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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冤殺的無名氏

“小明小明,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吧,要不然我···我就把你男朋友睡了!”溫昕雙手叉腰,站在喬明面前。

喬明驚愕的皺眉,溫昕伸手指向茍日新,然后哼了一聲。

“呵,那你去啊。”喬明冷哼道。

“小明···”

“上次可是說好的,不能食言。”

“什么上次說,那只是你說好的,我可沒答應。是不是茍日新?”

茍日新喵嗚一聲,“說的對。”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馬上就要考試了,你這次又不準備及格了嗎?你不怕你家老爺子氣的不讓你回家過年?”喬明低頭看著本巨厚的書,不為所動。

“你到底說不說!”溫昕咬牙。

“這事兒,你不能摻和。”喬明斬釘截鐵。

“哼!”溫昕鼓起臉,轉頭看向茍日新,“走,我們自己查。”

“啥?”茍日新喵嗚一聲。

“進本宮的被窩!”溫昕提起茍日新放在了床鋪角落里,拿出筆記本開始查資料。“你不是會敲鍵盤嗎?你先敲幾個字,我估摸著看看。”

茍日新一愣,覺得也確實是個辦法。于是撐開貓爪,在鍵盤上噠噠噠敲出幾個字。

“犯人,砍頭,焚書。”搜索界面里,立刻羅列出許多犯人被砍頭的信息。

溫昕瞇起眼睛,看著搜索框里的字,突然激動的一拍大腿,“這不就是焚書坑儒嗎!對不對?”

茍日新喵嗚一聲,略微思索覺得,大概可能有那么點兒意思,猶豫著點了點頭。

溫昕的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打著,不一會查出了焚書坑儒的資料。輕聲念道,“在秦始皇三十四年,秦始皇采納李斯的建議,下令焚燒《秦記》以外的列國史記···”

“喵嗚,”茍日新撓了撓耳朵,爪子搭在溫昕的手背上,及時將她的話打斷。

“怎么了?”

“喵嗚喵嗚···”

“···我聽不太懂。”溫昕尷尬道。

茍日新無奈的揉了把臉,只好又在鍵盤上敲字,“北宋以后。”

“連這個你都知道,我的乖乖。”溫昕忍不住摸了摸茍日新的頭,手感冰涼絲滑。茍日新順著她的手,蹭了蹭。

“這樣,你聽著啊,我說的對,你就喵一聲,我說的不對,你就喵兩聲。行嗎?”

“喵。”

“你看到了犯人被砍頭,又看到了有人在燒書。”

“喵。”

“那他們燒的是什么書呢?”

“···”茍日新搖搖頭。

“不知道?”

“喵。”

“嘶,”溫昕撫著下巴,繼續問道,“那你看清那些犯人有什么特征了嗎?穿什么顏色的衣服,留什么發型,看起來像哪個朝代的?”

“喵。”

“白色衣服?”

“喵。”

“長頭發?”

“喵。”

“北宋以后,”溫昕摸著下巴,“你經歷了楊再興,是南宋的;楊漣,是明朝末年的;那這一世,也姓楊?”

“喵喵···喵。”

“三聲是啥?”溫昕疑惑。

茍日新搖了搖頭,只是對于貓來說,搖頭好像讓他有點兒暈。

“對,不能這么狹隘,每一世的名字應該沒什么規律可言。”溫昕自言自語道,“這樣,咱們呢,根據歷史朝代的演替來查,北宋、南宋、元、明、清,犯人被砍頭不論在哪個朝代都會發生,焚書才是關鍵信息,你覺得對不對?”

“喵。”

坐在隔壁的喬明已經徹底驚呆了,難道自己平時和茍日新說話,在別人眼里都是這樣的?整一個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她皺縮著一張臉,不忍直視。

溫昕迫不及待的開始查資料,全然把自己當成了偵探福爾摩昕。喬明復習了七八頁書,突然聽見溫昕激動的大喊,“找到了,是不是這個!快看看。”

茍日新一目十行,看了下筆記本界面上的字,最后輕輕的叫了聲,“喵~”

兩人查到的資料,標題觸目驚心:史上最駭人聽聞文字獄—《明史》案。

溫昕瞅了眼依舊在看書的喬明,給茍日新使了個眼色,然后清了清嗓子,聲情并茂聲淚俱下的開始朗讀:

“康熙年間有名的《明史》案,先后牽連千余人,《明史輯略》被盡數銷毀,凡參與編書的、組織的、刻書的、裝訂的、印刷的、買賣的以及有書不上繳的,都必須處死刑。各家財產藉沒。其男性家屬凡年滿十五歲以上的,都獲死刑,其妻女母嬸等都被發配東北沈陽附近的寧古塔做奴隸,犯罪情節較輕者的家屬變賣給富家做丫鬟。那時的沈陽絕不似現在的繁榮,而是一片荒蕪的狼藉之地,令人聞之色變,很少人能活著回來。

康熙二年五月二十六日,莊廷鑨明史案正式結案。杭州弼教坊廣場上,千名囚犯等候發落。監斬官冰冷的聲音劃破長空:‘朱佑明,凌遲處死;莊廷鉞,凌遲處死;李令皙,凌遲處死;……’

被捆縛跪地的犯人哭天搶地、喊冤不斷,圍觀者人人自危,兩股戰戰,不忍直視;劊子手聽到名字,隨即將人押至刑場,手起刀落。

霎那間,一顆顆人頭落地,血流成河,慘叫聲震天動地。”

“我的天哪,”溫昕抱著茍日新痛哭流涕,“慘絕人寰哪!”

“喵~”茍日新皺巴著一張貓臉,琥珀色的眼珠淚水盈盈。

喬明轉過頭瞪向做戲的一人一貓,滿臉盡是不耐煩,“那你是哪個?被冤死的無名氏?”

“啊?”溫昕擤鼻涕的動作一滯,哭喪的臉頓時變得尷尬,“這個···”她有些窘迫的看著茍日新,“每一世都必須擁有姓名嗎?”

茍日新同樣一臉糾結,思索片刻后,昂首挺胸義正言辭道:“喵!”

溫昕拿出紙筆,列了個‘明史案’的死亡名單,遞給茍日新。茍日新一一掃過,神情嚴肅的點點頭。

“好嘞,”溫昕摩拳擦掌,“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明史案’死亡名單第一個,莊廷鑨:家饒富,“少患瘋疾”,十五歲貢生,入國子監,因疾雙目失明。購得天啟朝大學士朱國禎撰《明史》,廣聘名士以每千字潤筆三十兩白銀的代價,補寫崇禎朝和南明史事,書成不久,順治十二年病死。結案時,被掘墓刨棺,梟首碎骨,尸體被懸吊在杭州城北關城墻上,示眾三個月。

溫昕打了個寒顫,這人體弱多病還失明,如此凄慘,肯定是茍日新了。

只是茍日新伸出利爪,毫不留情的在名字上劃了一道。

溫昕不氣餒,繼續搜索死亡名單第二個,莊允誠:巨富,莊廷鑨之父。其子莊廷鑨因眼盲,效法“左丘失明,厥有《國語》”,請人寫了一本“明史”。不久病亡。莊允誠于順治十七年將書刻成,即《明史輯略》,案發后莊允城被逮捕上京,因不堪笞杖,死于獄中。后被碎尸。

“這人,死狀凄慘,為兒子背黑鍋,也挺悲催的。你確定不是你?”溫昕嘆息道。

刺啦一聲,名字被劃。

溫昕咽了咽口水,開始查死亡名單第三個,朱明佑:湖州富室,明史案被冤殺者之一。

“喵?”茍日新愣住,沒了?這和冤死的無名氏有啥區別?“喵~”

“還不是?就剩一個了,如果不是,那就真和無名氏沒什么區別了。”溫昕苦著臉道。

明史案死亡名單第四個,李令皙:清初莊廷鑨私修《明史輯略》,因家貧接受莊氏招聘,書成之后,請李令皙作序,康熙二年李令皙被凌遲處死,其子李礽燾等四人皆斬殺。

“喵喵~”他是被砍死的,不是被凌遲。

嘔心瀝血辛苦一晚上,竟然一無所獲。

“哎~我餓了。”溫昕備受打擊,攤到在床上,四肢乏力兩眼無神。

“喵~”

一人一貓看了眼喬明,發現對面的人不為所動,頓時心灰意冷。

“也許這一世,你就是個無名氏。不管你經歷了什么冤屈磨難,哪能世世都被記入史冊。世界上那么多人,當個無名氏一點兒都不奇怪。你說呢?”

“···喵~”

“晚飯想吃啥?”

“喵喵~喵喵~喵喵~”

“點的還挺多。今天腦細胞傷亡慘重,得大補!”溫昕掙扎著爬起身,笑瞇瞇的看向喬明,“小明啊,姐姐請你吃大餐!”

賄賂這一招,百試不爽。

學校的小食堂,溫昕特意選了角落里的一個小桌,兩人一貓盯著桌上的菜一團和氣的笑著。三菜一湯,加一盤香腸。

茍日新瞇起貓眼看了看,紅燒獅子頭,可吃;水煮肉片,太辣;桂圓蓮子羹,太甜。還有一道火焰蝦,一個大叔端著錫紙包裹的蝦過來,點火器啪的一聲,眼前焰火烈烈,燒的茍日新瞳孔猛地一縮。

“哎,”溫昕突然一聲長嘆,“你看這道菜,你說這把火燒的是蝦嗎?”

“是啊。”看火的大叔疑惑道。

“咳咳咳,”溫昕被對方的話一嗆,忙喝了口水壓壓驚,隨即一臉堅定的說道,“不是,這把火燒的,是我們華夏兒女智慧的結晶,是我們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文化精髓。”

“姑娘···”旁邊的大叔身子一抖。

“并且手法殘忍粗暴。”

砰一聲,燒蝦的火頓時熄滅,身旁的大叔看著溫昕,一臉莫名其妙,“姑娘,這蝦你們還吃嗎?”

“吃,當然吃,”溫昕窘迫的一笑,“把他們全燒了,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大叔手一抖,點火器戳在了半紅不紅的蝦身上。燒好之后,著急忙慌的撤了。

喬明翻了個白眼,拿起筷子戳了個獅子頭。

溫昕剝了個蝦,放進喬明碗里,“吃吧,一把大火,這蝦倒是變得香香脆脆,可有些東西,卻被火燒的灰飛煙滅。尤其是嘔心瀝血編撰的典籍,哎···”

茍日新嚼著香腸,淚眼汪汪的看著喬明。

“你們兩個,今天是不是戲太多了?”喬明不耐煩道。

溫昕默默吃菜不說話,等喬明吃完了蝦,夾起獅子頭咬了一半后,她也輕輕夾起一顆,適時地開口。

“你看這顆圓滾滾的獅子頭,色香味俱全,只是這色澤,像不像一顆真正的頭顱,手起刀落,尸首分離,進了鍋。”

“···”喬明無言以對,看著溫昕,狠狠的將另一半獅子頭嚼了,再也不想動那剩下的幾顆。筷子一轉,伸進水煮肉片里找肉。

“你看——”

“閉嘴!”喬明厲眼瞪過去,只要溫昕開口,準備立馬將人滅口。

溫昕抿著嘴點點頭,同樣夾了一片肉。

一層紅油順著肥嫩的肉片滴落在碗里,頓時紅白分明,觸目驚心。

“喵嗚,你看這辣油,看起來血淋淋的,”茍日新突然插話道,“記不記得被凌遲的楊漣——”

喬明忍無可忍啪的將筷子一摔。小食堂的角落突然傳來異動,眾人紛紛伸過頭去看,只見一個女孩兒雙眼赤紅,帶著雷霆之怒,對著一桌的一人一貓怒吼:“滾!”

兩人一貓走出食堂。

“小明,我錯了。”溫昕跟在喬明身后,低眉垂首的認錯。

“小明,我也錯了。”茍日新跟在喬明腳邊,喵喵直叫。

“小明,你沒吃飽吧,咱去買點兒零食吧,嘿嘿嘿···”溫昕討好道。

“小明,”茍日新思索半天,勉強問了句,“貓糧也挺好吃的。”

“我本來沒想不幫忙,”走在最前頭的喬明突然開口,“我是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嗎?”

“不是不是,小明最好了。”溫昕忙說道。

“查個資料而已,這么簡單的事兒,我會袖手旁觀嗎?”

“對對對,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我們兩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喵~”

“你說好好一桌菜,不全浪費了嗎?”

“我的錯,我的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明天就給那大叔道歉去。”溫昕連忙認錯。。

“下個星期就考試了,你知道嗎?”

“啊?”溫昕一頓,隨即反應過來,“那個,只要解決了茍日新這一世的問題,我就可以安心學習了,從此以后頭懸梁錐刺股、砸壁借光,保證考試及格了。”

“喵~”茍日新附和道。

“好吧,”喬明無奈的輕哼一聲,“這次姑且信你。”

溫昕和茍日新對視一眼,激動的手舞足蹈。

“咱去買點兒零食,助助興?”

“沒時間!”喬明吼道。

回到宿舍,兩人一貓擠在一起。

“被斬的大概是七個人,其中有個老頭兒滿身污血形狀最凄慘,大概就是茍日新。清朝的長辮子,看起來像是一家七口,被焚燒的書看不清字跡,只記得挺厚的。最關鍵的,這幾個人被砍時,后背都插著亡命牌,模模糊糊,上面似乎有個王字。應該是姓氏。”喬明一口氣說完,那日火中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她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一人一貓,“查吧。”

溫昕將鍵盤敲的噼里啪啦,過了許久,終于找到另一篇文字獄冤案:王錫侯“字貫案”。

兩人一貓湊近那篇介紹看了一通,隨后便長久靜默無語。

“茍日新,這一世,你怎么從英雄變成狗熊了呢?”喬明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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