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不會負我……”顧靈眼中無光，開始一遍一遍重復這句話。

還真讓她之前誤打誤撞給腦補成功了，沒想到顧靈的執念在這里。

顧靈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很有天賦的修士，又相貌好才情佳，與她那位未見過面的外祖父，竟真的有過一段情緣。

只可惜顧靈出身不高，顧家那個時候不過是“凡人界”龍鱗國治下的一個小家族，出了幾個有靈根的修士已是祖上有德，在龍鱗國尚能占有一席之地，可放眼到整個修真界，卻什么也算不得了。

那時候在榮安界，五國的地位比現在還要低出許多，在那些人眼中顧靈不過是一個凡人界出身的小修士而已，盡管身后有師門護著，身為內門弟子也算順遂，卻與真正的大家族出身之人天差地別。

卻偏偏與第一修真世家北辰家的大少爺相戀，哄得她外祖父非她不娶。其實在這段記憶里，顧靈確實只是個遇到了王子的無辜灰姑娘。

“我們……真心相愛……盛凡……賤人……”

后來便是狗血的老套橋段了。她外祖父當時已是北辰家的繼承人選之一，二人身份天差地別——被拆散了。

再往后，她外祖父被逼娶了她外祖母——一個門派掌門的女兒。顧靈因愛生恨，幾番折騰——卻沒折騰過她外祖母。

她外祖母也是個有手段的女子，成婚十幾年，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慢慢把他外祖父留在外面的一顆心收了回來。二人還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她母親北辰雪凝。

那幾十年來顧靈一直沒少了折騰，卻被她外祖母死死壓制，有兩次甚至鬧到了她外祖父面前。只是礙著夫妻情分，她外祖母始終不敢對顧靈下狠手，生怕事情敗露，與她外祖父反目。

“北辰雪凝……賤人……下藥……活該……”

“北辰家……不是……瞧不起顧家……哈哈哈……”

后來，她母親北辰雪凝漸漸長大，身為北辰家家主唯一的嫡女，容色傾城，天賦極高，曾一度是整個榮安界最尊貴的女修之一，追隨者眾。那時的北辰雪凝尚不知曉父母的這些陳年舊事，從未有過防備。她外祖母一時不查，竟被沉寂了許多年的顧靈鉆了空子。

外出歷練的北辰雪凝被顧靈暗算，再回到顧家的時候，腹中已經多了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很巧”——那孩子就是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可是還未等風言風語傳出去，她父親已經帶著大半個顧家作為聘禮，上門求娶了。

本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兩人，外人也只當看一場笑話，知道多年前那場舊事的老人無不像看跳梁小丑一樣看顧家，一時間口水淹沒了整個龍鱗國都城。

三次登門，次次被打。不過最后一次顧長澤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樣東西——婚書。

北辰家的大小姐答應了。

“娶你……做夢……等著……被人唾罵……”

這個時候，顧靈不知怎么又得到消息，跳出來作妖了。從凌霄宗鬧回顧家，以長輩的身份對顧長澤施壓，想要攪黃婚事。結果被她外祖母再次壓制。

可是這一鬧不要緊，顧靈做過的事也暴露了。得知女兒愿意嫁給那個小修士原來是另有隱情，她外祖母再顧不得什么夫妻情誼，直接派人將顧靈壓入死牢，百般折磨。

等她外祖父得迅趕到的時候，顧靈已經奄奄一息。顧靈第二次在與她外祖母的交戰中占了上風——生生顛倒黑白，反倒成了她外祖母因為不甘心女兒低嫁，所嫁之人又是她的后輩，這才抓她過來撒氣。

這一下就刺激到了她外祖父心中的隱痛，抱著心愛之人，回想起自己當年所受過的苦。

這也是為什么當女兒來和他說，自己確實傾慕于顧長澤，他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兩人婚事的原因。自己受過的痛苦，他不能讓女兒重蹈覆轍。北辰家有的是未嫁的姑娘，一心想要攀高枝的數不勝數，不需要他的女兒再去嫁給誰聯姻。

所以當她外祖母聲淚俱下的訴說顧靈對他二人女兒的算計時，他外祖父半點不信，冷冷留下一句“自己去問你女兒”，就抱著顧靈遠遁而去。

而北辰雪凝的肚子卻不允許兩家的婚事再拖，終于在兩個月后，她外祖母含淚一個人將女兒嫁了出去。而她外祖父被顧靈傷勢所困，半年后方歸。

當年她母親也是個烈性的，從自己母親那里得知事情原由，又因顧靈的緣故，自己父親甚至都沒出席自己的婚禮，如何能忍。

得知顧靈已經回了凌霄宗后，直接就帶人打了過去。在這一方面她母親與外祖母的顧忌是相同的，終究不敢真要了顧靈的性命，所以此事也沒想做的多隱秘。

本就是顧靈對不住自己，自己去給那個賤人一個教訓，她父親也說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