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歌論與古代文學思潮的完成

5.1　復習筆記

本章考點：

1．歌論的產生軌跡

2．心·詞·姿的含義及其提出

3．“幽玄美”的含義

4．“有心論”的歌學思想

5．日本古代歌論和古代文學思潮的完成軌跡

內容索引：

一、《歌經標式》、《文鏡秘府論》與歌論的產生

二、紀貫之、公任與心·詞·姿的提出

三、俊成、定家與“有心論”的歌學思想

四、歌學體系化與觀念形態的文學思潮的完成

主要內容：

一、《歌經標式》、《文鏡秘府論》與歌論的產生

1．歌論的產生

①《古事記》：已觸及“詞不逮心”這樣一個心與詞的關系問題，同時又提出“夷曲”、“返歌”、“情歌”，或“思鄉而作”、“好泣作歌”或“本岐歌”（酒樂歌）、“宇岐歌”（斟酒歌）、“天語歌”（頌歌）等等類別。

②《懷風藻》序對詩的編纂精神以及山上憶良的《類聚歌林》等也含分類整理的意識，但未明確提出分類法。

③《萬葉集》：編纂顯示出明確的歌的分類法，產生了批評意識和文學意識，但它的論述是零星的、一言半語的，都未能作為歌論立言，不能說是成型的歌論。但它卻催促著歌論的誕生。

④《歌經標式》：在對歌的零星議論的基礎上發展為準歌論而走向最初的成型。

2．《歌經標式》

（1）簡介

《歌經標式》成書于《懷風藻》、《萬葉集》之后，是藤原浜成奉敕而作的。所謂“歌經”即歌之經典，所謂“標式”即歌的規范。它是主要講作和歌的規范，可以說，這是日本最古的歌學書。

（2）特點

《歌經標式》引進中國詩學，并結合和歌存在的問題，提出歌病七種。但是，它不像中國詩論那樣以歌病論為主要內容，而著重論述歌體，提出求韻體（論歌格）、查體（查有缺陷的歌體）、雜體（議有優點的歌體）這三體。主要從美的內容出發，有意識地將歌劃分品等，探討個體的相互關系。這說明和歌開始含有價值的因素，并在其價值框架內規范其歌的優劣，即規定歌品的基礎。具體地說，《歌經標式》正文論述聲韻、形態和表現三方面的歌學技術性問題。

（3）理論內容

《歌經標式》的序跋集中論述歌的意義、起源、功能及當時歌的狀況等帶理論性的問題，歸納如下幾點：

①提倡歌的社會功能及意義的重要性；

②賦予歌以藝術的意義；

③闡述音韻的特殊性；

④說明歌的藝術本質是心與志、心與詞的關系問題；

⑤主張歌“專以意為宗，以不能以文為本”。

（4）評價

在心與志、情與文上吸收中國詩學思想，又不受其束縛，對于內在的——日本古代文學一貫追求的心的“真實”即“真心”，表現出異常的關心。應該說，顯示出其重精神甚于詠物的傾向。它對于古代歌學以主情思潮為主體起到了前瞻性的作用。

3．《文鏡秘府論》

（1）思想內容

《文鏡秘府論》重點地講述聲病對偶、辭藻典故等技巧性問題，其詩學思想內容則主要放在“論文意”、“論體”上。

①闡述詩的社會價值；

②提出心、詞的關系問題；

③構建了意+聲=格律的歌學方程式。

（2）評價

《文鏡秘府論》實際上是專論中國六朝的詩學，內中加以揚棄取舍，集中強調了兩點：一是“詩可以興，可以觀”；二是“體韻心傳，音律口傳”。最后不能忽視的是：在“帝德錄”中幾乎將中國六朝詩學原原本本地搬到歌學論上來，并宣揚了儒佛文學思想。可以說，它是在這個漢詩文一邊倒的形勢下的產物。

二、紀貫之、公任與心·詞·姿的提出

1．紀貫之——“心·詞”

①背景

在儒佛思潮的沖擊下，日本詩界致力于詩文的“日本化”，以期對漢詩文一邊倒的反撥。平安時代中期之始的《古今和歌集》及其漢文序和假名序的異同中就不難發現這一思潮的發展趨向。

②觀點

以《萬葉集》為代表的和歌（當時稱作倭詩，至《古今和歌集》始稱“和歌”）大多以“心”為主導的文學精神，主要是個人感情的樸素表現，但受漢詩的刺激，《古今和歌集》的漢文序就逐漸看重歌的政教作用，強調了“詞”。

漢文序以“述志為本”， 假名序“以心為本”（以兩序開篇明義之句的異同、以兩序對六歌仙的批評之異同、以兩序對六義的表達方法之異同來比較）

③評價

《古今和歌集》是抓住和歌中興的機遇而撰定的，其序成為歌論成立以及漸次將歌論“日本化”過程的重要一環，在和歌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④影響

盡管兩序都接受中國六朝詩學的影響，但假名序更多的是有意識淡化中國詩學的影響，強烈地表現日本意識，出現企圖釀造獨立的和歌思想的傾向。可以說，兩序發表了對文學思想的有機的折中性的見解，這種見解具備歌論的形態，各自從抽象論和具體論的不同角度，開始建立和歌的理論體系。其后的歌論繼承這一傳統，它們成為日本歌論、歌學的基礎理論。

2．壬生忠岑——“高情體”

壬生忠岑的《和歌體十種》（945）提出和歌的最高樣式是“高情體”。

他強調了“高情體”的特征是“義人幽玄”，與余情混其流而進入高情之境，才能成為上品之體。重“幽玄”與“余情”的情趣性與情調性，開始觸及和歌的根本文學思想。

3．藤原公任——“姿”

①觀點

藤原公任發展了紀貫之的“心·詞”的觀點，調和心詞，追求余心，但作為整體是以“物哀”的美感為中心。他的“余心”，產生了新的文學思潮。

②影響

藤原公任，在前人樹立“心詞”合成概念的基礎上導入“姿”的概念。他提出“心姿相具”的論點，成為歌論史上的傳統批評觀念和歌學思想的原型之一，對于深化歌論、歌學的理論起到很大的作用。

三、俊成、定家與“有心論”的歌學思想

1．平安時代中后期文學思想的轉變

平安時代后期開始，歌學思潮漸漸轉變方向，更明顯地從儒學思想擺脫出來，并擴大了佛學思想的機制。歌論從重“心”、“余心”發展到“有心”，演化為“幽玄”的象征的表現，最后樹立“幽玄”文學思想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2．藤原俊成——“幽玄美”

藤原俊成在《賽歌六百首》（1193）等二十多種“賽歌判詞”中更加突出“余心”。他強調作為賽歌的歌，應以心詞綜合的姿為重，主張“幽玄”之境在于姿。

藤原俊成第一次以“余情幽玄美”作為和歌的最高的美的基準，含有一種朦朧和悲哀的美感。并在《古來風體抄》序（1197）中分析了“余情幽玄”之思想緣于佛教文學思想。

3．藤原定家——“有心”

鐮倉時代初期，藤原定家在這一文藝思潮的引導下，嘗試進一步對歌論、歌學進行理論的思考和概括。

①《近代秀歌》（1209）、《詠歌大概》（1213—1218）：強調 “詞”可以慕古，可以舊用，因為詞經過歷史的洗練，與古典有其連續性，而“心”是指歌的素材、內容、風情乃至余情，因此需要具有新的意義，即賦予“心”以新的存在意義。所以歌人必須“深通和歌之心”。

②《每月抄》：對上述問題作了更為深入和系統的論述，提出“有心體”作為藝術美的最高價值。

·強調“有心體”的重要性，和歌“以心為本”，最高的美的境界在于“有心”。

·主張歌的重要的一點，是解決“心”與“詞”的關系，應當充分認識“詞”的性質。

·提出和歌繼承“幽玄美”的同時，觸及“物哀”的文學美理念。

4．鴨長明——《無名抄》

①強調了幽玄美，而且做出“幽玄美”是含蓄之美的解釋。

②劃出了日本古代歌論和古代文學思潮的完成軌跡。

四、歌學體系化與觀念形態的文學思潮的完成

1．日本古代歌論和古代文學思潮的完成軌跡

從以心為先的《萬葉集》到以心詞調和為旨的《古今和歌集》、《后撰和歌集》（951年開始）打破這種調和，再到心本位，《拾遺和歌集》（1005—1007）又再次回到心與詞的調和，來說明以心為主和心詞調和交替發展，劃出了歌論的發展軌跡。

2．歌學體系化與觀念形態的文學思潮的完成

從日本古代文學意識的萌芽到文學思潮完成的過程，實際上是日本古代文學以心為主體，心詞調和交替發展的過程，也是按照日本民族文化心理結構的走向，從中國詩學“言志”的功利意識擺脫出來，向以審美為主的轉化，它們在歌學體系化的全過程中，培育著古代文學生命體的以“心”、“有心”為基本內容的“真實”、“物哀”、“幽玄”等文學思想基因，催促著古典的寫實、浪漫、象征三大文學思潮以觀念形態的形式誕生，并獨具日本性格的特征。日本古代文學思潮從而走上完成、發展和成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