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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果愛,請深愛

一天晚上,我陪客戶一起到尊龍國際會所K歌。當時他們幾個都喝夠唱累,歪在長沙發上閑聊,這個難得的機會,我正模擬張信哲和劉嘉玲兩人不同的聲音唱著《有一點動心》,我喜歡挑戰自己的唱腔。唱到好的地方,他們應付性地鼓掌叫好,看得出來大家準備撒了。歌才唱到一半,他們中的一個叫道:“來,別跑啊,你倆正好情歌對唱。”我放眼望去,是一個高挑的女孩,燈光的渲染使我看不清她衣服的顏色,她定神看了看我,有些羞怯地轉頭要走,我叫她,她怔了一會,打量我,“好吧,我可唱得沒你好。”他們遞麥克風給她。

開始我們不知唱了一首什么歌,好像是毛寧跟誰的對唱,實在沒感覺。原以為他是我們之中某人的朋友,女孩告訴我,她本來在另一個房間,剛出去接電話,回來就走到我們房間了,待她坐下,才發現走錯了地方。唱完,我們聊了幾句,相視而笑。

“不然,唱剛才那首?”她提議道。

“是《有一點心動》嗎?原來你也喜歡這首歌。”

“是的!”

人海茫茫,知音難得,我求之不得,但愿不是她在附和,后來的表現,覺得她比我更迷戀這首歌。

我: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誰愿意有勇氣不顧一切付出真心。

我以歌聲開始對她發出邀請,她緊隨其后。

她:你說的不只你還包括我自己,該不該再繼續該不該有回應,讓愛一步一步靠近。

她的歌喉不錯,聲線穩,音色清越,不含雜質。

跟著歌詞里描述意境,彼此都很投入,她些許嬌羞,些許矜持,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掌聲不斷,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欣賞。

我:我對你有一點動心,卻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此時,我們凝視著對方,有點像柳永詞里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有親近,有離棄,有不舍,這一切,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看著我,燈光下,細膩質感的韓版服飾使得她曼妙身姿凸凹起伏,曲線玲瓏,目光嫵媚、柔情流轉……

她: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有那么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害怕愛過以后還要失去。

每個章節,任何段落,似乎都天然的精準,簡直連呼吸都是同一個節奏。

合:難以抗拒喔,人最怕就是動了情,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卻陷入愛里。

(音樂演奏)

不知何時,不知何故,我們的手握在了一起,當彼此都回過神來要打算放手的時候,卻有一股力量驅使著把手握得更緊……

三個月后

此時,暮色四合,燈火暗涌,對于喜歡夜生活的人,一天的時間才剛剛開始。

黑夜像潮水,淹沒了繁華都市,《有一點動心》的旋律正在靈魂深處輕唱,街燈輝煌,卻使我備感孤獨,我需要去尋找自己的舞臺。是的,尊龍國際會所,虎門一個高檔的娛樂場所,它中西合璧的考究裝潢,雍容華貴的中古氣質,柔和沉穩的燈光效果,時尚前沿的音效設備,加上風格獨特的人文圖畫,一直令我為之著迷。只有那個地方才配得上我們洗盡鉛華的純情。

很多時候,有意識地抵制它的誘惑,結果只證明我意志力的脆弱,我想,只是因為心存僥幸和希望,才使我往那個地方趕,驅車過去,七八分鐘的路程,于我卻是千里萬里,我期遇的人,似乎已經早早地等在那里,每次到達后,我就會知道,這是我一廂情愿的幻想,天性多情,我笑自己。

二十八歲的我,父母皆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而我在一家不小的公司任總經理,家庭背景和職場上的得心應手使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實力;而她,卻無情地搖撼了我的自信。盡管我很堅強,有一點點清高,少許憤世嫉俗,厭惡淺嘗輒止的都市愛情風習,更不屑方今盛行one night stand,所以對很多女孩的示好視而不見。

進入璀璨奪目的會所前廳,有服務生微笑著迎上來:“先生,請問去哪個房間?”看來她是新來的,往常我來的時候,細致周到的服務生會尊稱我的姓氏,并引我到“都會新貴俱樂部”。

我和她,來自不同的兩個世界,卻在一首歌里相遇。

打開房間,燈光開啟,服務生已經準備好我喜歡的飲品和拼盤。我想,一個人的演唱會,至少也應該有一位觀眾吧,其時,每次都是在這個時候,服務生的掌聲似乎會在不經意間響起,真是恰到好處。

平時我不太喜歡網絡歌手的歌,覺得他們的歌大多浮躁、嘩眾取寵而無實質性的內容,而《如果愛,請深愛》這首歌是個例外,我開唱道:

和你分開了這么久,你瘦了沒有?

是的,是分開了九十三天二十三小時二十分。

多想再對你關切的問候。

……

就這樣,無奈放棄你的手。

一次牽手,一次放手,卻不能再次握緊你的手。

回想在一起那么久,你愛了沒有?

你如影隨形,確實,我愛了你很久,也許你至今不知道,也許我今生不能再相遇。

想念曾在你身旁的守候。

在我心里,我一直守候著你,守候著這份愛,短暫一瞬,卻指向永恒。

你曾說以后,我們不說分手。

沒錯,你的眼神告訴我,今生相遇,從此不離不棄……

我只能傻傻等待奇跡。

這是我最最真實的感受,此時,淚水盈眶,無奈無助纏繞著我。

如果愛,請深愛。

唱變成了呼喊。

別讓我一人在風中徘徊,你是否明白,我們的現在,只為你一人等待!

如果愛,請深愛。

這是發自內心的深徹呼喚,想起她,因此特別的沉痛,誰能如我,一次牽手,便愛徹骨髓,希望人世間那些膚淺和虛假的愛情都灰飛煙滅。

別讓我再次被淚水掩埋,月光中映著我們的未來,希望你能再次接受這份愛……

我的臉頰已滿是淚水,音樂漸漸朝低處滑落,燈光色彩越來越暗,沒有掌聲,或許是服務生為我深情的歌唱所感動,她是我唯一的聽眾,是的,或許她體會到了我的全部感情,是她站在那里凝視著我。燈光再次燃起,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錯了,她,亭亭玉立,笑盈盈地望著我,臉上閃著淚光,有幽怨,有憐惜,有深情。我睜大眼睛,“這是在做夢嗎?”我不禁口心相問。

“這,不是夢,不知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不讓你一個人在風中徘徊。”

“真的是你嗎?”我叫。

沒錯,是她,果然是她。我走過去,忘了顧忌,抓住了她的雙臂:“為什么……”我要說的一切,因哽咽卡在了喉嚨,她伸手擋住了我欲啟的雙唇。

她深情地說:“因為我也不相信是真的,我千萬次地否定了自己,所以……但今晚,我還是來了。”

“相信我,絕對是真的,你讓我等得好苦!”我叫。

“我也是!”

“從此我們不再分開,好嗎?”我好怕再失去她。

“如果你愿意!”

“肯定了!”

掌聲嘩啦啦一片,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天,房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來這么多人。

一陣陣快樂的戰栗傳遍我的全身,她也激動得哆嗦不已,我再已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攬她入懷,讓彼此的胸口緊緊貼在一起,感受兩顆心的碰撞。

現在,燈光有節奏地次第閃現,《如果愛,請深愛》簡短的前奏已經響起,此時此刻,來自兩個陌生世界的男女,真正開始了共同的人生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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