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平均WTP和中位數WTP

關于中位數WTP和平均值WTP計算方法的取舍，可以分別從統計學和經濟學兩個角度進行考慮。

從統計學角度來看，在隨機效用函數設定下，中位數還是平均值估計取決于損失函數的選擇。如果采用最小二乘法，則平均值指標能夠反映集中趨勢；如果采用最小絕對值法，則中位數指標能反映集中趨勢。均值估計受WTP分布函數的峰度和偏度的影響很大。在CVM的實際運用中，會有相當可觀的受訪者其WTP會很小，同時會有少數人其WTP會很大。這樣必然會造成分布函數右偏（見圖4-2）。與此相比，中位數WTP則更為穩健（Robust），受異常值的影響較小。例如，Carson等人在研究埃克森石油泄漏事件所造成的損失時發現，在Weibull分布、指數分布、對數正態分布、對數邏輯斯蒂分布下，中位數WTP依次為31美元、46美元、27美元和29美元，而平均WTP依次為94美元、67美元、220美元和無窮大美元（Carson et al., 1992）。可見，平均WTP的變異程度受分布函數的影響更大。

圖4-2 分布函數的厚尾問題

從經濟學角度看，平均WTP估計與Kaldor-Hicks的潛在補償原理（Potential Compensation Principle）相符。假定公眾對某項社會變革既有正的偏好也有負的偏好，那么WTP＞0則表明該變革使得受益者的所得足以彌補受損者的損失。這就是Kaldor-Hicks標準。但是Kaldor-Hicks標準存在內在不一致性問題，并且因為隱含著較為敏感的道德取向而受到了批評（Little,1957）。中位數WTP的理論依據則是多數投票原理（Principle of Majority Voting）：如果多數人愿意為某種改變提供支付意愿的話，就應該支付。投票原理盡管亦被證明不滿足帕累托最優效率，不過卻具有良好的道德判斷含義。最后，個人支付意愿要受到其可支配收入的限制，原則上不應該超過其全部收入，而均值估計則很難滿足這一要求（Hanemann et al., 1999）。當然，不同的使用環境可能需要不同的估算方法。例如，政治家傾向于獲知其觀點是否得到大多數人支持，如果環境治理決策由投票決定，則中位數WTP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研究重點是估算環境污染治理所產生的總收益，則平均WTP可能是更好的選擇。當然，更為穩妥的辦法是同時報告兩個估計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