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與自然關系的反思與重構

4.1　復習筆記

一、人與自然關系的歷史考察

1遠古時期人與自然的關系

（1）大約在三四百萬年前，地球上出現了人類。人由動物界的古猿進化而來，僅就自然屬性而言，人與其他高等動物并無本質的差別，人也依賴于自然而存在。但是，就社會屬性而言，人與自然界中的其他存在物有著比較大的差別。

（2）在舊石器時代，人類在技術方面取得的進步非常微小，人類幾乎是在完全順應自然環境變化的情況下生存的。

（3）只是到了距今約4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晚期，隨著不斷加速的技術革命，人類才進入到狩獵——采集者社會。

①在此社會中，人類以小規模的狩獵采集群體而存在，人類知識與狩獵采集實踐混為一體，科學沒有從生產中分離出來，而是以萌芽形式存在著。

②在“準勞動”的過程中，人們依靠自己制造的石器、木器等工具，在住地附近收集可食用的野生植物和獵取動物（包括水生動物）。這時的人類已經發明了人工取火的方法。

③人類主要依靠自己的肌肉力量來與環境抗爭，應用簡單的石器工具進行狩獵和采集活動，獲得自然界現成的產品；生產基本上只有人的生產和環境生產，幾乎沒有物質生產。

（4）從大約1萬年前開始的新石器時代早期，人類開始進人原始農業階段。

①在這一階段，制造工具已逐步占據了主導地位，制造工具的質量、功能、數目與舊石器時代相比，有了質的進步。

②真正意義上的勞動也就出現了，人從動物界中分化、獨立出來，從事谷物生產和動物飼養。

③這一次革命的意義是重大的。它是人類對自然的認識有了一定提高之后的產物，是人類理性的體現。之后，手工業和商業開始繁榮起來，城市化過程開始了。

④青銅器的發明可看做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材料技術革命，文字的產生可看做是人類歷史上繼語言產生之后的又一次信息革命，對人類歷史的發展具有永久的意義。

（5）在農業文明階段，農業、畜牧業的生產是利用動植物的特性，創造適當的條件，強化動植物的生長機制，生產人類所需要的產品。

①使用的物質資源主要是水、陽光、土地，使用的能源是可再生能源，如風力、水力、畜力等，所使用的工具是金屬犁。由此決定了這種生產方式主要是“生物型”生產，對環境的影響不大，況且那時的環境包容力又強，所以在那一時期，人與自然的矛盾沒有激化，人和自然的關系總的來說是和諧的。

②和諧之中也有不和諧之音。農牧業生產沖破了自然食物對人類自身發展的限制。人口數量的增長引起的一個直接后果就是增加了人類對自然資源的需求。不僅如此，冶金術的發明使人類對大自然提出更多的要求，通過勘探、采掘、冶煉和鍛造，人類開始了對不可再生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同時也造成了環境污染。從歷史發展的角度看，“冶金術的發明潛藏著人類可能到工業革命之后將大規模地使用機械化技術，產生對生物圈的毀滅性威脅的危險”。

2早期瑪雅文明的崩潰

（1）崩潰的過程

在古代，地處現在的洪都拉斯和危地馬拉一帶，出現了早期的瑪雅社會，建起了庫班城市。公元550年，在城市中心周圍的瑪雅人口大約是5000人。隨著庫班河谷的土地被開辟種植莊稼，周圍高地上的本土硬木和松樹被砍伐作為燃料和建材，人口數量增加了。到公元850年，庫班人口增加到約2萬。但是，隨著森林砍伐的繼續，亞熱帶降雨嚴重侵蝕了農業用地土壤，生產能力下降了。到公元1000年，人口下降了1／2，到公元1250年，整個定居點被廢除了。

（2）崩潰的原因

考古學家發現，從瑪雅社會巔峰期和崩潰期抽取的土壤內核里很少有樹的花粉，這表明那一時期的森林砍伐非常徹底；而且考古學家還發現，居住地存在被侵蝕區域的泥石流覆蓋的證據。這就是說，對森林的處理失當，直接加速了當地土壤的侵蝕。這正是早期瑪雅文明崩潰的基本原因。

3工業文明時期人與自然的關系

“自然一詞有兩個主要含義：它或者是指事物及其所有屬性的集合所構成的整個系統，或者是指未受到人類干預按其本來應是樣子所是的事物”。前者指的是“自然事物的總和”，后者指的是“自然的本性”（天然的、自生的、自在的、符合本性的）。

（1）在機械論哲學和科學的作用下，自然的歷史性和復雜性被簡單取消，自然成了一個沒有經驗、沒有情感、毫無靈性、呆板、單調的存在，不具有自我維護、完善自身的功能。

（2）人類成了一個神性的、無畏的存在。自然在人類面前不再神秘，人類在自然面前也不再畢恭畢敬。

（3）由于自然客體沒有內在價值，只有使用價值和工具價值，所以它就沒有資格獲得道德關懷，而只是一個完全按照人們的目的被加以利用、改造、操縱、處理、統治的對象，成為人類達到目的的工具手段。這從實踐和價值兩方面造成了人與自然的對抗。

（4）與自然祛魅相對應，對于人類，由于文藝復興運動的興起，近代科學革命、技術革命、工業革命的發生，人類認識、改造自然和人類社會的能力的提高以及人類取得的成就的增大，人類的主體性被發揚光大了起來。

4由“我思故我在”開始對主體性的確立

（1）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首先確立了精神性主體的存在。他認為，具有自我意識和自由意志的主體，可以擺脫機械決定論的支配，認識把握物質世界的本質。康德的“哥白尼革命”又把人的主體性提高到了為自然界立法的新高度。而黑格爾的“實體即主體”思想則把人的主體性推崇為推動世界自我展現、自我認識的“絕對精神”。

（2）人類理性具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威，作為主體的人成為科學知識、政治價值和道德法則的最終依據。

（3）對人類主體性和理性的強調本身沒有過錯，這可以看做是人的解放和成熟的一個階段。但是，不可否認它是有內在欠缺的。

（4）在人與人的關系上，主體性的載體“主體”可分為三類：個人主體、群體主體和人類主體。由此，主體性也可分為三類：個體主體性、群體主體性和人類主體性。他們都是在個人或個人主體的基礎上，并且都是在相對于社會以及自然客體的情況下形成的。這三種主體性的張揚不利于環境保護。

（5）個體主義的張揚與個人主義、利己主義緊密關聯。由此導致個人與個人、個人與社會、個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緊張性甚至對立。

二、人類中心主義

1古代人類中心主義

（1）自然目的論

自然目的論是一種最古老的人類中心主義。古希臘百科全書式的學者亞里士多德就明確提出，植物的存在是為了給動物提供食物，而動物的存在是為了給人類提供食物，由于大自然不可能毫無目的毫無用處地創造任何事物，因此，所有的動物肯定都是大自然為了人類而創造的。也就是說人“天生”就是其他存在物的目的。

（2）神學目的論

神學目的論是歐洲中世紀基督教世界觀的一個主要組成部分。它認為人類不僅在空間方位的意義上位于宇宙中心，而且也在“目的”的意義上處于宇宙中心。人為神而存在，萬物為人而存在。人是大自然的主人，而非其成員，它明顯高于其他事物，可以對大自然進行絕對的、無條件的統治。

（3）靈魂與肉體二元論

提出靈魂與肉體二元論這種觀點的代表人物是笛卡爾。在他看來，人是一種比動物和植物更高級的存在物，人不僅具有軀體，還擁有不朽的靈魂或心靈，而動植物只具有軀體而沒有心靈，只具有物質的屬性：廣延、體積、重量、形狀等，而沒有精神的特征，充其量只是一架自動機，與無生命的客體并無區別。因此，那種認為人們應同情動物的觀點是錯誤的，人們完全可以把動物（更不用說植物了）當作機器來對待。

（4）理性優越論

古代人類中心主義的最后一種形式是理性優越論。根據啟蒙的傳統，理性是人的本質，是人之為人的根據。正是理性使人高于其他存在物，將自己從萬物中區別開來，凸現于自然界，形成類的意識，建立起獨立性和自主性，以自己的行為認識并改造著自然，體現著創造性和對自由的追求，完善著自我。

2近代人類中心主義

近代人類中心主義認為，非人類存在物只具有工具價值，不具有內在價值，不是人們倫理體系的原初成員，道德只與理性存在物有關；用道德原則調節自己行為的能力是獲得道德權利的基礎，非人類存在物不具有理性和道德自律能力，它們沒有道德權利；人類有權絕對支配、統治、處置自然，只要這樣做不損害他人的利益。

（1）為所有人所具有的某種特殊屬性并不存在，人類完全可以將人類作為非人類存在物的道德代理人，承擔起維護它們的道德權利的義務，對它們施以道德關懷。

（2）“只有人才有權作為道德代理人和道德顧客”是人根據自己的屬性和其他存在物的屬性定義的。

（3）從人類歷史的發展看，道德進步的過程同時也是道德關懷的對象不斷擴大的過程。

（4）從人所具有的某種特殊屬性，如理性等并不能必然地得出人類不應該給予非人類存在物以道德關懷的結論。

3現代人類中心主義的理由辨析

現代人類中心主義主張，自然沒有內在價值，一切以人類的利益和價值為中心，以人為根本尺度去評價和安排整個世界。他們認為人類中心主義是不可拒斥的，現代人類中心主義對于人類保護環境來說是必要的。理由如下：

（1）環境問題的產生正是人類沒有堅持以人類為中心，而是奉行個體中心主義和群體中心主義的結果。現代人類中心主義主張不同的利益主體要超越自身的特殊利益，以人類整體的、長遠的、共同的利益為根本尺度，以人類為中心。

（2）人和地球上的動物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和動物都具有利己性，這是生物生存下去的理由和根據，也是其生命力的表現。人類的任何主張和行為是不可能反人類的，人類總是要維護自身的利益和生存。人類無論是在內在價值還是在基本利益上，都不可能與動物平等，而是要高于動物，人類中心主義是走不出的。

（3）人所提出的任何一種環境道德，都是人思考出來的，都是屬人的道德。

（4）環境問題是人類造成的，也要由人類來解決。為此，就必須充分發揮人類的主觀能動性、創造性，必須堅持人類中心主義。否則，人類認識和改造自然的活動就會失去意義，價值的指向無法展開，保護環境就喪失了內在動力。

（5）現代人類中心主義所關注的是全人類的整體利益、長遠利益，而不是那種狹隘的、近視的、極端的功利主義，其最終落腳點是人，由此才能夠解決環境問題。

4現代人類中心主義存在著比較嚴重的缺陷：

（1）現代人類中心主義將人類的利益作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根本尺度，這仍然是一種人類中心主義的觀點。

（2）現代人類中心主義從人類的利益和價值出發去對待自然，并不是將人與自然平等看待，這種人與自然之間的不平等關系必然加強人類之間的不平等關系。

（3）在實踐層面上，現代人類中心主義從人類的利益和價值出發去保護自然環境，縮小了自然環境概念的外延，將自然環境限制在了人類的環境之內。

5“非資源物質”的權利

以土地的保護為例，真正在市場上售賣、做飼料以及食品或用于其他經濟用途的生物種類比較少，可能還不到生物總數的5％，而其他土地群落的大多數成員就沒有通常意義的市場經濟價值。如果從人類利益和價值出發去保護土地，那么該土地群落上的大多數不具有市場經濟價值的成員就不能得到有效保護。但是，這樣一些缺乏經濟價值的自然要素，如沼澤、沙丘及荒漠等是土地群落正常運行所不可缺少的，必須對它們加以保護。否則，將會影響生物群落的完整性而使之趨于不穩定。

三、非人類中心主義

根據上面論述可知：人類是應該超越現代人類中心主義的。可以說，這是—種話語的轉換。西方環境倫理學正是沿著這一思維邏輯逐步擴大其道德關懷的對象并走向非人類中心主義的。這樣的環境倫理學，稱之為“非人類中心主義的環境倫理學”。

1動物解放權利論

（1）動物解放論標榜的是邊沁的功利主義，其代表人物是英國倫理學家辛格。功利主義倫理學內含兩個基本原則——平等原則與功利原則。

①平等原則指的是應該平等地關心每一個人的利益，原因在于每一個人都擁有感受苦樂的能力。邊沁和辛格認為動物理應與人類一樣享有道德上的平等，人類必須平等地考慮動物的利益（因為平等原則所關心的正是利益）。

②這里的平等是一種道德觀念，而不是有關事實的論斷；是一種倫理規范，而不是一種事實上平等的要求。

③動物解放論者雖然主張要平等地關心所有動物的利益，但他們并不認為人們應給予所有動物以相同的待遇。相反，他們認為，人們應根據動物的感覺能力和心理能力的復雜程度，區別地對待它們。這樣做的理由是基于功利原則：在任何一個特定的環境中，道德的正確行為都是那些能帶來最大功利的行為，即選擇那些能帶來最大利益總和的行為。　 

④對于人和動物，當人的利益與動物的利益發生沖突時，在其余情況相同的條件下，那種為了人的利益而犧牲動物的類似利益的行為在道德上是允許的，但不能為了人的邊緣利益而犧牲動物的基本利益。

（2）動物個體的權利可以被侵犯的條件

①對該個體的權利的侵犯將阻止（而且是唯一現實的阻止方式）對其他無辜個體的更大傷害。

②對該個體的權利的侵犯是一系列措施中的一個必要環節，這些措施將從總體上阻止（而且是惟一現實的阻止方式）對其他無辜個體的更大傷害。

③只有侵犯該個體的權利，人們才有希望阻止對其他無辜個體的更大的傷害。

④上述條件從質的方面規定了侵犯個體（人或動物）的權利的邊界。但在現實的道德生活中，善善相傷、惡惡相權的情況也時有發生。為此，動物權利論者又提出了兩個原則作為補充。

a．傷害少數原理：如果人們必須要在踐踏少數無辜者的權利和多數無辜者的權利之間進行選擇，而且每一個相關的無辜者所遭受的都是大致相同的傷害，那么，人們應當選擇踐踏少數無辜者而非多數無辜者的權利。

b．境況較差者優先原理：如果人們必須要在踐踏多數無辜者的權利和踐踏少數無辜者的權利之間進行選擇，而且，這種踐踏給少數無辜者所帶來的傷害將使它們的處境比多數無辜者（也遭受類似的傷害）更糟，那么，人們就應選擇踐踏多數無辜者的權利。很顯然，這一原理不同于功利主義的注重功利總量的原理，而有些類似于“惠顧少數不幸者的原理”。

2生物中心主義

（1）法國學者史懷澤第一個從倫理學高度提出了尊重生命的倫理學思想。他認為，以尊重生命為基礎的倫理信念是所有生命與人享有平等權利主張的倫理學基礎。一切生命都是神圣的，它們之間沒有高低等級之分。那種認為人在自然界中處于最高地位的觀念，只是人們對生命進行的主觀的等級劃分，沒有任何依據。

（2）現代生物中心主義的代表人物保羅·泰勒在1986年完成的《尊重大自然》一書中，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生物中心論的倫理體系。

①如果人們能夠不借助其他事物麗言說對一個事物產生或好或壞的影響是有意義的，那么這個事物就有其自身的好。

②凡能夠被損害或能夠獲得利益的事物都有其自身的好。

③所有有生命的個體都是擁有自己的好的實體。

④如果一個實體有自身的好，那么它就具有固有價值；而說某物具有固有價值，就是說該物的好被實現了的狀態比沒被實現的狀態好。這與人類對它的評價無關，也與該物實際上是否增進或減少了其他事物的好無關。

（3）泰勒關于尊重生命應該遵循的原則

①不傷害原則。

②不干涉原則。

③忠誠原則。

④補償正義原則。泰勒列出了幾種補償的具體方法：

a．在個體受到傷害但沒有致死的情況下，補償原則要求使個體恢復到以前沒有被損害時的狀態。

b．如果致死了，則要求代理人對個體處于其中的種群或共同體作出某種形式的補償；如果某個種群被損害了，則要求對種群剩下的個體作永久性的保護。

c．如果一個生命共同體被整個地毀滅了，無法對其作出補償，那么，可以通過保護另一個與其相類似的生態系統而作出補償。

⑤當四條原則之間發生沖突時泰勒認為：不傷害原則是最高的，人們對自然的最基本的義務就是不要傷害野生生物。當沖突不可避免時，如果能夠對生物產生很大的利益，并且干涉或破壞信任不會造成嚴重傷害時，忠誠和補償的原則高于不干涉的原則，補償的原則高于忠誠的原則。

⑥尊重其他生物有時會與維護人類的價值和權利發生沖突的五條優先原則：

a．自我防御的原則。

b．對稱的原則。

c．最小傷害原則。

d．分配正義的原則。

e．補償正義原則。

3生態中心主義

（1）生態中心主義的含義

受生態學思想的啟發，生態中心主義（包括大地倫理學與深層生態學）認為人類是生態系統、生物圈和生態過程中的有機組成部分，理應遵循生物共同體的行為規則，平等地對待其他成員。一種恰當的倫理學必須從道德上去關心無生命的生態系統、自然過程以及其他自然存在物。環境倫理學必須是整體主義的，即它不僅要承認存在于自然客體之間的關系，而且要把物種和生態系統這類生態“整體”視為擁有直接的道德地位的道德顧客。因此，與動物解放權利論和生物中心主義相比，生態中心主義更加關注生態共同體而非有機個體，它是一種整體主義的而非個體主義的倫理學。

（2）深層生態學與淺層生態學與深層生態學主要觀點比較：

四、人與自然協調發展的可能性

1人的主體性不可消解性

（1）人的主體性在社會領域和自然領域的張揚，使得人成為宇宙的中心和世界的中心。人的自我被肢解了，完整意義上的自我被異化得支離破碎。這本身影響到了人類的生存，無情地報復了人類，產生了嚴重的反主體性效應。人類以及主客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必將導致人類在認識和改造自然時造成人與自然關系的外在對立性，必然通過各種方式引導人們去達到對客體（包括自然與人）的控制和征服，從而造成了環境的破壞。而環境的破壞又必然導致對人的壓迫，阻礙人類社會的發展，造成主體性的異化。主體自身的異化是在主客體關系中發生的，是主體的主體性的喪失，是主客體地位的倒置。在這里，出現了客體反主體化的現象。為此，需要反思人類的主體性，走出主體性的誤區，以利于環境保護。 

（2）對人主體性消解的流派

①結構主義是從語言人手消解人的主體性的。在他們看來，由于語言從其內在結構講，是一個無“主體”的系統，因此，不能想當然地把主體視為第一性。人是語言的產物而非發明者，人僅僅是語言的一種結構功能，主體本身是由語言確立的。

②后現代的解釋學則從文本出發消解主體。針對傳統解釋學對解釋主體的主動性和決定性的強調，后現代解釋學認為，并不存在在解釋之先或不依賴解釋而存在的“自我”。

③拉康、德勒茲等人從精神分析人手否定人的主體性，詹姆遜從歷史主義的觀點否定主體性等。

④總之，盡管后現代主義者否定人的主體性的理由不同，批判的強烈程度也不同，但他們在一定意義上都是在宣布“主體的死亡”。在他們看來，現代主義的主體不過是一個神話，這種主體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3）激進的后現代主義

①激進的后現代主義摧毀了作為中心的、理性的、絕對的、封閉的主體觀念，消解了近代以來主客二分的對立，進而倡導一種多元的、即此即彼的思維方式。

②人們應該看到，后現代主義在把人邊緣化的過程中，打倒了一個中心卻又悄然樹立了另外的中心。

③激進的后現代主義哲學否認主客二分以及主體的存在，取消人在對象性活動中的主體地位和主體性，否認主體性學說在認識論發展史上的理論意義以及積極作用，必然會走向消極主義的預成論和宿命論，回到古人主客不分的蒙昧狀態。

2自然的內在價值

（1）自然中的某些事物或生態系統具有主體性從而具有內在價值。人類沒有理由認為自己的主體性是全世界惟一的主體性。如果認為只有人類具有主體性，也就是承認人類已經成為自然進化的“終極”宇宙的中心。但是，從廣闊無限的時空尺度看，自然進化完全可能產生出比人類更高級的生命形式。因此，各種形態的人類中心主義認為只有人類才具有主體性和內在價值的觀念是錯誤的。

（2）將自然的一部分看作具有一定的主體性，為人類徹底克服人類主體與自然客體之間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創造了條件。它們是“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用來實現人類主體的目的的手段。這是自然的內在價值概念。它是客觀的，一定程度上不依賴于人類主體的存在，是由它的內在屬性所決定的。

3重構主體性，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

（1）環境問題的造成不在于承認人類相對于自然的主體地位，而在于人類過分張揚了人的主體性，使之具有了不恰當的內涵。

（2）現代性的主體性是片面的、狹隘的、走向極端的或者未被充分發展的，忽視了作為主體自身的自發性、我為性和受動性，忽視了自然也有主體性的一方面。真正的主體性的發揮是在確證人的主體地位的前提下，充分發揮人的主體性，通過人的能動活動，使客體按照人的內在尺度和物的外在尺度發生改變，使自然界、社會、群體、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以及人自身獲得更全面而又和諧的發展。

（3）協調人與自然關系的原則

①要強調主客體之間的內在關聯性。

②要承認主體性是自主性與依附性、能動性與受動性的統一。

③要承認交互性的主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