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腦病

徐靈胎在《傷寒類方》“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方下指出：“此方能下肝膽之驚痰，以之治癲癇必效。”日本漢方醫家書籍中也多有記載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癲癇類腦病者。如湯本求真在《皇漢醫學》中引用《餐英館治療雜話》謂“此方用于癇證及癲狂屢得效”；引用《類聚方廣義》謂“治狂證……治癇證……”；引用《勿誤藥室方函口訣》謂“此方為鎮墜肝膽郁熱之主藥，故不僅傷寒之胸滿煩驚已也。凡小兒驚癇、大人癲癇，均宜用之。又有一種中風，稱熱癱者，應用此方佳。（中略）又加鐵砂，以治婦人發狂”。

筆者于2012年6月20日接診一閆姓患兒，男，3歲。近半個月患兒頻發一過性失神、吊睛、抽搐，發作頻次呈漸進性加重。近幾日因時時發作（約數分鐘發作1次，可持續不足1分鐘），患兒必須在大人懷抱中，下地則摔倒。患兒為足月順產，爬、坐均較同齡兒晚。因反復咳嗽、發熱，曾在兒童醫院住院治療4次。患兒于就診前1天下午開始發熱，服用“瑞芝清”退熱2次。納食尚可，食后易大便，反應較遲鈍。兒童醫院查腦電圖提示異常幼兒腦電圖。舌苔薄白，脈細緩。患兒舌象、脈象未見明顯異常，辨證較難。思及患兒頻發失神、吊睛、抽搐，當屬風痰為患，結合小兒“脾常不足，肝常有余”之生理，擬從肝、脾、風痰論治，故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加減。

處方：柴胡6g，桂枝2g，黃芩4g，赤芍4g，姜半夏4g，茯苓4g，黨參4g，生龍骨12g，生牡蠣12g，雞內金6g，全蝎2g，蜈蚣1條，炙甘草1g。7劑，水煎服。

2012年6月27日二診：藥后病情發作明顯減少、減輕，可一個人下地玩耍，不需大人整日懷抱，但仍有間歇性發熱。上方加僵蠶4g，繼服7劑。

2012年7月4日三診：每日病情偶發1～2次，已不發熱，精神明顯好轉，喉中有痰。上方柴胡減為4g，加桔梗2g，陳皮4g。7劑，水煎服。

2012年7月11日四診：精神欠佳，下午易發作。納食可，大便日1次。舌苔薄白，脈細緩。由治肝為主轉為治脾為主，方用六君子湯加減。

處方：黨參6g，生白術6g，茯苓6g，姜半夏4g，陳皮4g，生山楂6g，雞內金6g，生龍骨12g，生牡蠣12g，全蝎2g，蜈蚣1條，炙甘草1g，桔梗4g，蟬蛻4g。7劑，水煎服。

服上方，患兒精神好轉，已不發作。復查腦電圖提示正常腦電圖。以上方稍作加減，繼服2周，患兒已無不適。

按：中醫臨證，有四診合參、辨證立法處方者，有直接辨方證。本案辨證似乎不屬于上述二者，而應當是在推理辨證的基礎上又參合了經驗用方。

由治肝為主轉為治脾為主，當為本案治療的關鍵之一，轉折點在于患兒精神開始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