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的大廳趕得上兩個足球場，四方形，這是麥迪人特有的基調。

統共也就三十多個人，這些人的衣服各異，總體上挺紳士。

中間的場地小的可憐，最多容得下三十個人擠扎成堆，只要站在那個中心點，你會感覺自己罪惡滔天。

四面有燈，中間是個大型的圓形吊頂。

進來后就沒有磚頭了，四面都是木料，還有幾盞蠟燭。

這真可笑，有了燈，還要蠟燭做什么，哥們，你看清楚，那些蠟燭的火是彩色的。

嚴肅的人們坐的分散，只有一個大長臉面前是并駕齊驅的四個人，跟他的先驅者似的，冷漠瞧著被帶過來的人。

卡維勒的風衣和褲子都撕破了，手上有鐐銬，背后盡是灰塵。

聽證席的兩個人交頭接耳了一下，老氣橫秋的男人發話：“卡維勒，你身為夜鶯部的人，享有夜鶯部的榮譽勛章，你不感到驕傲么？為什么要作惡？莫肯鎮的事，你作何解釋？”

“不是我。”

吸血鬼回答，他眼皮耷拉著。

“不是你？那是誰，你恰好出現在那里，又恰好是那個時候有了‘食人魔’，我指的是吸血鬼，你屠殺了一個鎮子的人，你罪大惡極。”

卡維勒：“我沒有，我是被羅納德叫過的去的，是他通知了我。”

羅納德從階梯的空隙走出，站在吸血鬼三米處。

“阿羅·羅納德，卡維勒說是你通知了他，是么？”

“我沒有通知他，我只是通知了哈德，但他們兩個是搭檔，或許他們之間有聯系，需要幫助什么的。”

OK，這就夠了，無需多言。

審判長敲了銅鈴：“羅納德，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話就行了。”

他雙手相握，十分遺憾的看著吸血鬼。

“真抱歉，卡維勒，我不否認你的功績，37年來，你收獲頗豐，但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人命關天，你殺害莫肯小鎮83人，這已經引起了當地政府的察覺，我現在要對你做出審判。”

“慢著！”

哈德沖到卡維勒跟前：“他是無辜的！”

審判長嘴巴窩成一個點：“洛夫·哈德？”

“卡維勒是無辜的，我有證人！”

吸血鬼知道，這一關是在劫難逃了，能在最后看一眼老朋友，他心滿意足。

他的手和哈德緊緊碰在一起。

“哈德。”

“我會救你的，我發誓。”

審判長再次敲響鈴鐺：“洛夫·哈德，你是要干擾聽證會么？你是一名特等夜鶯，別做傻事。”

“傻事？他是我的戰友！約文，我看是你老糊涂了，分不清自己的職責！聽證會要是這么簡單，那恩戈議會就成了笑話。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僅憑你們的猜測就能定罪？那還要審什么判，直接聽你們的就是了。”

“你們？你這個你們’指的是誰？”

“無需多講，你我心知肚明，如果卡維勒不是吸血鬼，你們會直接把人送到班德薩科去么？”

審判席的人動容了，別誤會，這種動容不是對吸血鬼的同情，而是對哈德的討厭。

老哥，實話是最不能說的，你得罪了一票人。

審判長：“好吧，我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你所說的證人呢？”

“丁！過來！”

丁童每走一步，那些人的眼光就會追一步，他被哈德抓住手，拉到了中間那一小塊地方。

這里的燈光有些刺眼，不怎么看得清審判席。

哈德：“莫肯鎮事件之前，是我接到了羅納德的通知，這個孩子是‘新世界’，我是他的引路人。我以為事情不會那么復雜，所以帶著他——”

審判長抬手：“哈德，你搞清楚，你不是證人，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行，哈德抿嘴，無奈拍拍丁童后背。

“小伙子，你是‘新世界’，初入恩戈議會的世界，我得向你說明白，這里是地宮法庭，恩戈議會最高審判機構，你不得信口開河，你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在案，這個記錄會跟隨你終身，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明白，我不會撒謊。”

“那么好，你現在告訴我，在你到達莫肯鎮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可以詳細描述。”

“我和哈德到了那邊，我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我一開始以為是吸血鬼，但不是，跟我見過的其他吸血鬼完全不一樣，他們像蟲子在地上爬，還能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

這個人的神情像是在跟丁童逗悶子，滑稽的悶子。

小子，你是不是正在編故事。

丁童有些慌了：“不對，不是死而復生，我們在樓梯處發生了一個死者，后來那個女人就活起來了，但她沒攻擊我。我很害怕，我跟哈德逃到了外面的車上，這些東西開始攻擊我們。”

“停，你的話前后矛盾。”

矛盾么，這是真話，丁童想不出自己哪兒出了錯。

“小子，你說，那個女人又活了，她不攻擊你，呵呵，真是無稽之談，你后面又說他們開始攻擊你們。‘他們’指的就是吸血鬼吧。”

“我……他們可能不是為了攻擊我，可能是為了攻擊哈德，我也說不清楚那東西為什么不攻擊我。”

蒙傻子的話，能對付的了審判長么。

控制場面的老家伙笑著面對左右：“各位，你們都看見了吧，他難以自圓其說，他心神意亂，自己都拿捏不準了。”

“我說的是事實！我記得哈德采集了一塊那東西的皮，然后讓卡維勒帶到這里來了，難道你們這么高級的地方，連個生物學家都沒有么？”

門外的人將證物拿了來，交給審判長，瓶子里的皮還在。

他需要交給這個年輕一點基礎知識，于是手指輕輕點擊著玻璃瓶：“看，這就是你們從莫肯小鎮帶來的東西，一塊人皮，這的確是一塊女人的皮膚，但它是吸血鬼所有，已經經過驗證了。”

“……”

“我們對卡維勒所做的監禁處理，并沒有過分，那天之前，恩戈議會沒去過任何異能者，也沒有吸血鬼和麥迪人——就當我開個玩笑吧，麥迪人怎么可能制造這些混亂。也就是在卡維勒出現的時間前后，那群吸血鬼就出現了，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制造更多的吸血鬼。”

哈德質問：“好啊，那你告訴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說個理由來聽聽。”

“這就是我們舉行聽證會的意義了，我也是這個問題。卡維勒，你說出真相，不然你會被處于‘熾刑’。”

說什么都是廢話，卡維勒不想說了，連隨身接待的證物都被人掉了包，他的每一步都被人計算在內。

聽證會的人都在等他來個旁白。

哈德：“卡維勒，證物是怎么回事？”

戰友不開口，他不甘心，主動去拿那個瓶子，打開，把皮膚倒下來，擱在嘴邊一舔。

不！這不是那個女人的皮，這確確實實是吸血鬼的。

“證物被人換了！”

好多人都樂了。

一名優雅的婦女問道：“證物是直接送到夜鶯部的，你的意思是，夜鶯部的人合伙謀害卡維勒？”

“我不知道，但這不是我交給卡維勒的證物！他就是清白的！”

審判長已經忍無可忍，狠揍了一下銅鈴：“住口！你鬧夠了！這個人是一定要受到審判的！”

初步這種場地，丁童無法言語，他根本插不上嘴。

吸血鬼的清白，他是有數的，就憑證物被調換過，這點足以證明卡維勒的干凈。

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你，你還不如乖乖認罪，被監禁好過被太陽曬死。

“卡維勒，你認罪么？”

“我沒罪。”

有你的，硬漢。

審判長漠視著他：“吸血鬼敦夫·卡維勒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將莫肯鎮83名無辜者變成了吸血鬼，基本會導致一系列瘋狂的殺戮。罪犯敦夫·卡維勒不思悔改，據不認罪，態度惡劣。根據恩戈議會律法第428款，我判處你三個月的監禁，并在刑滿之后處于‘熾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