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大洋去（二）
——1996年訪美雜憶

1996年8月15日—8月31日，我訪問美國半個月。雖已過去10年了，但印象仍很深刻，有必要予以記述。我去美國訪問完全是私人邀請的，受賓州大學阿爾多納分校（Penn State of University, Altoona）的陳迺驥先生之邀。陳是臺灣留美學生，其父江蘇鹽城人。他有許多朋友，熱心大陸教育，投資100萬美元在北京創辦新世紀科技研修學院。他想讓我做該校的校長，故提供機票和訪美費用，邀我考察美國教育，我也想趁此機會訪問留美學生王立國、方星海、袁東輝以及老朋友史偉教授，于是欣然同意并向學校、教委申請。院里和校外辦都很順利地同意了我的申請。教委那邊，辦護照和簽證時間十分倉促，陳迺驥托朋友劉立國為我買了北京時間8月15日去芝加哥的機票，希望我乘8月15日的飛機，到美國還是8月15日（美國時間），參加當天開幕的ACME會議。可是直到8月15日上午，簽證還未拿到，我在教委等到中午才拿到簽證，隨即打電話給劉立國，讓他1:15送來機票。2:00我乘出租車去機場，3:30進機場辦理出境手續，5:05分乘東方航空公司MU581航班MD-11飛機赴美。所有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辦的，其緊張程度，可以想象。

好不容易登上飛往美國的飛機了。同機華人很多，在我的座旁有一個40歲左右的女士周婭，帶一個4歲的女孩，剛從哈爾濱奔喪回去。她赴美8年了，因父親病逝才回來的，對大陸的混亂、污染很不習慣。小孩在哈爾濱一個月就會講中文了，但她堅決否認自己是中國人。還有三個留美生都是中科院物理所的，其中一個名叫李特新（Texin Li）的湖南人，他將去美國佛羅里達（Florida）念核能博士。另有兩個留學生，分別為朱義佳，已在攻讀計算機科學博士；梁某某，將赴美讀材料科學。飛機于次日晚8:00到達美西海岸西雅圖（Seattle），停機1小時后繼續向芝加哥飛去。到達芝加哥時是美國東部時間1996年8月15日晚上7:00，1997屆學生張元杰到機場接我。由于我英語較差，入關時不懂規則，幸李特新幫了我大忙，才不致出洋相。

晚上住張元杰家，在張處與1996屆學生高翔通了電話，還與中國駐芝加哥領事館參贊張鳳禧通了電話。張鳳禧為清華教工張靈音的丈夫，張風禧熱情表示有事可找他。在張元杰家住了一個晚上，次日張送我到離芝加哥61公里的會場希爾頓飯店（Hilton），住818室，與陳迺驥同室。那天是會議準備日，見到了全球華人信息系統協會（ICISA）以及ACSE的許多朋友。

下午注冊，交了100美元注冊費。次日（北京時間8月17日）開會，我在會上介紹了信息管理開放教育的文章，大家很感興趣。大陸去的還有西安交大的汪應洛教授和陳金賢教授。8月18日上午，會議完成后，我乘史偉教授的車去Ohio Perrysburg他家。這是一個2萬～3萬人的小鎮，史偉家是一幢三層樓房，有3700平方英尺，屋后有約半畝宅地。我住二樓客房，有兩張單人床，還有廁所、儲藏室等。在史偉家住了四夜。19日休息，在史教授宅前照相，20日上午到史教授學校與其院長見面，下午史夫人阮淑珊帶我去伊利湖（Lake Erie）游覽。21日休息，思考一些問題。8月22日上午12:00，王立國來接我到Columbus他的家，晚上住在他女兒Conni的房間。Conni只有4歲左右，是立國、何劍夫婦的掌上明珠。我去后Conni與父母同睡了。在立國家住了兩夜，他們夫婦兩人均在政府工作，很忙，又辦中文學校，上有何劍的父母，下又有子女一對，但立國不吝接待我，這讓我很感動。

王立國是我第一次指導的兩個研究生之一（另一個是沈利生）。他是1968年清華工程物理系240（反應堆專業）畢業的。“文革”中畢業的學生大多分配到邊疆、農村等，他被分配到黑龍江兵團，后來回京在東方紅煉油廠工作，1979年考入清華經管學院研究生。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記得1982年我得肝炎，住校醫院病房，別人怕傳染不敢來看我，而他天天來看我，所以我們成了知己。我到美國首先就想到他，盡管那時他的壓力很大，上有老下有小，可還是非常熱情地接待我，還專門請假開了兩個半小時的車到史教授家來接我，那時他身體還不太好。

立國夫人何劍比他小很多，北京大學經濟系畢業，研究人口的，在美國還念了一個博士學位。她的社會活動能力比丈夫強，在美國辦了全美中文學校，曾任全美中文學校協會會長。同時，他們夫婦還創立美國中西部中國科技文化交流協會，王立國任宣傳部長，還有一個會刊，名為《聊園》，每周出一期，發表留美華人的各種文章，包括政論、雜文、詩歌、家居、育兒等，無所不包。這個不大的刊物很受留美華人的歡迎。我在立國家的第一個晚上就一口氣看了十多期，覺得很好，尤其是在異國他鄉欣賞中華文化，確有他鄉遇故知之感。所以后來我把《聊園》帶回國內，在北京出版社工作的女兒的運作下，出版了其中一部分文章，并起名《海外聊園》，我還寫了序。該書在美國發行了兩千多冊，很受僑胞們的歡迎。此為后話。

我在立國家還參加了一個Party。那是星期五的晚上，俄州哥倫布（Columbus）中文學校的家長帶著孩子在立國家聚會，來了大約30多人，真是熱鬧非凡。據說他們輪流坐莊，經常要聚會，以便在異國他鄉聯絡感情。

8月25日上午在迺驥家商討合作辦學的事，由于昨晚沒有睡好，故精神不佳。8月26日由迺驥陪同去賓州大學見了校長，又在校園美洲獅前攝影留念。下午稍事休息后，將要往華盛頓方向旅行，迺驥讓我的學生袁東輝在賓州與馬里蘭州交界處接我，交接后袁送我到華盛頓特區方星海處，此時已晚上11點多了，我住Lincoln Towel 2012室。方星海是我1981屆的學生，他留美后在世界銀行工作，負責非洲貸款業務，應該說地位不低了。第二天，即8月27日，方星海陪我到美白宮南草坪，還照了兩張相。然后他去上班，我一個人散步，因天氣很熱，我很快回到方的住處，是一個人乘地鐵回去的。下午5:30，方星海下班后又陪我去國會山等地游覽。8月28日早晨，和方星海一起去世行用早餐，然后又是我一個人去游玩，中午12:00回Lincoln Towel。當晚，袁東輝來了，由方做東在一個中餐館用餐，晚飯后和方、袁一起閑聊一個小時。

8月29日上午9:55，將乘華盛頓—芝加哥班機。我7:00多就起床了，由于方星海的汽車壞了，他于昨晚電話聯系了胡祖六，約好胡8:00到8:15到方處。誰知等到8:40胡還未來，我和方星海都十分著急，最后方星海攔了一輛出租車，付了錢，叮囑盡快送到機場。出租司機是一個阿拉伯人，他很理解我的心情，在起飛前20分鐘送我到機場。我立即去排隊換登機卡，離起飛只5分鐘時才換到登機卡。上機時座位都滿了，只有最后一排還有一個座位，真是狼狽不堪。飛機飛了兩個小時，快12點才到達芝加哥，我的學生田新來接我。

田新是1982級的女學生，是我指導畢業設計的，她出身于鐵路工人家庭，品質很好，在同班同學章澤生一只眼球因體育課中標槍而失明的情況下仍然嫁給了他。田新下午陪我去西北大學校園和密歇根湖畔游覽，還照了相，并在田新家里與田新父母和她的女兒田甜見面，吃了西瓜。晚飯是與田新夫婦及田新母親、田甜等一起去中國城富麗華酒樓用的餐，晚9:00田新夫婦送我到機場，晚23:55分乘東航MU582回京。飛機飛了17個小時，于北京時間8月31日上午6:00到達北京。這樣，前后半個月的美國之行結束了。在美經過的州有伊利諾伊、俄亥俄、賓夕法尼亞、馬里蘭、華盛頓特區，城市有芝加哥、哥倫布、華盛頓。

（2008年3月13日—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