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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舊案依稀 疑未了(初明)

這三日皇子百日舉行大慶,取消早朝,是以衛驍正在衛府院中練劍,院內晚花圍繞,開得茂盛。一大早他去房中找衛子期,卻聽說他已經搬回自己的宅邸。

自從退婚被他嚴辭拒絕開始,他就像失了魂一樣,昨晚竟然還在宮宴中提議翻查自己的舊案。

衛驍無奈,他有三個兒子,而只有衛子期繼承了他的能力與才干,讓他寄予眾望。可偏偏最不聽話的也是他,放著蘇以真不要,偏偏執著于殷于歌。

三年前看她識相,自己離開。現下不但回來,還封了郡主,好在是有名無實之輩。看來這個女子,倒是真的應該想辦法解決。衛驍拔劍出鞘,在空中流暢輕快舞動長劍,豐姿颯爽,全然看不出已年近半百。

“老爺!”

衛驍凌厲的攻勢突然停下,收好劍,“何事。”

“湘王來了。”

衛驍眼一瞟,將劍甩給身旁的侍從,此番來必定是為了殷家舊案。他淡淡地說道,“請湘王稍等片刻,我去換件衣服。”

“是。”

衛府大堂。

湘王已然有幾月沒來過衛府,上次來,還是為了慶賀衛子期榮升大將軍。他在堂內慢慢繞圈走著,玩著玉扳指。聽到腳步聲,只見衛驍穿著青色常服走了出來。

“太尉大人。”

“難得湘王蒞臨寒舍,真是稀客。”

衛驍坐到幾旁,向湘王比了個坐下的手勢,“湘王來,是為殷家舊案?”

湘王抿著茶,瀅白的臉上浮現笑意,“那本王也就直接問了。”

“本王一事不明,經過多方走訪以及記錄,十年前王朗被殷啟謙殺死一案審理時,他原本拒不認罪。”

他微瞇著眼,仔細打量著眼前人,“聽說太尉大人當時去牢中看過他?”

“當年破獲私鹽案件,一起追捕賽策和。作為同僚,去探望有什么關系?”

“是。可是奇怪的是,太尉大人去了之后,不到一個時辰,殷啟謙就交出了認罪書。本王倒是好奇,太尉大人說了什么?”

衛驍不慌不忙,輕哼一聲,轉問道:“既然湘王在調查,可知道他的妻子楚袖顏是何人?”

湘王搖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妻子楚袖顏,是西戎人,是玄月教賽策和在二十多年前派來云秦的細作。”

衛驍眉眼一挑,滿是風霜的臉輕微抽動了一下,“可大概是叛離了賽策和,故而一直留在這里,還生養了女兒。”

當年私鹽案件之后,贓款失蹤,接后的幾年里,當年跟私鹽案件有關的官員中身邊或多或少都有女子接近。被他發現以后,立即搜羅,查處了這批人。

而那些女子之間互不認識,自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潛了進來。當時殷啟謙成婚,而妻子貌美如花。他也就只是大概留意了一下,敬酒之后隨意說了句西戎話。即使她掩飾的很好,也能看見她眼中有驚惶劃過。

礙于沒有證據,他只好按兵不動,派人觀察,卻沒發現她與西戎人有什么聯系。直到他去獄中,大膽說出了這份猜測,沒想到,殷啟謙立馬就驚慌萬分。

“可是再怎么說,細作,永遠是細作。一旦楚袖顏這層關系被曝光,他要面臨的,可不是自己被斬首。而是,連坐。”

湘王微微點頭,“所以,因這層關系,他寫了認罪書?”

衛驍點頭。

湘王起身,“這樣一來,就算他不是真兇,也會寫認罪書。”

“他是真兇。”

衛驍毫不動搖,“物證俱在,血衣,劍口相符。只不過不見棺材不落淚,才抵死不認。”

“太尉大人當時也沒有跟隨蘇國公查案,就如此肯定他是兇手?”

衛驍抖了抖衣服,面色沉穩,“殺人動機清晰,作案時間相符,連劍法都一樣,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那么,為什么認罪書被拿走了呢?”

“我不知道。”衛驍眼一橫,“我從不去刑部。”

湘王笑著,轉了一圈玉扳指,拱手施禮,“那,本王打擾了。”

說罷,湘王就朝門外走去。

“湘王留步。”

衛驍向前走去,“既然湘王與期兒共同查案,那么勞煩湘王轉告他,讓他搬回來,為父有話交代。”

“本王記下了。”

湘王微瞥一眼繼續離開,不知道,衛子期那邊查的怎么樣。

衛子期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殷啟謙生前熟人入手。畢竟城防司并不負責追捕逃犯,只負責治安,能動劍的情況不多,了解他用劍習慣的人也寥寥無幾。而最可疑的,便是姚沛初,不但是跟在殷啟謙身后的屬官,而且短短幾年職級連升。

到達城防司的時候,姚沛初正在布置巡城任務。衛子期在門旁等候,打量院中的兵器庫,木架上槍刀劍應有盡有,旋即微微一笑,計上心來。總算議事結束,為了避免他們圍攏過來寒暄。衛子期特意來到房側,直到他們都離開,他才走過去。

“姚都尉。”

衛子期走向前去,見他正在整理桌上的紙料與計劃表,眼周泛黑,似沒睡好。

“大將軍?”

見他一臉狐疑,也是,自己可是幾乎不來此處的。衛子期勾唇一笑,解釋著,“近日各國使臣匯聚都城,衛家軍也派了些得力的人手參與巡防之事。剛才吃完飯路過此地,就順便進來看看。”

原來是巡防之事,姚沛初這才臉色緩和了些。

“方才才把明日的巡防安排表做了改動,近日來六和塔開放,人特別多,還有一些外城來的行旅來參拜。”

衛子期湊近了看向桌面上的紙張,工工整整的寫好了安排事宜,旁側還有許多廢棄的草稿,對巡防司的工作,他的確很用心。

“我進來之時看見,院中有許多兵器。”衛子期挑眼,“聽說姚大人慣用長槍?”

提起長槍,姚沛初咧嘴笑著,黝黑的皮膚泛起光澤,“我這人,沒什么愛好,也就是閑時舞舞槍什么的。”

“那子期真要領教一下。”

衛子期走到外面,挑了一把劍,又朝里喊道,“姚大人,忙了那么久,也得活動活動。”

“好。”

姚沛初一躍而出,拿了長槍,“那下官就得罪了。”

長槍舞動,如游龍般穿梭,時而驟如閃電,時而繞轉劍身而行。衛子期持長劍,手腕輕輕旋轉,劍光陣陣。長槍襲來,衛子期頓了頓,轉了個身避開槍頭,又微微低身劍頭朝左下,劍柄向右上方反手而握,劍身便翻了個面,成防御狀,又像右上方拉去,死死的抵住揮來的長槍。

衛子期這一招,就是仵作所記錄王朗尸身上胸前劍傷的由來。劍光火石之間,衛子期輕瞥,只見姚沛初雙眼圓瞪,額間已有汗水留下,握住長槍的手儼然無力,衛子期順勢一勾,將長槍斜插入旁側草坪地面。

他起身,將長劍放回劍鞘,重新置于武器架上。悠悠轉身,“姚大人,怎么臉色煞白?”

姚沛初垂下頭,才慢慢說道,“許是最近太忙了,沒休息好,我現下頭暈得緊。”

“噢?”

衛子期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眼色如深潭微瀾,“又或者,剛才子期那招讓姚大人想起了什么往事?”

姚沛初從泥地里拔出長槍,拿手巾擦拭,重新放回武器架上,只輕聲答著,“殷公以往也愛使此劍法。”

“看來大人真是懷念他,不但修葺墓地,平日拜祭。”衛子期眼色一沉,厲聲說道,“連看到往日的劍法,都如此緊張。”

“下官不懂,將軍何意?”

衛子期走到他身前,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情緒,“如果按照仵作所驗,王朗胸前那一劍劃傷是生前所致。他們二人身高差不多,所噴濺的血跡,與血衣上的位置相差太大,對不上號。”

“所以,是有人刻意在他身上偽造。”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姚沛初臉色越來越白,汗水不斷滴落,連手都緊緊握成了拳。

“按照你的說法,他當晚頭痛,在云溪巷中休息時周圍沒有其他人,那么你,就是陷害他的最大嫌疑人!”

“我沒有!”

衛子期看著他冷哼一聲。就算不是他所為,他也知道些線索,至少,反手劍法的習慣一定是他透露給真兇。畢竟他在審判堂上,親口指認過這個劍法,是殷啟謙常用。

“這么些年,殷啟謙的妻子離世,女兒進入軍姬所,而她當時才十二歲!她本來可以有個圓滿的家庭,就算你再拜祭殷啟謙,也無法挽回給他們帶來的傷害!”

“我,”姚沛初抱住頭,“我沒有做什么,我只是。”

“只是將殷公這個習慣告訴了…”

說到這里,姚沛初戛然而止。

“誰?”

姚沛初輕笑著,煞白的臉有些可怖,“告訴了堂審時在場的所有人。”

他在維護背后的人。

衛子期差點忘了,他還有一家老小,又怎會如此暢快指認呢。這一指認,如果真兇入獄倒還好說。可是隔了那么多年,證據蕩然無存,預期指認一個不太會入罪的人,不如咬緊牙關,抵死不認。如今只有派人跟著他,或許,他會去找相關人商討。

“那么,希望姚大人,今晚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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