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女孩你不解釋一下嗎？”

“明天和我一起去成都吧?！?

四海并未做出解釋，顯而易見的事并沒有解釋的必要。

“我考慮一下?！?

“你打算七天假期一直留在學校里嗎？”

“好吧。”

四海笑了，仿佛預見母親見到舒窈窈時展露的笑容。

“言言，十一去南京玩，去嗎？”

“不了，我訂了去成都的機票?！?

“成都？去干嘛？”

“吃吃火鍋，打打麻將，看看武侯祠?！?

“吃點什么？”四海拿起桌上的菜單。

“你點吧，少點一點東西，我現在吃不了多少?！?

“老板，兩碗米粉，一大一小。”

舒窈窈忽地轉頭認真地凝視四海的面容。

“怎么了？”四海摸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嗎？”

舒窈窈忽地笑了，眉眼都凝作秋水藏月。

“我只是想，阿姨看見你帶我回家，臉色會很精彩吧?！?

“精彩？我想她會很高興的。”

“言言，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啊?！笔矣奄N近許嘉言，“還有，怎么跑去給徐懷若伴舞啊?！?

“因為，我喜歡他呀?！?

許嘉言以最燦爛的微笑回復室友。

“你沒發燒吧，你和徐懷若才認識多久？”

“我很好?！痹S嘉言仍維持住微笑，“這叫相見如故?！?

“我們回去吧。”

舒窈窈見四海也處理好桌面上的米粉。

“嗯?！?

四海同老板結過賬，便同舒窈窈一齊走出小館。

“四海。”

“嗯？”

“這家館子的東西你喜歡嗎？”

“喜歡啊，很合我胃口?！?

這家館子做些東部發達地區少見的西南小吃，當然十分容易的便抓住了四海。

“言言，你機票幾點?。俊?

“明早九點?！?

“那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我認識路?！?

“好吧?！笔矣巡⑽从惺裁辞榫w，近一個月的相處使得她十分了解許嘉言的性情。

“對了，那邊的酒店什么的訂了嗎？”

“放心，我都安排妥了?！?

“那你一個人上路的話注意安全。”

“會的?！?

“我們到了。”四海輕吻舒窈窈的額頭，“明早我來接你?！?

舒窈窈同四海作別之后回到寢室。

“窈窈，你明天要回家？”

舒窈窈一進門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箱，葉扶桑見此便好奇發問。

“我明天去成都?！?

“海神要帶你去見家長了？”

“嗯。”

舒窈窈以幾乎不可聽聞的聲量做出回應。

“上天吶，賜我一個男朋友吧?！?

葉扶桑頓時捶胸頓足。

“別鬧。”陳熹微道，“夢要在睡著的時候做才好。”

“睡了睡了，熬夜使人猝死?！?

葉扶桑放棄掙扎，翻身上床以被蒙頭。

寢室便漸次安靜下來，最終只剩下舒窈窈整理行李的輕微聲響。終于舒窈窈將行李整理停當，便也打理好自己預備入眠。

“晚安?！?

已然沉沉睡去的四海的枕邊的手機屏幕閃亮，數秒后又重歸黯淡。

這一時刻的廣大校園完全靜默下來，只留下昏暗的路燈光映著偶爾出現的單雙不定的稀撒身影。天上自然是見不得任意一顆星辰的，這座閃爍的城市已遮擋星輝許多年了，便是偶然出現的月亮也顯得十分迷蒙，似在霧中游離一般緩慢西沉。

偶爾會有一兩只游離在校園內部的貓在路燈下追逐著一閃而過，然而很少會驚擾到來往的行人———這一時刻也很少有人經過。

貓慢慢地睡下了，月亮慢慢地消失了，天色慢慢地顯出光亮了，昏暗一夜的道路也慢慢地有些人氣了。

所幸白日中東來的太陽并不會被任何物事遮擋光輝，于是這校園同許多年前一般滿溢煦暖的光。

清晨六點三十的鬧鐘叫醒四海，四海迅疾地關閉鬧鐘后輕手輕腳地下床。四海簡單地洗漱一番，便只帶著手機和重要證件出了寢室。四海出門之后直直地走出學校，來到某家早餐店內坐下，叫來一份豆漿油條并迅速地吃完之后又吩咐老板打包兩份。片刻后四海提著打包好的兩份早餐回到學校。

四海再次走入校門時，手表的指針已然指向7：30，于是略略加快了腳步，很快便來到女生宿舍樓下。

“喂。”

“我在你們樓下?！?

“我馬上到。”

四海掛斷舒窈窈的電話之后撥出另一個電話。

“來你窈窈姐的宿舍樓下，我們準備出發了?！?

“我馬上就來。”

舒窈窈比雪柳早到了五六分鐘，是以雪柳到達的時候，舒窈窈已快要吃完早餐了。

“快坐下吃完早餐，咱就動身去機場。”

雪柳依言坐在四海身旁，接過四海遞來的早餐后開始不顧形象地迅速進食。

“行李箱給我吧?！?

三人一同走出女生宿舍一樓的休息室，四海伸手接過舒窈窈的行李箱，舒窈窈這才發現四海與雪柳都沒有攜帶行李。

“你們兄妹怎么都不帶行李？”

舒窈窈顯然有些疑惑。

“窈窈姐，我們回家都不帶什么的，需要用的家里都有?！?

“上車吧?！彼暮r下一輛出租車，并將行李置于后備箱內。與四海的交談中司機得知三人是前往機場趕飛機，于是便憑著經驗走些寬闊的路，很順利地避開早高峰抵達機場。

“我們去登機吧?！?

四海走入機場候機廳后迅速地取來機票，為舒窈窈辦理好行李托運之后三人一齊前往安檢口。片刻后通過安檢的三人來到航站樓候機廳，略略等待二十分鐘，三人一齊進入了飛機的商務艙室。

“行了，我登機了。”

許嘉言掛斷電話后將手機關機。在這個城市另一端的另一個機場，許嘉言結束與母親不算和諧的通話，持商務機票登上另一班前往成都的飛機。

“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空乘人員見得許嘉言招手，便迅疾地來到許嘉言身前附身詢問。

“到成都大概要多久?！?

“本次飛行時長約兩小時。”

“好的，謝謝。”

許嘉言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安置妥當，當即坐下并系好安全帶。一通例行廣播之后飛機起飛，在失重感完全消失之后許嘉言閉上雙眼，倚靠著座椅迅速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