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李娟突然來找周遠程，說想請他在文藝演出上表演一個節目。

因為李娟經常來呂霞的辦公室，周遠程的辦公桌又在窗前，所以，透過窗玻璃，周遠程經?？吹嚼罹甑纳碛?，對她自然并不陌生。

周遠程不愿參加文藝演出這種拋頭露臉的事兒，便向李娟推托：“我一不會唱歌，二不會說相聲，三不會講笑話，真沒辦法表演，你還是找別人吧。”

“我聽說你朗誦的可好了！你就來個朗誦吧！”李娟馬上就說出了這件周遠程能干的事兒，很顯然，她是有備而來。

“你咋知道我會朗誦？”周遠程奇怪地問。

“我聽呂老師說的。他說你朗誦的可好了，就跟廣播里的朗誦一樣好聽！就是她專門讓我來請你的。另外，我聽你們班的學生也說你朗誦的可好了?！崩罹暾f出事情的緣由。

李娟這么一說，周遠程才想起一次上早自習，他聽學生念課文；念得實在不像話，就忍不住給他們示范了一段兒，指導了幾句。至于呂霞咋知道他朗誦的好，就想不起來了，便追問李娟。

“李老師說她好幾次都聽到你在辦公室朗誦，說你朗誦的就和收音機里的一樣。”李娟這么一說，周遠程隨即恍然明白，是他和呂霞辦公室之間這堵薄墻惹來的事兒。

周遠程暗想：“我每天從這邊兒能聽到呂霞的彈琴唱歌，同樣，呂霞自然也能從那邊兒聽到我無聊時，朗讀幾句詩詞的聲音?！?

李娟是個身材高挑，皮膚微黑的女孩兒，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笑起來很好看。這女孩兒不僅相貌長得不錯，而且情商也挺高，盡管周遠程拒絕的很明確，也很堅持，但她就是不肯離開，不斷找出各種理由，來說服周遠程，而且說話時，臉上始終掛著笑。

在磨了周遠程十幾分鐘，仍然得不到結果之后，李娟竟又跑到隔壁，搬來呂霞做她的救兵。在呂霞和李娟兩個人鍥而不舍的勸說下，周遠程終于抵擋不住，還是答應下來。

就這樣，周遠程在國慶節文藝演出時，朗誦了高爾基的那篇《海燕》。周遠程朗讀時，全場鴉雀無聲。當他把最后那兩句用深厚的嗓音讀完，全場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文藝演出一完，李娟就跑來向周遠程表達學生的反映：“周老師，你今天的朗誦，把我們全都震撼了！你朗誦的咋那么好呢？你能教教我嗎！”

在李娟的軟磨硬泡下，周遠程又攤上了教李娟誦讀的差事。以后，下午一放學，李娟就從教室直奔周遠程的辦公室。

有時，李娟進來，會撞見周遠程正拿了毛筆，在廢舊作業本上寫字；就又纏著周遠程，教她寫毛筆字。周遠程被她纏不過，也就一并答應下來。從那以后，李娟每天堅持來周遠程辦公室寫四十個毛筆字。

李娟悟性很高，不論誦讀還是寫字，沒多長時間，就練得有模有樣兒了。可惜，后來被人從中間作梗，沒有堅持練下去。

干涉這事兒的，是劉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