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笑一口氣不停，做了四道菜。

且每樣都同蓮香樓的招牌一般無二，打擂臺的意味明顯。

原本心高氣傲，準備那人開涮的掌柜面色沉沉，心頭更是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嘴上卻還強辨著，“做得倒是似模似樣，但自古淮幫大菜便是重油重鹽，才能做到色香味俱全。方才姑娘下鍋卻清淡的很，怕是有失水準了呀。不若我們打和，方才的事情……”

“不妨事。”話未說完，便被一聲輕笑打斷，少女美目巧兮靈動，語氣輕飄飄道：“便是輸，我也愿賭服輸。”

連笑眼尾微勾，眼中隱隱透出一絲桀驁。

這話不像對她自己說，倒像是挑釁，刺得掌柜瞬間面皮發燙，半尷不尬地笑笑，“那便上菜吧。”

他往后給小二遞了個眼色。

小二領命，剛要動身，卻忽地被一雙長腿搶先。

“我來。”

衣著華貴，相貌不凡的男子步履飛快至連笑跟前，兩掌極為有技巧地將四盤菜端住，瞧見少女眼中一抹淡笑，薄唇輕抿，旋即轉身大步離去。

堂內還聚集不少人，都為看熱鬧。

當真瞧見古云戰端菜上來，紛紛躁動起身，想著一探究竟。

“瞧著還成，就是有點寡淡，不知味道如何？”

“干看著作甚，既是打擂就得評審，咱們這么多人，就當一回評審得了，過會兒給個賞錢便是。”

“此話有理！”

……

掌柜前腳剛邁出來，就見幾個老主顧已經動筷往菜上夾，他的心頓時懸到嗓子眼。

可阻止已然不及。

只能心下期盼，少女是空花瓶，中看不中用。

忽地——

“唔！”

嘗了第一口的客人莫名捂嘴叫喚。

眾人摸不著頭腦，“莫不是菜沒洗干凈，有石子崩著牙了？”

但話剛說完，便聽到第二位客人也發出詭異的嗚咽，緊接著卻下筷飛快，連著對其他幾道菜來回掃蕩。

第一位客人見狀，立馬拉開架勢，扎進去筷子齊飛，速度不相上下。

眼見菜肴以肉眼可見在變少，雖然無人點評出聲，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去，不一會兒便將四盤菜一搶而空。

“還有沒有？”一人只沾了筷子，回頭對著空盤，郁郁寡歡。

而拔得頭籌的客人卻表示自己還能再來一盤，摸著肚子，滿臉饜足，“此味當真不遜色于當年在京城吃的御品香，清脆爽口，唇齒留香，且聞之不膩，實在叫人流連忘返。”

那人說完，扭頭朝著連笑，躬身便行了大禮，“方才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想不到姑娘手藝超群，竟是妙手生花，這四道菜雖是蓮香樓一絕，以往也只覺甚好，卻不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娘方才點評，確實是中肯地道。”

有一便有二。

嘗過手藝的，皆真心為連笑嘆服。

掌柜在一邊憋得臉都綠了，正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悔不當初。

連笑瞥了他一眼，眼底含笑，倒也不至于斷人財路，便道：“諸位放心，法子稍后會交于大廚，往后必定也不會叫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