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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軍事行動相關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流行病學特征

盡管許多軍事人員和老兵證實了在高應激軍事作業下的成長和恢復能力(適應能力),但是很大比例的人在其服役和雇傭后經歷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健康和心理調整困難。
一、第二次世界大戰及朝鮮和越南戰爭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和朝鮮戰爭期間,“戰場疲勞”、“戰斗枯竭”或“作業疲勞”等術語被用來描述相同的急性戰斗應激反應。在參加越南戰爭的軍事人員和老兵中也觀察到這些應激反應的constellations在最初被稱為(越南綜合征),后來才被公認為PTSD。PTSD是在DSM-3中提出的?,F今,DSM-4將PTSD定義為暴露于創傷事件后出現的焦慮失調伴隨持續且重要的重復體驗癥狀,逃避創傷相關刺激,逃避歸屬于hyperarousal的問題。發生在戰時服役過程中的大部分事件可以被體驗成為創傷,根據DSM-4標準A,包括(但不僅限于)攻擊中可被覺察的目標(攻擊指具有身體損傷和死亡的威脅);看到、參與到或聽到受傷或殺死他人,性侵犯,重傷致死的事故,甚至自然災害。提議在即將出版的DSM-5中更改PTSD的診斷標準,包括從離散的癥狀群中分離出逃避癥狀以便可以區分出行為回避癥狀和負性情緒改變(例如,情緒麻木、持續負罪感或負性自我評價)。
腦外傷和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是戰爭和退伍軍人中常見的綜合征,兩者均可引起認知功能障礙,APOE基因可能與腦外傷預后有關,創傷前的智商與后來發生PTSD危險性呈負相關。影像學技術的應用有助于認知損害相關機制的研究。早期診斷和早期干預可顯著降低PTSD的發生率。
越戰退伍老兵再適應研究(NVVRS)是一項基于人口的研究,采用了臨床訪談,作為評價流行病學研究中檢驗越戰老兵心理健康問題的金標準。自1986年11月到1988年2月,直接或間接參與越南戰爭的男性女性老兵,和一個相應的社區樣本就終生或過去的6個月內主要精神病障礙發病率經歷了徹底的面談診斷??偟膩碚f,在參加越南戰爭的人和同期在其他地方服役的人員精神病發病率基本沒有差別,而且大部分沒有達到精神病學的診斷標準。然而,這里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PTSD尤其在戰區退伍軍人中流行廣泛,這一點有助于我們將其當成一個整體。就男性而言,現有PTSD發病率為15.2%,甚至要高于越南和獨立戰爭(1.2%)。男性老兵的終生PTSD發病率為30.9%。這一數字與參加越戰的女性老兵發病率相似(現有PTSD和終生PTSD分別為8.5%和26.9%),這提示我們在戰爭中服役這一點已經足夠將PTSD水平提高,而不用考慮其是否參與了直接戰爭(女性主要扮演支援的角色,比如護士)。此外,現今在theater服役人員抑郁發作的幾率較越戰和獨立戰爭高(男性,2.8%vs5%vs 4%;女性4.3%vs1.4%vs8%)。當精神病學障礙結合在一起時,那些曾在戰區服役的女性退伍軍人具有更高的幾率患“任意一種”近期精神病學障礙。少數小組被發現比白人有更高的PTSD發生率,最高的是西班牙人(Schlenger et al.,1992)。西班牙老兵看上去比白人或黑人更像達到了終生酒精濫用和依賴、廣泛性焦慮障礙的標準(Jordan et al.,1991)。
戰場應激等級被當作精神健康問題的有力的預警器(Jordan et al.,1991;Schlenger et al.,1992)。Jordan和他的同事涵蓋了所有除PTSD以外的精神病學診斷。在暴露于高戰爭應激條件下的男性老兵中,63%會符合至少一項的終身精神病學診斷(9項診斷,除外PTSD),而暴露于低到中等應激條件下的老兵該幾率只有45%;30%的男性老兵有至少一項近期診斷,而暴露于低到中等應激條件下的老兵該幾率只有13%;進一步而言,暴露于高戰爭應激條件下的男性老兵較暴露于低應激條件的更容易達到終身評估診斷的標準。單獨檢測PTSD,Schlenger和他的同事報道,暴露于高戰爭應激條件下的男性中36%符合近期PTSD標準,而低應激條件下的幾率只有(Schlenger et al.,1992)8%。女性老兵的發病率與之相仿(雖然整體幾率降低)。
Dohrenwend和他的同事(2006)注意到了DSM從第3版以來發生的變化,就像戰場服役老兵數量和PTSD也在變化一樣,引發出利用數據的附加資源對NVVRS數據再評價用以評估PTSD標準和在戰場應激源下的暴露情況。這些發現提示近期和終身PTSD發生率較最初NVVRS報道的要低(9.1%and 18.7%),盡管仍高于普通人水平,但這一幾率包含了觀察到的暴露于最高水平戰場應激的老兵出現的更高的近期和終身發生率。最初NVVRS和再次評估的研究表明,盡管有嚴重的精神健康作為戰爭的代價,大部分越戰老兵沒有發現戰爭相關PTSD,約有一半的老兵出現過PTSD癥狀,但最終都大幅度減輕甚至完全消失。
1988年,疾病控制中心主持開展了“越戰經歷研究”項目。該研究項目的受試對象是從曾參加過越南戰爭的退役軍人樣本中隨機選出的美國退役軍人。比如說NVVRS,該樣本既包括那些曾在越南戰區服役的士兵,也包括同時期在越南非戰區服役的士兵。在1985年到1986年期間,從原始樣本(包括2490名越南戰區退役軍人和1972名越南非戰區服役軍人)中隨機抽取了一個小樣本進行了一項自查試驗,該試驗包括根據精神障礙DSM-3Z診斷標準而制定的診斷用檢查提綱。當時的調查結果發現,與非戰區退役軍人相比,許多精神疾病在戰區退役軍人中表現出更高的近期(過去一個月內)發病率,包括嚴重抑郁(戰區4.5%,非戰區2.3%),廣泛性焦慮(戰區4.9%,非戰區3.2%)以及嗜酒或酒精成癮(戰區13.7%,非戰區9.2%)。當時只對曾服役于戰區的退役軍人進行了戰斗相關PTSD近期和終身發病率的評估;PTSD在近一個月內的發病率為2.2%,而在服役及退役后任何時期的發病率為14.7%。不同的兵種,其PTSD的發病率會不同。對于那些作戰的士兵,無論是最近一個月,還是過去任意時期的PTSD發病率都幾乎是其他兵種的兩倍。此外,那些近期發生PTSD的軍人合并出現其他精神障礙的現象很普遍——其中有66%的PTSD患者合并患有嚴重抑郁或廣泛性焦慮,有39%的PTSD患者合并患有嗜酒或酒精成癮。
2006年,Thompson,Gottesman和Zalewski等人對最初的NVVRS及VES兩項研究進行了再次評定,目的就是為了對越戰退伍軍人PTSD流行病學評估中存在的差異進行解釋。他們認為其中的差異可歸因于以下幾個因素,包括兩項研究中所采用的檢測手段在靈敏性和特異性方面存在差異,NVVRS采用了更靈敏的方法,包括在檢測中采用更高的截止分值,并使用復合量表對調查群體6個月內的發病情況進行評定;然而VES卻采用了更具特異性的方法,包括在其檢測中采用更低的截止分值,只使用單一量表對調查群體1個月內的發病情況進行評定)。他們指出,在1987年所進行的NVVRS和VES兩項研究中,都采用了基于DSM-3-R的統一診斷標準,當兩項研究遵循的標準范圍較窄且特異性較高時,PTSD近期發病率分別為2.9%和2.5%;而當它們遵循的標準范圍更廣且靈敏性更高時,PTSD近期發病率則分別為15.8%和12.25%。
總的來說,無論是NVVRS,VES,還是對這兩項研究進行的再次評定,結果都顯示,雖然在越南戰爭中服役這個因素會增加PTSD及抑郁的發病風險(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廣泛性焦慮及酗酒的發病風險),但是,對于大部分曾服役于越南戰爭的軍人來說,其癥狀都不符合精神疾病的診斷標準。PTSD是越戰退役軍人中發生最為普遍的精神疾病,且通常也與其他精神疾病的發生相關。調查中發現,越戰退伍軍人中的某一部分人群更容易發生PTSD,這一部分人群包括暴露在高戰斗環境中的士兵,堅守作戰任務的士兵以及西班牙裔的退役軍人。然而,在解釋研究結果方面,兩項研究都因其方法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受到影響。兩項研究都是采用回顧性分析方法,要求受試軍人對其退役后15至20年間的經歷和癥狀進行回溯報道,而且也都沒有對受試者的服役特殊性和服役經歷進行鑒定。正如Maguen及其同事于2006年所報道的那樣,回顧性報道通常因受到自身對近期不良應激和PTSD癥狀報道水平的影響而不夠準確。
二、海灣戰爭
第一次海灣戰爭以短暫聞名的戰場作業被限制為一周以內的地面戰爭作業。然而,在這一時期前后,美國軍隊正警惕著來自陸軍化學武器的直接威脅,暴露于壓力或創傷事件的潛在風險期延長。1995年,退伍軍人事務部發起了一項基于人口的調查(海灣戰爭時期退伍軍人及其家庭的全國性健康調查),該調查以分層隨機抽取部署于海灣地區的15 000名軍人為基礎,與同一時期15 000名部署于其他地區的軍人對照(Kang et al.,2003)。潛在的退伍軍人按性別、不同部門(積極分子和儲備的預備役軍人)和服役種類分層。Kang和他的同事從最初的報到中匯總了PTSD的數據,收集了大約戰后5年20 917名調查對象的數據。利用“PTSD檢查表”,12.1%的戰區退伍軍人得分在“疑似PTSD”范圍,而其他地區軍人的幾率只有4.3%(代表3.1的優勢率,CI=2.8~3.5)。人口統計學預警PTSD包括女性,老人,非白人,征募等級和成為三軍和預備役軍人。強烈應激的定義依據服役的地點和暴露于戰爭的程度,與PTSD密切相關;PTSD發生率從暴露于最低應激水平的3.3%到最高水平的22.6%不等。
Toomy和他的同事對參加了海灣戰爭退伍軍人及其家庭全民健康調查的退伍老兵進行二次抽樣(1061戰區退伍and 1128同時期退伍),并親自進行臨床訪談,對其一系列心理健康障礙進行評估。這個研究在海灣戰爭后進行了約10年,評估了自戰時開始的出現的健康障礙并對訪談前仍存在的健康障礙進行了再評價。部署的退伍軍人與非部署退伍軍人相比具有較高的戰時心理障礙發病率,包括重度抑郁(7.1%vs4.1%),PTSD(6.2% vs 1.1%),驚恐障礙(1.2% vs1%),和特定恐懼癥(1.9% vs 8%)。在訪談的那一年(10年以后),部署的退伍老兵戰時開始的重度抑郁障礙仍高于非部署人員(3.2% vs 8%),這一點與戰時開始的焦慮障礙相同(一個不包括PTSD的復合變量;2.8%vs1.2%)。那些戰時開始的PTSD,部署和非部署退伍軍人10年后并沒有在發病率上表現出顯著差異(1.8% vs 6%)。這項研究通過臨床訪談得到加強,薄弱環節在于對戰時發病診斷報道的回顧和評估范圍有限(只有戰時發病和他們在10年后的流行得到評估,因此省略了障礙的延遲發作)。
三、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
現在大規模調查研究工作正在進行,該工作旨在檢測OIF(伊拉克自由運動)和OEF(持久自由活動)中服役人員的心理健康結果(包括預測和保護因素)?,F役人員、預備役,國民警衛隊的成員和退伍老兵正在接受部署前,部署中和部署后的不同時間內的心理健康評估。這些橫向和縱向設計,利用有效的自我報道和篩選工具,可以使評估更準確、有效,因此大大增加了進行研究的范圍和質量。
Hoge和他的同事(2004年)對部署到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現役士兵和海軍陸戰隊員進行了第一次大規模的心理健康問題評估。這個橫向調查考慮到即刻部署(2530軍士兵)和3~4個月后6~8個月部署(3671陸軍士兵和海軍陸戰隊)部隊之間的對照。使用有效的自我報道和篩選工具對PTSD,抑郁和焦慮進行了評價;兩個增列項目被用來評估問題飲酒。結果發現部署后服役人員的心理健康問題發生率顯著升高。使用嚴格的標準評估篩選工具(可能導致假陰性的代表),所評估的三種心理障礙發生率在部署后均顯著升高,(9.3%vs13.6%),PTSD是部署后升高最明顯的(5.0% vs 9.2%)。報道的整個樣本部署后“酗酒”發生率25.4%(vs部署前14.8%)。心理健康問題發病率戰斗等級高低相符。經歷過5次或5次以上交火士兵的PTSD發生率較部署前升高19.3%,成為傷員或受損傷會大大增加達到PTSD篩選標準的幾率。
2003年4月,在伊拉克地面戰爭開始后的一個月,美國國防部命令所有服役人員在部署后立即完成健康和心理健康篩查評估,部署后健康評價(PDHA;像Hoge Hoge,Auchterlonie,& Milliken,2006中描述的那樣)。第二次健康評價接踵而至,包括對部署后3~6個月的評價(部署后健康重新評估,PDHRA,如Milliken,Auchterlonie,& Hoge,2007所描述的那樣),這些評估史無前例的考慮到了縱向因素,基于人群的心理健康問題評估與戰爭相關作業任務有密切的聯系。提問的方式評估抑郁癥,PTSD,自殺意念,人際關系,及正在接收(或已經接收)精神病防治的興趣。重要的是要注意,對存在的心理健康問題是通過四個篩選工具進行評估(這已被證明有很高的誤報率;看看Ramchand et al.,2008)。第一次對303 905陸軍士兵和海軍陸戰隊員的PDHA數據進行分析,部署到伊拉克人員存在的心理問題報道為19.1%,部署到阿富汗的為11.3%(Hoge et al.,2006)。此外,PTSD綜合征是最常見的問題,部署在伊拉克達到篩查標準有9.8%,阿富汗為4.7%。篩查陽性PTSD,絕大多數(79.6%)有實戰經歷。
對PDHRA數據的分析表明心理健康問題發生率在部署后隨時間流逝呈顯著升高趨勢。Miliiken,Auchterlonie,and Hoge(2007)報道了88235陸軍士兵剛剛部署到伊拉克(PDHA)和部署6個月后(PDHRA)的數據。現役士兵心理問題的發生率從17.0%上升至27.1%,國民警衛隊和預備役人員心理問題的發生率從17.5%上升到35.5%。PTSD綜合征在兩個時間點依然成為了最普遍的心理問題;篩查現役軍人PTSD陽性率從11.8%上升至16.7%,非現役陽性率從12.7%上升至24.5%。現役軍人人際沖突陽性率隨時間推移上升最為明顯,從3.5%上升至14.0%,非現役則從4.2%上升至21.1%。盡管沒有評價PDHA,但對PDHRA酒精依賴的評價是被認同的,現役軍人為11.8%,非現役15.0%。
Hoge和他的同事(2007)提供的更進一步的證據表明,心理健康問題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持續存在乃至增加。在這一項隊列研究中,選取了在伊拉克服役的來自四個作戰步兵旅共2863名陸軍士兵為調查對象,使用嚴格的標準在部署一年后對存在的PTSD進行評價。在這一樣本中PTSD的發生率為16.6%(同一樣本部署前只有5%),與PDHRA部署后六個月時點基于人口學的調查相似。對于在服役期間的受過傷的人員(暴露于更嚴重的戰斗環境的代表),PTSD的發生率31.8%,而沒受傷的只有13.6%。
(邵永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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