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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單人赴刑場

  • 嵌碧錄
  • 鼓白
  • 2666字
  • 2020-02-01 07:58:40

當時,萬民流離失所,沈延之上表要求嚴查幕后始作甬者,并明列出樁樁證據。圣上派人逐一查證,皆為實情。一怒之下,按律嚴懲,還了案件的真相。按理,應是皆大歡喜之事,但世上小人總是存在的。因了這樁案件,刑部尚書魏如峰記下了沈延之的仇怨,為的是,此次斬首示眾的乃是他的私生子。

那魏如峰年屆五十,這個私生子乃是江南歌伎所生。多年前,他本欲將歌伎迎進府中,無奈夫人不允,以刀相逼。且夫人出身高貴,為自身官位著想,尚容不得他行休妻納妾之事。兩相權衡,魏如峰只好瞞著夫人,將那歌伎養在江南,只每年去看望兩次。不養在近處,也是怕夫人發覺了,鬧出人命來。是以,他對這個私生子份外疼愛,不僅安排了身份,還安排進了官場,任了官職。只是那私生子委實不爭氣,別的才干倒也平常,只在貪污受賄上,特別出眾。由此,便引發了令萬民流離失所的慘案。周慶云,正是這個私生子的名字。

未及半月,魏如峰便聯絡朝中官員,暗中授意,在圣上面前誣其罪責,上告沈延之縱子行兇。沈延之當庭對質,竟條條抽絲剝繭,令誣告一方無從辯駁。誣告者反受了責罰。魏如峰因此越發惱怒,失子之痛,令他理智不清,只一心要了結此事。

一月后,圣上出巡。隨行官員中便有沈延之,魏如峰,柳清源若干人等。不料,途中有人欲行謀逆之事,刀尖直指當今圣上,卻終行刺未遂。在這場行刺中,魏如峰因保護得力,立了大功。反誣沈延之與刺殺之人有關,是謂謀反。沈府一家因此下了牢獄。雖有老臣奏請喊冤,明列證據,沈延之無謀反之心,更無謀反事實。

無奈,圣上大怒,一律不聽不問,只因沾了謀反二字。接連上疏的臣子皆被訓斥,其中,更有令其閉門思過的。眼看圣上殺意已起,再無挽回的局面。有言臣便欲死諫于大殿之上,但當今圣上只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令左右侍衛將其拉下,著太醫院診治,也就罷了。

沈延之一家皆定了斬首之罪,不出三日,便要當眾處斬。因群情洶涌,多為沈延之鳴不平者。立即處斬的詔令,也是魏如峰一力爭取的。為的就是擔心生變,甚至連行刑日期也秘密提前了一天,可見其心思。

到了行刑當日,天有陰云。沈延之一家被押赴刑場,只待行刑一刻。沈家不愧為書香世家,歷代文人之典范。到了此刻,沈家人臉上雖有悲憤,卻無頹喪之意。雖身披鎖鏈,卻仍腰身挺直。雖面容憔悴,卻仍風度依舊。沈延之默默無語,有落葉飄落,灑在身上,更添凄楚。魏如峰并未做此次的監斬官,他站在附近的二層樓上,憑欄望去,一切但收眼底。

柳清源面見太后,陳情此案。太后心知沈延之無罪,但礙于心結,圣上無論如何,也是聽不得謀反二字。沈延之乃一代大儒,怎能隨意斬殺,實難服眾。況門下弟子眾多,此舉是要涼了天下文人的心啊。太后便與柳清源商量出了一個法子。

快到行刑時刻,魏如峰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陰云翻滾,秋風獵獵。“兒啊,為父這是替你報仇了,你放心吧。”他在心里默默念著。繼而,喃喃出聲,心情激動。

未料,不出一刻鐘。只見一青衣少年騎馬而來,速度驚人。到達刑場,立即翻身下馬,干脆利落。撥開人群,聲音渾厚有力,氣勢驚人,向監斬官發問到:“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斬殺趙家少夫人。”監斬官頓時有些懵了,下意識回應道:“這可是奉了圣上旨意,監斬沈延之一家,哪里有什么趙家少夫人,你莫不是走錯地方了吧。來人啊,趕出去。”

那少年正是趙誠永,當年的王湛。只見少年不慌不忙,擋開官差的大力推搡。接著說道:“沈延之的女兒沈云容,早已許配兵部侍郎趙士賢的幼子為妻。可不就是趙家少夫人。你既監斬的是沈延之一家,何曾與趙家有什么關聯。趙家少夫人,便是我的妻子,我今日是一定要帶走的。”

那監斬官這才回想起來,仿佛的確是有這么一樁婚事。再看看臺下的少年,意氣風發,俊朗不凡,倒真是一樁良配。這已許配人家的姑娘,按理還真不是沈家人,而是趙家婦了。況且聽聞兵部侍郎趙士賢即將升任兵部尚書,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當下便拱手說道:“原來是趙公子,在下剛才倒是沒有認出來。按理確如公子所言,只是在下還需向上稟告,請趙公子稍安勿躁。”“來人啊,給趙公子搬把椅子來。”王湛冷哼道:“趙家少夫人還未松綁呢!”

“這……”監斬官只猶豫了一瞬,便下令給沈云容松綁。沈云容在認出王湛的時候,便已有淚凝結,待聽到他今日一定要帶走自己,內心更是震動。沈家逢此大難,可想的法子,都已用過。更兼時間緊急,匆匆定罪,容不得有更多相救的可能。王湛此舉,怕也是剛剛得知消息,急忙趕來。未提救沈家,只說救沈云容,這也意味著,只能救得沈云容一人了。

見有人給沈云容松了綁,沈延之內心松了一口氣。如今還有女兒可以生還,這也是好事一樁啊。這邊,王湛便要將沈云容扶起,沈云容只是拿一雙淚眼看著他,卻并不起身。沈延之見狀,便喚女兒到身旁。

“云容,如今爹爹什么都不能給你了。”沈延之慢慢說道,又見女兒鬢發散亂,有心替女兒抿一抿發,卻因身上捆綁,動不得手。“便配一個夫婿給你,你可滿意?”沈云容一聽此言,再忍不住淚意。一聲“爹爹。”令人肝腸寸斷。“好孩子,你自去吧。以后爹爹不能陪你了。”這句話一出,引得沈云容的淚更多更急,只哽咽在那里,說不得話了。

沈延之說話間,又轉向一旁扶著沈云容的王湛,“我如今將云容托付給你,你可能照顧她一生?”語氣輕而鄭重。王湛將沈云容扶在一旁,當即跪下,給沈延之磕了頭,說道:“小婿定不負岳父所托,當竭盡此生照顧云容。請岳父放心。”擲地有聲,令聞者安心。

“如此甚好。”沈延之點頭道,眼中也隱約有淚。“你是沈家的女兒,該如何做,你當知曉。沈家的風骨,也還有你在。”沈延之對女兒說罷,以殷切的目光望著王湛:“你帶她走吧,從此后,她便是趙家人。不要讓她難過。”一把老淚已是縱橫難忍。

王湛便扶起沈云容,只見沈云容悲痛莫名,伸手欲拉住沈延之,只是搖頭,不肯離去,口中喊道:“爹爹,不,女兒豈能獨活,豈能獨活。”聲聲撕裂,血淚俱下。在場眾人,聞者無不傷心。

這邊,太后召見兒子。一切準備妥當,待皇上坐定,太后命人端上點心、茶水。暖風拂面般的笑著,開口道:“近日新做了點心,倒是想起當初的口味了。皇上也嘗嘗。”

皇上笑著應承了,待看那點心,正是一味桂花糕。便拈起一塊,細嘗起來。“可吃出里面有什么餡?”太后問道。

“仿佛是栗子。”皇上回道。“正是栗子不錯。”太后笑容慈祥。

“當年母后最是愛吃栗子,連做桂花糕時,也要以栗蓉為餡,兒臣仍然記得。只是多年來,母后已很少吃栗子了。”

“嗯,皇上還記得。那皇上可知,我為何不再吃栗子了呢?”

“母后也曾提過,說是不喜栗子的口味,改換別的了。”

“多年的口味如何改得,那不過是我說給人聽的理由罷了。”

皇上略有詫異:“難道母后,還有什么不愿與人提及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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