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一手持韁繩,一手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風。
沖進去看見一個持槍的人大殺四方,二話沒說一把提起來就跑。
這會兒他也不管是不是狐貍了,老子拼了命沖進來,不管是誰,老子總要帶一個出去。
狐貍也是看清了來人是張遠山才沒有反抗。
他現在心里十分感動,沒想到張遠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會來救他,不然那么耗下去,狐貍就是內力耗盡也是一個死。
被提著的狐貍順勢上馬背靠著張遠山坐下,手持長槍擊退追來的騎兵。
張遠山一腦門子汗,他本來就重,再加上狐貍,胯下那匹馬越跑越慢。
狐貍也察覺到這一點,略一想,隨即抓住機會一槍掃飛追趕上前的一名騎兵,隨后踩著馬屁股一躍而起,坐上了剛才那名騎兵的馬。
剛一上馬狐貍立刻一個后仰,脊背直貼馬身,躲過了一輪長槍連刺。
眼疾手快的他伸手一把將槍握住,內力爆發,振臂一揮將幾名騎兵從馬上甩飛,然后朝張遠山大喊:“遠山兄!換馬!”
張遠山察覺到身后人不見后還以為狐貍力竭墜馬了,回頭一看正好看見狐貍一套俊俏的身法。
聞聲當即學狐貍的樣子來了一次空中換馬,只是以他的體重,壓的那馬腳下一顫,差點沒跪倒在地,好在趙國的戰馬品質優良,身強體壯。
此時追殺反叛軍的幾千騎兵也已經往這邊趕來,張遠山立刻帶著狐貍奪路而逃,也不管方向了,哪兒沒人往哪兒跑。
一連逃到太陽初升,馬都已經累的栽倒在地了。
兩人聽著身后依舊如雷的馬蹄聲,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然后再轉方向接著跑,到中午時,兩人居然又跑出了大山到了一條河邊。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下河,順便喝了兩口水。
順著河流飄到晚上兩人才上岸,仰面躺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兩人衣甲上的鮮血被河水沖刷掉,豁口遍布,狐貍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銀白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突然,張遠山哈哈大笑起來,狐貍一愣后也是放聲大笑。
顧城,王守如暴跳如雷,“跑了?三千騎兵追兩個人還讓人跑了?飯桶,一群飯桶!”
前來復命的千夫長也是臉色鐵青,不敢回話。
“耍槍的那小子不知道是誰,但顯然以后是個大敵,至于后來跑過來那個耍刀的,想來就是張遠山了。這次夜襲雖然拔除了反叛軍,可偏偏跑了兩個最棘手的人物?!?
王守如來回踱步,自言自語。
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上血紅的白甲發出嘩啦的聲響,像是反抗軍被殺時的哀嚎一樣。
......
“記,哈哈哈,三路反叛軍皆被朕派軍擊潰了,哈哈哈。”
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記心底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以她這些年的所見來看,趙國確實是一個好國家,趙潤也的確是個好皇帝,當然,除開強行擄走自己這件事之外。
“聽說你誅了宰相九族?”記輕聲問道。
“是啊,要不是這個老東西聯合那幫子亂臣賊子偷偷摸摸的給反叛軍給予幫助,朕的精兵強將怎么可能會輸給反叛軍?”
趙潤負手而立,豪氣沖天,顯然最近捷報連連讓他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
“可是你直接殺了宰相不會引起朝野動蕩么?”
“嘿,特殊時間行特殊手段,把跟他有勾結的人全殺光,還會有誰來反對朕?”趙潤笑著說。
記一陣無語,這...還真是直接了當,其余官員看清形勢后自然不會跳出來多說什么,至于官員候補?趙國地廣人多,最不缺的就是候補。
況且朝中大事,趙潤父子倆就能解決大半,就是有這個底氣。
“那你可以...”
沒等記說完,趙潤就打斷了她,說:“記,朕知道當年帶你回來不對,當初是朕一時鬼迷心竅了,但是,這么多年了,你也該把心放在這里了吧?”
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記的眼睛。
“......”
記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依舊靛藍的湖水,落葉輕浮,那張臉始終深深印在腦海里。
......
狐貍和張遠山離開河邊又進山藏了兩天,確定沒有追兵后才開始往反叛軍的駐地里趕。
這得虧張遠山認得路,不然他倆跑幾個月沒不一定能找到人。
一連走過好幾個駐地都空無一人,直到一個月后,兩人才在葉城遇到了殘余的反叛軍勢力。
這里正是張遠山逃難的目的地。
張遠山表明身份,對了暗號后,才一路走到反叛軍現在的總部。
一路打聽過來他才知道,原來除了他,其它所有首領都在這里了,正想著是接著打還是回山做土匪呢,當然,也有想投降的,不過只是傳聞,沒有具體消息。
張遠山帶著狐貍走進大廳就感覺到一股凝重的氣氛,最上方坐的是現在的大首領吳歸,山賊出身,自幼修習功夫,后來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一本功法,修出一身雄厚的內力,武力勇冠三軍。
左側坐的是何云和孟山,兩人是大川河邊的強盜頭子,武力勇猛。
右手坐則是向歸海和杜十三,向歸海是海邊的富商,日進斗金,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參加反叛軍。
杜十三則是官面上的人,具體是什么身份他不愿意說,后來透露各種城防、駐地的消息給反叛軍,用一份份染血的戰功洗刷了所有人對他的懷疑。實力強大,僅此于吳歸,地位也是如此。
張遠山進來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大首領吳歸在短暫的沉默后立刻笑著站起來說:“張兄弟可算是回來了。來人,上座?!?
看到狐貍后,吳歸眼睛一瞇,頓時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而狐貍人畜無害的臉也是讓他有些看不透。
于是他又問道:“張統領,不知道這位是?”
“啊,我的好兄弟,尋?!睆堖h山大大咧咧的說。
“兄弟?”吳歸一驚,說:“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個兄弟?”
“他最近才來這邊找我,之前我找了他五六年沒找到,哈哈哈”
“來人啊,賜座?!?
吳歸又恢復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一甩袖袍坐在上座上,促狹的眸子看著狐貍。
狐貍聽到“賜座”兩個字頓時在心中有了計較,看來自己什么都不做都會讓人忌憚猜疑啊,既然如此......
狐貍一步上前,走到張遠山前邊,張遠山看見狐貍的動作想要去拉狐貍卻發現根本拉不動,仿佛在拉一根深深釘在地里的木釘。
“吳老哥,我來這兒就一個目的,當統領,哦,不是,是當大首領。”
狐貍背著手,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就那樣輕蔑的看著吳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