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登基大典
- 辣個戲精女昏君
- 桑果一籮筐
- 1599字
- 2019-12-21 13:07:06
不出半個月后便是登基大典,彼時景國大赦天下,朝野內(nèi)外高呼萬歲。文武百官中凡五品以上者跪于正德門前,三品以上者候于紫宸殿內(nèi),皇親國戚、公侯子爵均著紫金蟒袍,手持芴板,腰配魚袋,齊齊恭候新皇駕臨。
那蘇家父子自然也位列其中,蘇如敬的雙目越過芴板望了一眼前頭的容王,以及那高高在上、仍是空空如也、幾乎讓天下所有人望眼欲穿的金漆龍椅,與身旁的蘇宏交換了個疑惑的眼神——這些日子每逢商議典禮要事、國務(wù)政務(wù),這位新皇陛下不是托辭身體不適,便是抱怨天氣太冷雪路太滑,不肯輕易前來,該不會連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也想耽誤?
蘇宏假裝咳嗽一聲,掩唇道:“父親稍安勿躁,便是黃毛丫頭再怎的不識時務(wù),那老太妃也不會讓她連登基大典也耽誤了。”
蘇如敬一臉輕蔑地笑了笑。那倒也是,這把龍椅放眼天下誰不想坐?若非恭順太妃半路將這先太子遺孤找了回來,這江山本就要落入他們蘇家的囊袋中了。
可就算成澈登基了又如何?她在宮外流落多年,無根無基,就算在民間學(xué)了些手段,不過是雕蟲小技,根本上不了臺面。她要面對的,可是一整個蘇氏宗族,景國內(nèi)除了成家以外的第二大姓。況且,他們的陣營里還有容王這樣的人坐鎮(zhèn),那可是他最得意的定心丸。
只要蘇家有容王在,這成澈就算坐在龍椅上,也不過是一具任由他們蘇家拿捏的傀儡娃娃罷了。
于是蘇如敬故意拔高了些許音量,擺出一副語重心長地模樣嘆道:“聽說她白日里便閉了宮門,那些皇親國老們是一概不見,只與小宮女在庭院里玩耍嬉戲,到了晚上便夜夜笙歌,直到天邊見了白方散宴歇息。那老太妃重新尋回親皇姐的外孫女,自然對她百依百順,一貫寵溺,但若只是個公主還好,這……這一旦登基為女皇還如此作派,要是讓四方使臣民間百姓都見了笑話,這可如何是好。”
堂上男女大臣們聽了,也都暗自搖頭,嘆息不已。蘇宏連忙接道:“司丞大人不必?fù)?dān)憂,如今新皇尚且年少,貪玩些也是有的,好在朝中諸事仍有容王殿下一力擔(dān)待。”
他與父親同朝為官,自然避諱著不在朝堂之上直接稱呼蘇如敬為父親,而稱為“司丞大人”。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后半句的“容王殿下一力擔(dān)待”上。
這話一出,諸臣中沒有不點頭稱和的,其中一位打扮得雍容華貴、儀態(tài)端莊的老婦亦點頭道:“是啊,便是先皇喪儀與新皇登基這兩件大事,也是多虧了容王殿下。”這位老婦并非普通人物,作為法略司司丞,她雖并非蘇家,但法略司掌管國法的修訂裁度,與蘇如敬同樣位列司丞,她金口玉言一句話便可以左右官場風(fēng)向。
她又說了一席話,將容王的品行、才干,夸得頭頭是道,唇齒生花,這便已是向朝堂釋放了一個明確的信號——縱然新皇登基,這朝務(wù)始終是他容王蘇寰說了算。
容王回頭,向那老婦略略點頭一笑,以表謝意。秦時飛卻立于一旁彈了彈肩膀上的灰塵,不發(fā)一語。容王的目光似是不經(jīng)意地在秦時飛身上輕輕掠過,隨后又低下頭靜靜地等候著新皇駕臨。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那龍椅上一刻,若放在不明就里的大臣眼中,他的外表一定是整個朝堂上最安分守己,畢恭畢敬的那一位。
然而,只有真正明白朝堂形勢的人心中才知曉,他此刻表現(xiàn)出來的安靜,不過是一只耐心等待獵物飛來的老鷹。因為這紫宸殿前的男女大臣里,幾乎有一半以上是忠心于他、忠心于蘇家的容王黨羽。
這個皇位,他已經(jīng)等了太久,便是再多等一番時日,又有何妨?
少頃,鐘鳴禮樂之聲傳來,成澈于一眾太監(jiān)、宮女的簇?fù)硐戮従彶饺胱襄返睿姵紵o不整齊劃一地跪地行禮,恭迎萬歲。
新君成澈穿著一襲玄色金邊廣袖龍袍,一頭烏發(fā)高高挽在鑲龍玉旈之下,色明如玉,唇紅如血,鎖骨間掛著熠熠生輝的金瓔珞圈,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九龍騰霄紋案,由明如鏡攙扶著,一扭一扭地慢慢登上玉階,轉(zhuǎn)身在那龍椅上歪坐著。
成澈先是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任那龍袍的衣襟都滑落到了肩下,唬得朝中一眾男臣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這才若無其事似地將衣襟懶洋洋扯好,抬眼環(huán)視一圈道:“眾位愛卿,平身吧。”
蘇如敬暗暗以余光偷瞥,就算只是一具傀儡,也終究還是礙眼了些。
不若自家人坐上那龍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