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玉玦重圓
- 將軍頃于歌
- 青野若沙
- 2419字
- 2021-03-16 18:24:38
沒多時,這輛素錦馬車便停在了官驛門側。云秦官驛氣勢恢宏,坐落于鬧市之中,門外有官兵把守。殷于歌遞過身份文碟,又在入口處登記之后,才得以進入。
殷于歌四處打量,正準備上樓之時,看到田方在柜前和官驛驛丞攀談些什么,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去打招呼,否則又得解釋半天。只一駐足,田方順著驛丞的視線正好看見提步上樓的殷于歌。
他連忙招呼道,“小軍師!”
殷于歌避無可避,看見田方走來,也熱情的回應著,“田大哥,你怎么在這里?”
他提了提腰間的劍,“噢,俺來執(zhí)勤嘛。”
“這一向不是城防司的責任么?”
他又解釋道,“最近各國使臣都來了,俺們受特別命令,要來加強官驛附近的安全和治安。”
“噢…”殷于歌點點頭,看著腳尖。上天保佑千萬不要問她來干什么…
“小軍師,你來這里做啥呢?”
殷于歌揚起臉,眼神閃躲,又摸著臉,“嗯,我來找人,有點事。”
“來這里找人?”田方一說出口便覺得不對,她這分明是來找齊憬然。
旋即他臉色淡了些,“小軍師,你現在貴為郡主,不要總是和西戎人打交道。”
殷于歌尷尬的笑著,“我知道了,我,有點事。”
“那你忙吧,俺做事去!”田方明顯有些不悅,就向外走了。
殷于歌撅著嘴,因為田方的冷淡也確實影響了她的心情,因為衛(wèi)子期的事,看來又失去一個朋友。她徑自向上走著,早已沒有之前的慌忙。
“于歌。”輕快的聲音響起,齊憬然靠在二樓憑欄而望,眼帶笑意。
他一直都在?
殷于歌快步上前,走到他身邊,“明日啟程,東西收好了么。”
“你來給我送行?”齊憬然打趣道,興致高昂地看著她。
殷于歌轉眸,“昨晚不是告訴你了,我今天來找你,有事。”
他照例那副面孔,笑得溫柔,“何事?”
“回房說。”
齊憬然關上門,看見眼前的她,因為這身衣裙更襯得清傲出塵,而她要說的是什么呢?他有些好奇。
“沒想到官驛如此豪華。”殷于歌贊賞著,四處看了看,桌上鋪著云錦,連器物都精美無比。
“要不要來住一晚?”
齊憬然打趣道,隨即又說,“我可以去隔壁。”
“那倒不用。”
殷于歌垂眸,頓了頓,從腰間香囊中取出那半枚瑩白潤澤的玉玦。這一瞬間,齊憬然的眼神浮過一絲驚異,他接過去,細細查看。
“哪來的此物?”他微瞇著眼,好看的臉有些緊張。
殷于歌沉聲道,“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也有半枚。”
齊憬然將脖子上的玉玦取下來,兩枚正好嚴絲合縫的行成完整的玉玦。兩枚玉玦的玉質完全一樣,還可以看到連起來的紋理。
齊憬然很緊張。
“這半枚玉玦,從沁姨房中找出來。”
“什么?”只霎那間,齊憬然的眼變得血紅,在房里踱步,極度不安,“不會的,怎么會是她。”
“這玉玦你從小就戴著?”
齊憬然十分慌亂地點點頭,“自我記事起。”
可是殷于歌想不明白,他們既然帶走沁姨的兒子,又不告訴齊憬然他生母是誰,又為什么會留下那枚玉玦。難道,是沁姨和賽策和一人拿著一半?
即便沁姨不知道賽策和的身份,但是賽策和終歸是知道她的,又為什么丟下她不管,要搶走孩兒呢。
這時候齊憬然走上前,握住她的雙肩,“于歌,你再說一次,這是從哪里來的?”
“在沁姨床下的暗格,用銅盒一直裝著。除此之外,里面還有一片長命鎖和一封信。”
“信上寫的什么?”
“她說,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人抱走了,不知去處。”
“你的意思是我是她兒子?”
齊憬然瞪大了眼,眼中已經開始泛紅,他又笑道,“也有可能是誰撿了這半枚給我戴上。”
“巴爾沁…”齊憬然重復著這個名字,自顧自的說著,“怎么會是她,哈哈哈哈。”
看到這情況,殷于歌已然猜到一些,即便不愿相信。她走上前,直視他的眼底。
“是你用飛針殺了她,對不對?”
齊憬然一愣,只覺頭皮發(fā)麻,他咧著嘴笑,溫潤的臉浮動著不安。
“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娘親?”
“哈哈哈哈,怎么會!于歌,我不會的,你知道,對不對?”
這番情景,是殷于歌做的最壞的打算,一面是她才認識不久的娘親故人,一面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她不愿相信任何一種可能,更不愿被蒙在鼓里。而如果真的是他殺了沁姨,無論初心如何,他都會是最難過的人。
“憬然,你不要騙我…”
齊憬然一甩手,額上青筋凸起,“我沒有!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我自己的娘!”
他搖著頭,冷冷地說道,“不,我沒有娘!”
他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這是認識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發(fā)火。這件事定是他所安排,殷于歌側過頭去,滿心復雜。她來之前想過,如果他反應稍微正常一些,即使沁姨已死無法相認,對他到也是個安慰。如今看來,這卻是個不該被提及的秘密。
片刻,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臉色恢復如常,仍舊掛著淺淺的笑。
“對不起,我剛才兇你。”齊憬然攏了攏眉頭:“我只是有些難以接受,我和她共事那么多年,竟然沒有發(fā)現。”
殷于歌從香囊中拿出那片長命鎖,放在桌上,金色的光芒在云錦上光彩四溢。
“這東西我也算交還與你,沁姨泉下有知,也會欣慰。”
“謝謝你,于歌。”
她覺得腰酸,徑自坐下去,倒了一杯水喝著,“不需要謝我,我什么也沒做。”
“你這次著急回西戎,可有什么要事處理?”殷于歌計上心來,因著昨晚衛(wèi)子期那番話,自己的確需要試探試探。
齊憬然輕笑,“沒有。”
“那不妨等案件結束,同我一路北上?”殷于歌眼眸深深,手指在湛藍色的云錦上輕輕滑動。
齊憬然神情很復雜,又接著問,“案件結束后你要離開都城?”
殷于歌莞爾一笑,“他和蘇以真要成婚了,我還留這做什么。”
齊憬然微愣,忙著掩飾心中的笑意,“那,你愿意和我一起?”
“我可沒說。我只是說,和你一起離開。”殷于歌側首,手托著腮,“既然沒事,你愿意等我?guī)滋靻幔俊?
齊憬然眼中透著淡淡的欣喜,暗自計量。如今他已經掌握了西戎朝庭,他原計劃在這月以內秘密屯兵邊境,還要回去做戰(zhàn)略部署,可是這個邀約著實不忍讓人拒絕。
那么只有讓覓雪在那邊先安排著糧草和武器了。
齊憬然思索片刻,溫柔笑道,“自然愿意。”
此時殷于歌肚子咕咕作響,這才想起來還沒吃午飯,她委屈巴巴的摸著肚子。
“餓了?”
殷于歌點頭。
“我去叫人送菜。”
齊憬然走到門口,朝門外的侍衛(wèi)說了幾句,便又回到座位上。
“他們快成親,我看你心情還不錯。”
殷于歌笑著,“那能怎么樣,難道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要為難自己嘛,如今可以重查舊案,我已經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