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眸色暗了一瞬，心里有些說不明的意味。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聽到齊霆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話吧。

“你不必如此。”

齊慕對于齊霆突然而來的關心還是不大適應，習慣了寒冷的人突然得到渴望已久的溫暖，她心中實在百感交集。

何況，這六年都過去了，他的眼中向來看得見的只有齊修遠和齊漣二人，她和齊綰永遠都是被忽視掉的那個。

齊慕深吸了一口氣，一側的齊霆看著她那和云璇八分像的側臉心中一痛。

他這六年，錯失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不緊虧欠阿璇，更虧欠她和他的孩子。

如若當年，他，他沒有服下絕情蠱，今時今日，他和慕兒的感情是不是有所不同呢？

至少慕兒不會恨他入骨吧。

可是，如若不服下絕情蠱，只怕如今的齊府早就歸于塵埃了吧。

兩難抉擇，他又不得不選。

或許一切皆是天意，或許一切從他踏入落云族的那一刻開始，結局便已經注定了。

他和阿璇天人永隔，他在這塵世苦苦掙扎，只因還有她和他未盡之心愿尚未實現。

“慕兒，父親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我糊涂了六年，是時候該清醒了，我只希望你往后的歲月平安喜樂。”

“如今的時局越來越亂了，答應我，這區區的丞相府也不值得你留戀，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丞相府自顧不暇不能保全的地步，我希望你可以摘的干干凈凈。”隨即，齊霆從衣袖中拿出一件物件，交到了齊慕手上。

齊慕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令牌，齊霆的聲音接著響起。

“必要時刻能保全你，收著吧。”

厚重的手感逐漸傳過來，齊慕握緊了手中的令牌，微微點了點頭。

……

齊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丞相書房，只知道她離開時天色轉暗，雀鳥歸巢。

自那一日起，丞相府的格局悄然變了。

慢慢的，丞相府出了一位新的主人。

三小姐齊慕。

丞相齊霆自醒來后，如變了個人般對齊慕十分愛護，用膳時丞相親口下令與其同食。閑暇時也多由齊慕陪著。

就連一向受寵愛的齊漣也瞬間失了寵愛。

“這三小姐最近可是大出風頭。一個庶女，居然隱隱有超過大小姐的架勢。”

“這誰說不是呢，丞相如今最為看重這位三小姐，丞相府誰人不曉。我看若是三小姐是男子的話，只怕，這齊府的家業也要傳給她了吧。”

“不至于吧。大公子驚才絕艷。怎么看治理齊府都名正言順，況且，大公子又是嫡出，依我看，就算這三小姐是男身，那也不可能比得過大公子的。”

“唉，這你就不知道啦吧，這三小姐已故的母親可是丞相的摯愛，當年帝京誰人不知，若不是去的早，以咱們丞相的權勢和對那位云夫人的寵愛程度，這丞相夫人是誰那還真的不一定。自然，這誰嫡誰庶就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