黨國的奸細,是下令要處決的,為什么她現在還活著!是你干的對不對?”
他奶奶的,如果冷月不死,那她遲早會證明她自己的身份。說實話,呂津同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她們之中有共黨。如果到時候冷月真的證明她不是共黨,那女子小隊她們幾個是遲早要碰面的,那么黃玉池遲回到他的位置上也是早晚的事了······到那個時候,自己都可能會因為誣陷同僚而再次被判罪。他呂津同在國民黨內關系錯綜復雜,可他黃玉池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一個沒有靠山的人,怎么可能在江海城司令的位置上坐那么久呢?合著自己忙活了那么久,都是白干了!
黃玉池瞥了一眼呂津同拍在桌子上的紙條內容,是加密發過來的電報,雖然已經翻譯出來了,但還是可以看出用的不是國民黨的電碼,怕是呂津同自己的消息渠道。
黃玉池輕輕皺了一下眉,隨即又恢復到一開始風輕云淡的樣子,說道:“我說老呂啊,別發那么大火氣啊。”黃玉池把茶杯放在離呂津同遠遠地地方后,往椅子上一躺,眼皮耷拉著看著自己的鞋,繼續不緊不慢地說到:“你說我手底下的人是共黨,證據呢?審查組的人調查還沒有結果呢,你那么快就知道了?更何況,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就算我手底下的人出了共黨又怎么樣?倒是你,在這么嚴峻的時刻做出不利于合作的行為,你是要破壞合作,破壞黨國和蔣委員長的信譽嗎!”
原本氣勢洶洶的呂津同被黃玉池這么一恐嚇,頓時愣了一下,氣勢也全數敗下陣來。
黃玉池一看呂津同被自己唬住了,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嚴肅的臉,內心實際上早已經樂開了花。
呂津同和黃玉池不同,呂津同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關系得來的,其實本人并沒有多大本事,十足的草包一個。而黃玉池可是真正靠著自己摸爬滾打上來的,是真正忠于信仰的那類軍官,本來平時就看不慣呂津同這類混吃等死的“嫡系”軍官,再加上國民黨內部矛盾已久,其內部早已經分成了兩大陣營和兩大陣營下的諸多小陣營。多年來的各種矛盾,其實也不過是兩大陣營的較量而已。
雖然呂津同是草包不假,可是他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小聰明。就在與黃玉池對峙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現,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等等······女子小隊被派往上海是黃玉池秘密安排的,原本自己也沒有在意。但是現在不同了,冷月也在上海,而且還換個身份加入了暗殺部隊······他奶奶的,這個暗殺部隊是自己這邊的人派往上海去滅口的啊!黃玉池肯定知道冷月在暗殺部隊,不,說不定就是黃玉池安排進去的,然后又派女子小隊其他人去接頭,肯定是為了掌握了那些事情的證據。他們這幫子人,好不容易才在戴老板眼皮子底下不留痕跡的殺人滅口,說什么也不能讓這件事出差錯!不然不光戴老板饒不了自己,自己這邊的人恐怕也饒不了自己!······可是黃玉池他是怎么知道他們這邊的計劃的?
【管他呢!】呂津同狠狠地咬著指甲,眼睛里滿是殺氣:不管怎么樣,都不能讓黃玉池得逞!
在一切真像明了之后,呂津同突然渾身冷汗直冒,看著黃玉池的眼神也變得恐懼起來。如果這一切都是黃玉池計劃好的,那眼前這個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點。斗了這么多年自己還好好的活著,難道不是他在玩“貓捉老鼠”的把戲嗎?
黃玉池可不會知道呂津同在短時間內想了那么多東西,也不認為呂津同真的被自己的話給糊弄到了。他不傻,呂津同也不傻。所以在等待呂津同回神的片刻,他又開始慢慢品嘗起他的寶貝茶來。
呂津同早已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得不行,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與黃玉池對陣,而是要立刻趕回司令部去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看了一眼仍然像沒事發生過的黃玉池,呂津同冷哼一身,轉身帶人離開了房間。
說實話,難得呂津同認真動了一次腦子,而且他想的按理來說都是正確的······只是這次,他的確是想多了。
冷月進入暗殺部隊,是上頭看中了冷月的能力而特意從黃玉池這里要走的,難不成還真能因為一封信而失去那么好用的一顆棋?戲,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看看就行,不要當真。更何況,人手只要好用就行,上頭的大領導是不管人員選配的。人員選擇,部隊調配,這些都是他們的下層,也就是黃玉池和呂津同的上面一層的領導干的,根本就不經過他們這些小官的手,所以呂津同根本沒想到自己被自己的人挖坑給坑了。
所有的一切說是機緣巧合,也真的不為過。
等呂津同離開了,黃玉池才真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呂津同能確切的掌握女子小隊的蹤跡,不用想也肯定是出了奸細,而奸細也只能是從老金那過來的那個人。一開始的時候,黃玉池就對這個人不放心,老金和呂津同私下里交好他也知道一點。但冷月一離開,他眼下也無人可用,只能先將就著用著。離開的時候已經暗地里囑咐過薛敏,薛敏恐怕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呂津同雖然能掌握女子小隊的動向,但具體情況,只要薛敏有心,恐怕他也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只是黃玉池確實沒想到冷月竟然也在上海。只要都在上海,她們就肯定能碰面,只要她們能碰面,黃玉池懸著的心也就徹底放了下來,只是······
【只是不知道那幾個丫頭在上海那么揮金如土的地方,能不能靠著我的小金庫撐過去啊~】
想到這黃玉池就一陣心疼。那小金庫可是自己留著養老的錢啊,指不定柳丫頭一個月就會給他花的一毛不剩。黃玉池又是流淚又是后悔,在自己桌子上捶胸頓足······結果一不小心,他一直以來十分珍惜的杯子,連同珍貴的茶水,瞬間從寶貝變成了渣!
“啊!我的杯子!”黃玉池先是一愣,然后立馬哭喪著臉,傷心的大叫起來:“我的杯子啊!冷丫頭,薛丫頭,你們陪我的杯子!嗚嗚······我的杯子······”
————上海————
“阿嚏!”
“啊······阿嚏!”
“頭兒,你沒事吧?”童玲玲聽到薛敏的聲音,立馬上前關心的問道。“你感冒才好沒幾天,不會又凍著了吧?讓你好好休息幾天,非不聽······”
“啊,玲玲,我沒事,只是鼻子突然有點癢。”薛敏一邊拿手揉著鼻子,一邊笑著向童玲玲說到,心里也嘀咕著:【······是誰在念叨我嗎?】
冷月也在上海的另一邊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打噴嚏,結果招來狼牙一記眼刀。他們正在上海郊區參加馬寶兒她爹馬天昊舉辦的賽馬比賽,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著,冷月突然來了這么一下,不由得眾人都把目光放過去。冷月只能報以歉意的微笑。
坐在冷月旁邊的馬寶兒把手放上冷月的膝蓋,雖然沒說什么,但眼神里滿是關心。
冷月輕輕拍了拍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算是安慰自己沒事。
冷月用手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心里不住嘀咕著:【鼻子怎么突然這么癢?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