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領主頒布法律是一件大事，但巴古爾夫答應了下來。說明他真的很希望藉由我來阻止天際的內戰，或者有別的企圖。

他提到龍裔可以不按規則來，說不定我真的會擁有像泰伯·賽普丁那樣的號召力，而他想利用這一點？

但八字還沒一撇，這不是目前應該考慮的事情。

巴古爾夫慷慨的為我們提供了住處，就住在龍霄宮的客房里，有點賓至如歸的意思了。

等宴會結束之后，布萊頓女孩翠絲終于有機會纏著我問這問那了。我并不覺得她煩，只是這些問題不好回答。

你從哪兒來的？

你父母是什么樣的人？

他們也是龍裔嗎？

你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很多問題我不得不搪塞過去，告訴她，我想說的時候會說出來。

“為什么你要問這些問題呢？我以為你只是單純的記錄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試圖打消她詢問我隱私的意圖，有些諾德人甚至接受不了塔羅斯不是諾德人的說法，他們更不會接受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龍裔，不過更可能的是他們會把我當成一個瘋子。

“我想記錄下一個真實的你，真實深刻的故事?！彼е鴷咀谝巫由希w細的手指握著筆桿，燭光把她的肌膚變成小麥色。“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為什么來天際省?！?

“真實……真的重要嗎？”由于我自己傾向于不可知論，真相對于我來說沒那么重要。

我看見她一副認真的臉，“我懂了，你和我的老師一個樣。認為人們不需要真相，只需要知道他們該知道的事情。故事只需要為目的服務，把所有執筆寫字的變成騙子?！?

“不是這樣的?！蔽疑钌畹匚艘豢跉猓爸皇俏业墓适履憧赡軣o法接受?！?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她是否能夠接受，我還是講述了我的故事，關于我的世界，我的家庭，我的工作，我的城市。我有時說的沒邊沒際，她也沒有打斷我。

她一邊寫一邊記，感覺像是有人在幫我寫回憶錄。而我是一個戰場老兵，負責告訴她功績和軼事。我們的工作是試圖在歷史的洪流中，挖掘一些模棱兩可的思想，到成書的時候套上一些經典永恒的命題，希望這些文字經得住歷史的沖刷。

誰知道呢？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能為這本書賦予什么實在的意義。

我省略了很多她不能理解的事物，即便那樣我的世界和這里也大不相似。

沒有神靈，沒有迪德拉，沒有戰爭，她驚訝于我的描述。

簡直像是只在小說里存在的世界，她說。

我差點兒告訴她，在我的世界中，你們是才游戲里的世界。

忽然我不禁去想，是否我曾經生活的世界，也是因為某種目的，被設計出的模擬。

亦或是不可知的無限，包容的囊括了一切可能性。在我的世界，泰姆瑞爾是消遣娛樂的創造。在另一個世界，地球或許是其他更不值一提的造物，像是小學生手工做出的蘇打火山。

但并不是因為被創造我們才存在，每一個世界都有其獨立性和真實性。而恰好被發現的所屬關系，不過是全和一的碎片呈現。

真奇怪，我以前從來不會這么想?？磥硎谴┰綌y帶的經驗，影響了我的思考方式。

“史蒂夫？”她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

“喔，我剛剛在思考一些問題?！蔽疑敌α艘煌?，我突然冒出了另一些奇怪的問題，每一個都像深淵一樣思考起來都感覺危險，但我就是忍不住下探。

我莫名慌忙的對她說：“今天太晚了就到這兒吧。”

“最后一個問題，你接下來會第一時間去見灰胡子嗎？”

我叫停了她的提問，推搡著把她勸回自己的房間。

整整一晚上我都沒有睡著覺，我突然多出了很多疑問，我需要有人來回答。

在這個世界里巫師往往是最有知識的，他們經常把施展魔法的能力與知識和意志掛鉤。

所以我找到了法仁加·秘火，希望他能解釋我提出的問題。

“我是誰？”

法仁加沒有回答我，“請重復你的問題，具體點?！?

“我究竟是誰呢？”我憤怒的砸了一拳他的桌子，“我是一堆經驗和記憶嗎？獲取了新經驗的我還是原來的我嗎？和昨天沒有獲取經驗的我有何不同？如果通過某種途徑，我獲得了非自發認識的經驗。這樣的我還是我嗎？昨天的我是我，今天的我是我，明天的我是我。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出現在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時間，完全不一樣的空間。沒有歷史和過去的佐證，我依然是我嗎？”

非我認知的經驗會反客為主嗎？肆意被篡改的我究竟是誰？

我幾乎嘶吼著提出這些問題。，過后我發現自己失態了。

“哼……”法仁加看起來并沒有生氣，“有意思，昨天你看起來像個謀生存的雇傭兵。今天你像一個巫師，提出了一些質疑世界的問題。”

“對不起，我剛剛失態了?！蔽艺伊税岩巫勇?，“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你的問題是不完整的?！狈ㄈ始诱f：“你問我是誰，卻沒有給我一個定義?！?

“那么……我是什么？”

“不知道?！狈ㄈ始幼灶欁缘挠珠_始手頭的工作。“很久以前我就不再思考這些東西了，那些能夠證實，能夠學習，能夠施法的知識，才是我的興趣。”

“那誰能給我答案？”

“沒人，也許眾神有答案吧?！?

我茅塞頓開，“謝謝你，法仁加?！?

世界的碎片，上古卷軸！里面肯定有我需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