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著她是在摘樹上的一種美國水果,琉寶琦卡連同葉子摘下一個大毛蟲。她恐懼地把它拋到地上,舉起雙手,跳開了,好像是怕有什么東西會從它里面冒出來。游戲停了,我們都對著地面,把頭靠在一起,看這個奇怪的東西。
我從卡清卡的肩上看過去,她力求要用擋在毛蟲前面的葉子把它托起來。
我曾注意過,許多小女孩要把滑下肩頭的敞領衣衫聳回原處時,有扭動肩膀的習慣。我還記得米米總是為這種動作生氣,說:“?'est un geste de femme de chambre.(這是侍女的姿勢。)”卡清卡俯身看毛蟲時,正做了這種動作,同時風吹起了她的白頸項上的三角形披巾。在做那個動作時,她的肩離我的嘴唇有兩個手指那么遠。我不再看毛蟲了,我看著看著,用勁吻了卡清卡的肩。她沒有轉頭,但我注意到她的頸子和耳朵紅了。佛洛佳沒有抬起頭,輕蔑地說著:
“什么溫柔哦?”
但我的眼睛里卻有了淚。
我沒有把眼離開卡清卡。我久已看慣了她的鮮艷的金發的小臉,總是喜歡它。但現在我愈注意地細看它,愈歡喜它了。
當我們回到了大人那里,爸爸令我們大大地歡喜,向我們說,由于媽媽的要求,我們的動身延遲到明天早晨了。
我們跟馬車一道騎著馬回去。佛洛佳和我,想要互相較量騎術與膽量,在馬車旁邊馳騁獻技。我的影子比先前長了,憑著這個判斷,我設想我有了很美麗的騎手的儀表,但我所體驗的自滿的感覺立即被下面的事件破壞了。我想要徹底迷惑馬車里所有的人,稍微落后了一點,然后用我的鞭子和腳,催趕我的馬,采取了從容而優美的姿勢,想要像一陣旋風那樣從卡清卡所坐的那一邊飛馳而過。但是我不知道,哪樣更好——無聲地奔馳而過呢,還是發出喊聲?但我的可恨的小馬,在它和拖車的馬平行時,不管我的一切努力,那么出乎意料地停下來了,使我從鞍上滑到馬頸上,幾乎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