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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來日方長,到最后變成了后會無期

我們總是以為來日方長,

可一不小心都會變成后會無期。

01

桌子坐在來賓席上,五味雜陳地看著臺上新人滿心歡喜地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喝著交杯酒。

臺上那個被人們稱為新郎的男人是她談了七年的男朋友。他們跨過了異地戀,卻還是難逃七年之癢。

分手的時候,他問:“我結(jié)婚你來嗎?”

她低頭笑笑,回了聲:“一定去。”

為了那個“一定去”,兩天前身在上海談項目合作的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冒著被辭退的危險,請了兩天假,從上海飛到了成都。

她說,這一次她不想再錯過了。

所以,幾個小時后,她就拉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他的婚禮嘉賓席上,苦笑著看著自己愛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用力地和另外一個女人親吻。

他的婚禮上鋪滿了玫瑰花,那是戀愛時他曾看著上海的街頭,舉著右手對她許下的承諾。

還未來得及回味,他就走到了桌子旁邊,舉著酒杯,擠出兩個小酒窩,禮貌地說:“謝謝你能來。你能來,就是對我最好的祝愿。”

很久很久以前,桌子覺得人生最美好的是相遇。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其實最難得的是重逢。

02

陳哥是桌子同屆不同學(xué)院的校友。

初入校園時,天性活躍的桌子加入了很多社團,她與陳哥也因此結(jié)緣,成為象牙塔內(nèi)無話不談的朋友。

大二那年,桌子談了一場傷痕累累的戀愛,對方是個心理扭曲的人,在分手時放出了很多狠話。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孤立無援的桌子誰都沒有通知,打算一個人扛過難挨的日子。

可是,打算扛過和能扛過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那段時間,因為分手的事情,一米六的桌子常常被一米八五的壯漢堵在寢室門口。

而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從來不會逃課的桌子一度缺席課堂。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消息的陳哥,第一時間趴在有裂縫的窗臺上打了電話,說了桌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他說:“桌子,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干什么?”

“我打不過他,至少可以被他打。”

的確。

身高一米七都不到的陳哥,確實不是“變態(tài)男”的對手。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自覺地承擔(dān)起每天陪伴桌子的任務(wù)。他說,這都是朋友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誰知,這樣的陪伴,一陪就是四年。

四年的時光里,他的身份也從桌子的朋友變成了男朋友,要結(jié)婚的那種。

那段時間,陳哥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睡不著的深夜構(gòu)想他的將來,他和桌子的將來。

他說,將來他們的婚禮要鋪滿桌子最喜歡的玫瑰花瓣;他說,將來他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說,將來他們要住大大的房子。

陳哥說了很多,其中說得最多的還是畢業(yè)就結(jié)婚,在拍畢業(yè)照的時候也要拍婚紗照。

他想得很好,可這些都在畢業(yè)那天成了泡影。

因為,關(guān)于將來,他和桌子的規(guī)劃完全不同。

03

為了有更好的發(fā)展,拿了畢業(yè)證后的桌子想要去上海,親身體味人生的百態(tài)。但是,喜歡安逸的陳哥卻不愿意。

所以,兩人在爭吵過無數(shù)次以后,終于達(dá)成了共識——陳哥留在成都,桌子去上海。過幾年,兩個人再會合。

分開很容易,會合卻很難。

輕易分開的兩個人,跨越這幾千里的距離,在剛開始時還經(jīng)常語音、電話、視頻。偶爾,陳哥也會對桌子說說現(xiàn)在生活的溫馨,桌子也會對陳哥抱怨生活的壓力以及生存的不容易。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之后,兩個人的聯(lián)絡(luò)因為各自的忙碌開始減少,甚至有時候,桌子會覺得和陳哥語音是一件非常浪費時間的事情。

因為放在她桌子上的除了策劃就是活動材料,日復(fù)一日的高強度工作讓她常常忽略了幾千里之外還有一個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也許是高估了他們的關(guān)系,也許是太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桌子,鮮少維護她和陳哥之間的愛情,只是放心地任其發(fā)展。

她以為他們會順理成章地結(jié)婚,卻在來上海幾年后被迫突然走到了分岔路口。

她沒有想到,幾年后陳哥會專門從成都飛到上海,坐在她對面,問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

桌子坐在咖啡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灑滿一地的陽光和周圍步履匆匆的人群,過了幾分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陳哥笑了笑,起身背對著她時問了最后一句:“我結(jié)婚你來嗎?”

桌子沒回答,在心里默默地回應(yīng):一定去。

04

幾年后,她冒著被辭退的風(fēng)險,不遠(yuǎn)萬里地來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只是不想再一次錯過。

只不過,她強忍著眼淚看著精心布置著漫天遍地玫瑰花的婚禮。

新郎敬酒的時候,喝下整整一杯酒的桌子,恍惚之間仿佛聽到陳哥俯下身的那句:“曾經(jīng)真的很希望我身邊是你。”

一瞬間,忍了半天的眼淚還是噴涌而出。

其實,她也真的希望站在他身邊,穿著白色婚紗,笑容灼灼拜天地、敬酒的女人,是自己。

世間最無奈的事情是重逢。

那些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都會在重逢時從心底里驟然響起。

只是你要忍住想要擁抱的沖動,想要親吻的沖動,面帶笑容,中規(guī)中矩地說一句:“過得好嗎?”

所以說,遇上就要懂得珍惜,不要在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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