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站在眾人外面，靜靜看著這樣的場面。

“咳咳咳。”

里面的齊霆咳嗽了兩聲，看著圍著的人一臉擔心的樣子，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們都先出去吧。”齊霆道。

大夫人看了丞相一眼，對眾人示意。

“丞相才剛醒，讓他好好休息吧，咱們都先出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齊漣看了一眼齊修遠，跟著齊修遠朝門外走去。

“齊慕留下。”

齊霆冷不丁的開口說道，齊慕步伐一頓，轉過身來。

齊修遠剛走到門口，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齊慕，齊慕會給他一個眼神。

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齊霆讓她留下做什么？不知為何，齊慕心里莫名的竟還有些緊張。

待一眾人都出去，書房里瞬間冷落了不少。

齊慕看著齊霆，想著要不要說句什么。

但那句“父親”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就這樣，氣氛凝結著。

最終還是齊霆率先開了口。

“你叫齊慕對吧，傾慕的慕。”

他的語氣少有的柔和，和他以往冷硬的語氣大有不同，落在齊慕耳朵里，齊慕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愣了一瞬，點了點頭。

齊慕，傾慕的“慕”

她看著齊霆，不知道他為何要這么問？

齊霆緩緩嘆了口氣，看著齊慕道：“你和你母親有八分相似。看著你，我總能想起些過往的時光。”

突然，他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胸腔劇烈的顫動著，手指緊緊抓住手中的綢被。

不知為何，他像突然老了十歲般，自從這次醒來，齊慕隱隱覺得齊霆的精氣神大不如以前。

隱隱有遲暮之感。

齊慕終歸于心不忍，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幫他順了下氣。

齊霆喘了幾口氣，嘆道：“人老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以前了，就連記憶都有些記不全了。”

他嘆著，繼續道：“其實這幾年我一直覺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卻一直都想不明白，直到前幾日做夢，輾轉間一直夢到一個女子，才驚覺自己丟了什么。”

“阿璇啊，我怎能把你忘了呢。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所以這些年你一直不肯來夢里見我，是對我的懲罰嗎？”

他喃喃自語的臥床悲傷，齊慕站在他身側竟覺得手足無措。

齊霆他……

世人可曾見過他這幅模樣。

這版懺悔，這般脆弱的模樣。

他嘴中喃喃著母親的名字，齊慕心中微痛，想到了絕情蠱的事。

齊霆，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中了絕情蠱，他剛才說自己忘了母親，怕也是因為絕情蠱的緣故。

絕情蠱，絕情斷愛。

會忘了自己深愛的人。

所以說，齊霆并不是不愛母親，而是太愛了。

這么多年，他都是懷著對母親的愧疚？

齊慕心中酸澀，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齊霆絕情蠱的事。

隨即，齊慕的衣袖被齊霆拉了下，齊慕垂眸看去。

聽到了齊霆喚她“慕兒”

他說：“慕兒，你是我和阿璇的孩子，這么多年是我齊霆虧待你了。這幾日我連連做夢，回憶到許多往事，才發覺這幾年來一直對你不管不問。是父親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