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根本解決“人”的問題

今日我國的問題，這樣地復雜，非從根本上求一個解決方法，只顧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終究是治絲益棼，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所謂的根本解決法，在將欲從各種問題的事上去求的時節，先從發生問題的“人”上去求。因為社會的各種問題，不自發生，自“人”而生。發生問題的是“人”，解決問題的也是“人”。故遇著有問題不能解決的時候，其障礙不在問題的自身，而在惹出此問題的人，所以我中華四萬萬民眾共有的各種問題，欲根本上求解決的方法，還非從四萬萬民眾身上去求不可。

——《平民教育的宗旨目的和最后的使命》（1927年），1-115

中國今日的生死問題，不是別的，是民族衰老，民族墮落，民族渙散，根本是“人”的問題，是構成中國的主人，害了幾千年積累而成的很復雜的病，而且病至垂危，有無起死回生的方藥的問題。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比較任何問題都嚴重；它的根本性，也比較任何問題還根本。我們認為這個問題不解決，對于其他問題的一切努力和奮斗，結果恐怕是白費力，白犧牲。近數十年來一切的改革建設失敗的經驗，已經夠給我們認識這個問題的根本性和嚴重性了。

農村運動，就是對著這個問題應運而生的。它對于民族的衰老，要培養它的新生命；對于民族的墮落，要振拔它的新人格；對于民族的渙散，要促成它的新團結新組織。所以說中國的農村運動，擔負著“民族再造”的使命。

——《農村運動的使命》（1934年10月），1-294

構成國家的三要素是土地、主權與人民。如果有人問：這三要素比較起來哪一個最重要？我的回答是“人民”。自古以來，不問中國、外國，歷史上割地求和喪失主權，是常有的事，只要有“人”，失地可以收回，主權可以恢復。如果沒有“人”，土地誰去開發？主權誰去維護？所以土地、主權、人民三者，雖然都是立國的要素，而“人”更是要素的要素。

——《農村建設要義》（1938年4月），2-34

村莊是重要的，但村民更重要。如果村民的思想與精神得不到改造，村莊的改造是不可能取得成效和持久進行下去的。鄉村改造僅僅是方法，而人的改造才是目的。上帝最宏偉的創造不是日月星辰，而是人，因為人能夠按照自己的想象來塑造自己。

——《接受拉蒙·馬可賽賽獎的答謝詞》（1960年8月31日），2-379

如果我們只把注意力放在科學技術上，忘記了思想意識，總有一天我們會覺察人們可能越來越滿足生活現狀，很少去考慮生活的目的。他們可以吃飽飯，但卻不能成為自由的人。如果我們只考慮填飽肚子而忽視提供精神食糧，那是可悲的。

——《接受拉蒙·馬可賽賽獎的答謝詞》（1960年8月31日），2-379

我們鄉村改造的目的不是使人們擺脫困境，而主要的是在擺脫困境的過程中真正開發出個人和社會的發展與創造能力，通過自己的能力和社會的生命機制，開拓新世界前景，使個人和社會都得到良好的全面發展。我們不希望人們單純地從教育和其他的立場來看待我們的事業，教育只是我們事業中的一個主要環節，不是我們事業的全部。這點請諸位注意！

——《鄉村改造運動十大信條》（1988年4月），2-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