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目的便是如此。

他并非是在折磨她。

這只是他平淡的實驗。

他在證明著，他可以塑造。

塑造名為哈莉·奎茵的人。

就像，曾經一樣。

哈莉看著手中的藥物，她完全明白了，當她吃下藥物，她會再次變成記憶中那個被生活壓迫到隱藏自己的懦弱哈琳，她會崩潰于自己人生的悲哀，她會迷惘于自己生命竟然終結。

在這時，混沌與瘋狂會感染她。

她會一步一步走上高臺。

在小丑的呢喃細語中。

跳進綠色的化學池，灼燒自己的身體，湮滅自己的精神，當她從池子里鉆出來的時候。

她便是，新的哈莉·奎茵。

“你不需要我了？”

哈莉抬頭看向他。

“親愛的，每年的冷凍技術花銷很大的，你覺得我是蝙蝠俠嗎？14號會繼承你的精神，延續你的血肉。”

小丑的惡意達到了極致。

哈莉掃視了一遍前輩們。

而且著重的看了眼第12個，那是她曾經的身體，但沒有任何印象，慶幸的是，那具蒼白的尸體也同樣漂亮性感，絕對會引起特殊愛好群體的欲望。

曾幾何時，她們便是此時的自己。

“我和哈琳的記憶不分彼此，即便我吃了藥，也許哈琳也只是失去一部分記憶而已，人承載于此。她依舊是我。”

哈莉輕聲說道。

“哦，哦，哦，哈莉，連你都開始這樣安慰自己了，看來這個世界真的太殘酷了，生與死，悲歡離合，所以，人總要信些什么欺騙自己不是嗎？”

小丑開心的不得了。

哈莉和哈琳即便交融的再徹底，她們的肉體相同，她們的記憶相同，但靈魂，并非一個。

哈莉是小丑親手塞進去的，他太懂了。

但他會讓她們變成一個的。

“記得你的承諾。”

哈莉毫不猶豫的將藥物扔進嘴里。

小丑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后他快步欺身而來，吻向哈莉。

她并沒拒絕，她知道，他只是在保證她沒有將藥物藏在嘴里，而是真正的咽了下去。

她愛著小丑，小丑也同樣愛著她，親吻是很正常的表達愛意方式。

如果放掉艾薇的條件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分手炮，她也許還會開心也說不定。

良久，小丑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平靜的抱著哈莉：“你會為了我放棄自己嗎？”

哈莉覺得有點頭暈，心跳蹦的心口都疼：“小布丁，那是必然的，但很快就不會了。”

“14號也是你，她會的。”

“沒錯……也是我。”

哈莉看著他的眼睛。

在小丑的世界里，名字，肉體，是不是都只是代號？

無關一切，直指本源的自由與瘋癲就是哈莉。

混亂與邪惡就是小丑。

如果同時出現多個。

那就挑出其中最強大的。

她不夠強大了，她愛上了艾薇，她不再自由，她有了一定良知的枷鎖，所以，小丑得換掉她，他需要一個真正的哈莉·奎茵。

“你的目的達成了，新的哈莉會永遠跟隨你，你將是她的生命之光，她的欲望之火，她的罪惡，她的靈魂，如同，曾經的我一樣，所以，放掉艾薇，她無關緊要。”

哈莉的聲音微不可聞。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從懸崖上墜落，身下是永恒的黑暗。

小丑的視線沒有再離開她。

他輕柔的打了個響指。

艾薇被挪到了地面的上方，掛鉤收回，毫不客氣斷掉繩索，將她如同破麻袋一樣，扔在了地上。

哈莉聽到了痛苦嗚咽中，艾薇哭泣著喊著她的名字。

小丑抱著她，一步步走上臺階，走上鋼筋橋梁，最后停留在化學池的上方。

“就是這里，這是你的新開始，哈琳·奎澤爾會跳下去，然后，哈莉·奎茵將會得到重生。”

小丑帶著笑意扶著哈莉的身體。

他那蒼白的臉上竟然真的浮現了一抹病態的潮紅。

“我美麗的造物，如果你厭惡了自己的生命，那些欺辱，那些嘲諷，那些黑暗，那些孤獨，你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如果你愛我，跳吧，你會永遠屬于我，哈莉·奎茵，哥譚的王后。”

小丑在她的耳邊低語。

這就是給哈琳的演講？

也太不走心了點。

“還是，不了。”

哈莉突然站起身，歪著頭說道。

“……什么？”

小丑皺著眉頭退了一步。

“我說不，腦殘。”

哈莉豎起一根中指。

“怎么會。”

他確實的明確了即便奧斯卡死了，也不會影響來生的作用。

為什么哈莉沒有變回哈琳。

同調，赤紅色的魔法紋路出現在哈莉的手心，一根非常大路貨的棒球棍出現在她的手里。

“嘿，知道嗎？把一切怪罪給你確實很舒服，很懶，也不用思考什么，但，說真的，小布丁，我從來沒說過你是我的夢想成真。屬于你？化學池只有在我想跳的時候，我才會跳！”

哈莉將棒球棍抵在他的胸口：“寶貝，今后你就得學會自己干自己了。”

小丑訝然一瞬，隨即失笑：“哈莉，別鬧了，你要明白，是我……”

哈莉向前一步，打斷了他的言語：“是你塑造了我？不不不，那只是你覺得，這就是你最大的錯誤，沒有任何人塑造我，不是我操蛋的父母，孤僻我的鄰居，更不是杰西卡·薩娜那碧池騙整個夏令營的人說我被一匹馬破的瓜，關鍵是居然有人信。”

哈莉重重的將球棍錘在小丑的下身，疼痛讓他眼球凸起，但他的臉上不由得勾起詭異的笑容。

紫色西服上的假花突兀的嘎吱一聲，一道綠色的硫酸激射而出，哈莉早有準備，她單手按了上去。

“啊啊，哈哈哈哈哈！”

硫酸同時腐蝕了哈莉的手掌和小丑的身體。

痛苦讓他尖叫著瘋狂大笑。

哈莉自然也疼，她的嘴唇都在顫抖。

但心里更難過，她終于，可以對小丑說不了，她不再是他的玩具。

女孩同樣露出癲狂的笑容。

“所以，連那些因為杰西卡·薩娜被分尸而盤問了我幾個小時的警察都沒塑造我，婊子養的，你憑什么覺得你塑造了我？”

球棍抽在小丑的臉上。

她的攻擊太突兀了。

在他覺得穩操勝券之時。

小丑竟一時毫無抵抗之力，只是在瘋狂的大笑，那是真實，即便肉體的痛楚，也無法平靜他此時的開心。

如同哈莉一般無二。

“是，我給了你名字！”

小丑大聲的笑著。

“哈？把哈琳·奎澤爾變成哈莉·奎茵嗎？你可真是太他媽天才了。”

哈莉完全沒去考慮前輩們。

誰知道她們以前叫什么名字。

再次擊打在臉上的重擊。

帶血的牙齒飛濺而出。

小丑恍然的倒退坐倒在地上。

“你沒有創造我，joker，哈莉·奎茵的存在，是因為，我想變成哈莉·奎茵，你沒有任何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白癡！”

一下又一下，仿佛那訴說了她對他的所有愛與厭惡。

直到他血肉模糊的停止了惡心粘稠的笑聲。

哈莉將沾滿血肉的球棍扔掉，冷漠的看著地上那一坨前男友。

“我們分手了，joker。記住，是老娘甩了你！”

女孩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她快步的跑到艾薇身邊，把她抱在懷里。

“親愛的，你怎么樣。”

“還死不了。”

艾薇帶著迷戀的眼神看著她：“為什么你沒有變成哈琳。”

艾薇的頭發刮到了她被硫酸腐蝕的手掌，很明顯，骨頭的觸感比血肉好多了。

“因為他算漏了一點，我是最哈莉的哈莉，幾片藥就想我消失，白日夢也不是這么做的。”

哈莉自豪的說道。

沒錯，她是最哈莉的哈莉。

平行世界無數哈莉的犧牲，集合于一點，凝聚了她，即便被來生的哈莉真的暫時消失，剩下的哈莉也依舊是哈莉。

“小丑死了嗎？”

艾薇問道。

“只有一條命混什么哥譚，他有酒神因子，沒那么容易死，不過，艾薇你可以在他臉上撒尿報復回來。”

艾薇：“…………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