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校長劉啟明突然召集全體老師在會議室開會。會上，主要說了兩件事兒。

一件事情是，教育局通知，籽瓜子馬上就到了收購的季節(jié)，要求農(nóng)村各學校，用一個月的時間，把每位學生上交學校一百斤籽瓜子，支援教育的工作完成了。所以，劉啟明要求，班主任們必須盡快通知家長，從下個星期開始，就可以向學校交納籽瓜子了。

有人問“家里有兩個三個學生都在咱們學校讀書的咋辦？”

劉啟明回答：“讓村委會出證明，每生按50斤上交。”

第二件事情是，為了搞好勤工儉學工作，學校仍和去年冬天一樣，要求每位學生交納豬肝和豬小腸各一副；兩個學生都在中學讀書的，和去年一樣，按一個人交。

開完會，周遠程才聽老師們議論；說學校去年和一個販子合作，讓每個學生上交一副豬肝和豬腸，作為勤工儉學項目。那販子以每副五塊的價格收走，販到天津、BJ那些大城市去賣。

之所以要定這樣一個項目，是因為農(nóng)民家家都養(yǎng)豬；冬天，上凍后，豬肉能凍住了，家家都要殺一到兩口豬的。一副豬肝兒，不值幾個錢；農(nóng)民們?yōu)榱俗优x書，也不太在意這點東西。至于豬小腸，平時都是扔的東西，就更不在意了。去年這個事兒，沒遇到任何阻力，所以，今年繼續(xù)運行。

接下來的一個來月，幾乎每天都有農(nóng)民趕著驢車，馬車，開著小四輪車，來學校送籽瓜子。

那些一袋袋收上來的籽爪子，一開始，就那么堆放在兩個舊教室里；有天晚上，丟了兩包。然后，劉啟明就安排男老師每天晚上值勤，專門看管。

那些被安排看籽瓜子的男老師們，原本以為一個月后會拉走，沒想到，他們看了整整一個冬天，都沒見人來拉。結果，等學校放了寒假，幾個家住在學校附近的老師，又被安排接著下夜。直到第二年過完年，三月份開學的時候，那些籽瓜子才終于被拉走了。所以，為那些堆了滿滿兩個教室，近五百袋籽瓜子的安全，學校男老師被整整折騰了一個冬天。

不知道是王云主動向劉永河上交了那份在周遠程督促下寫出的檢查，承認了自己錯誤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總之，那次打架事件，并沒有開除王云，只是由劉永河批評教育了一頓，并把王云的父親王之民叫來，提醒他，以后要多與學校配合，加強對王云的教育；然后，由王云寫了一份再不打架，再打架就自動退學的保證書。最后，又要求王云的父親王之民在那份保證書上面簽了字。

之后，王云繼續(xù)讀書，并依然在放學以后，經(jīng)常來周遠程的辦公室坐一會兒；每次來，依然不空著手。不是帶點兒零食，就是帶包煙。

期間，周遠程還認識了初三年級的一個女生，她叫李娟。

李娟和王云在一個班，都是劉永河的弟子。

周遠程和李娟的接觸，是從呂霞組織國慶節(jié)文藝演出開始的。

呂霞是學校團委的書記，兼音樂老師，學校國慶節(jié)文藝演出的組織工作自然落在她的身上。

李娟是劉永河班里的團支部書記，而且歌唱很好聽，還是呂霞的一個表妹。所以，呂霞就把李娟當作她的得力助手，來協(xié)助組織那次文藝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