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總是顧此失彼。在我豐收了美好的感情的時候，我的學業卻荒廢了很多，再加上我又酷愛了文學，感覺自己馬上就能成名一樣，整天故弄玄虛。天天還寫些連自己都看不懂的朦朧詩。當然，這更會占據我很大一部分的精力和時間，特別是新概念作文的興起，更激發了我一夜成名的興趣。其實我是想走捷徑，想通過文學，跟韓寒一樣改變自己的一生。

我的成績，一天不如一天了，本來底子就薄，再經過我這么一折騰，可想而知，我的思想越壓力越來越大。我每次回家都不敢正視父母，總生怕他們問起我的成績，特別是最怕母親對我好，每次回家看媽媽還特意為我做好吃的，我就有一種罪惡和愧疚感。時間長了，

壓得我越來越透不過氣，我感覺我自己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離爆炸點越來進。說來事也湊巧，在我高二分班的下學期我們校里的新宿舍樓蓋好了，讓所有在外面住在宿舍住的和舊宿舍住的全部搬進樓里統一管理。我最先揚言要堅持抗戰到底，堅決不搬，最主要的是一年還得交100多元錢，我最怕向家里要錢了，我已經欠家里夠多的了。我并借機從舊宿舍搬到了縣城同學的家里離學校也不遠，就這也被班主任頻繁的下搬回宿舍樓的通知。本來我就太多的壓力和想放棄學業，去盡快成名的念頭。最后經班主任過激的做法，把我這顆定時炸彈，提前引爆了。當我吃過晚飯，像正常一樣去上晚自習時，聽同學說我的課桌連書全被老師架出了教師，被扣了起來。班主任說，我不搬進宿舍樓就不讓上學了，什么時候搬遷什么時候才讓我進班學習。也沒有了辦法，我就跟班主任說，沒錢，得取錢，班主任同意了。

當我走出校門的那一刻，我恨透了班主任，恨透了這個社會，更恨透了這個世界，我心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拯救你，只有自己拯救自己，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的。我早就不想上學了。我不該拿著錢走后門上這個高中，我感覺自己真的錯了。我不應該為了父母違心的強迫自己熱愛學習，我應該勇敢的走我自己的路，即便錯了也不后悔。我甚至開始討厭痛恨父母起來了，我就像他們的一個傀儡，一切都在他們的指揮下行走。我受夠了，我再也喘不過氣了，我要反抗。我想到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所以，所以我要，我要爆發，我要向這個世界宣戰。

在大街上想了這些后，我決定自己去掙大錢，去成名，我再一次的想渴望走向社會。我感覺我這次是徹底的成熟了。可是我手中一分錢也沒有，第一步總得要從哪里找一個能使我逃脫的出口。我想了好久，我想到了，只要能借到10元錢我就能離開這個小縣城可以再次跑到安陽，到了安陽就好說了。我又能向誰借錢呢？這肯定不能向同學借，不然他們會知道的。我想到了同村的一個兒時伙伴，雖然不太熟，但是我聽說，他現在在衛校學習，我可以在他那里住一宿，然后再向他借10元錢言說回家拿了還給他。按計劃，伙伴相信了我，并留宿了我一夜，次日一早我就向他借了錢，開始了我的逃離計劃。就這樣，我瞞著所有人又搭上了去安陽的客車。這次我下決心是絕不走回頭路了，就算是死，因為我感覺，我已經不再害怕死了。

車很快，還不到中午就到了安陽，從客運車站出來，我直接就背著我寫的兩本詩集和一本同學借的精裝版的《浮士德》。我找了幾處印刷廠，他們都說成本太高，他們都需要很多錢，還有就是必須的經出版社審批，才敢印刷。我一聽他們提到錢，我就頭大，我在那里有那么多錢，我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錢呢？我分文沒有。在萬般無奈之下，我想到了南方，只有先去南方掙更多的錢，我才能出書成名。于是就去了火車站。但走到火車站看著別人，從火車上自由的上上下下。我想恨不得把自己改變成一只蒼蠅飛進車廂。我一分錢也沒有，我傷心極了。在候車廳里，后邊有一個女孩坐在我身邊，他問我去哪里，我說去南方。她說她去北方。后來她又問我干什么，我說是作家詩人，沒事去采風創作。她天真的信了，但是我多么想給她說實情，讓她幫幫我呀。是我的虛偽讓我沒有開出口，后來我看著她走進檢票口去登向了火車，走了。我傻傻的呆了好久。后來我想，發現只要能進了站臺就能上火車，于是就從候車廳出來，向北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個鐵柵門，我發現我能擠得過去，于是我就趁人不注意擠了進去，然后我就大搖大擺的混到了其他正準備等車的乘客隊伍里，正好一輛開往南方至漢口的車，正好過來并停了下來，我像其他乘客一樣毫不慌張的上車。門口是列車檢票員在車門口并沒檢我的票，我就這樣很順利的混進了火車。

我找座位坐下后，心里暗自竊喜，我感覺自己有了一線希望，雖然我不知漢口是個什么地方，但是我想一定會很遠，肯定能到南方的，反正只要離開，遠遠的離開家鄉就行。這樣我很幸運的乘上了火車，雖然我并不知我的下一站是哪里，但是我知我想要什么，所以有了這向未來挑戰的激情斗志，我就什么也不怕。車啟動了，我的心也跟著正式的啟動了，我望著窗外，我的心一點兒也不后悔的。揮別了站臺之后，火車很快就飛奔了起來，雖然這是我生來第一次坐火車。但是我一點兒也不激動，我倒是充滿了心虛，我怕一會兒被人抓住，然后把我送到派出所，那樣我就慘了，到時候爸爸媽媽會更加恨我的，他們肯定會更加的對我傷心失望，所以我是絕對不能落網的，在我還未成就大事業前所有熟悉的人是不能知道的。

火車在期間，后來又又停靠了幾站，隨后就是又很快的走了，我看沒有人查票，心也就慢慢的放了下來。可還沒過一會兒，我就看有兩個乘警在查票，于是我就趕緊離座向車廂前頭走，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我向前走了幾節車廂，本來想躲在廁所里。廁所不是被鎖著，就是里面有人。我很著急，在情不得已下，我看到燒鍋爐房門口開著，我就進到了里面，關了起來。那里面空間很小，剛好能容下我一個人。我在里面關門時，外面的乘客用那異樣的目光看我。我在里面躲了一會兒，門還是被乘警打開了，那個高大兇狠的乘警罵了我一頓，并還用隨手拿的文件夾子朝我頭上打了一下，并怒吼著說，前面等著。沒辦法，我只好乖乖的出來，順著車廂往前走，等待乘警的處理。在過道里走著走著，我不死心，于是我就又大膽的向后看了看，見那個乘警又開始查別人的票了，根本沒在我身后趕著我，于是，我就趁他不注意時，躲進了一個正好開著門的廁所。在廁所里我蹲了好長時間，最后才終于鼓足勇氣，從廁所里面出來，這時乘警早不再了，于是我就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但總感覺自己是一個逃犯。后來就自己安慰自己，反正讓他們逮著一回了，也不怕逮了，隨便他們怎么樣吧，我就抱著這樣一個念頭，漸漸安心的坐在那里。沒想這一坐，我又過了鄭州，過了南陽而且還順利的出了河南，進入湖北。在這期間沒有一個乘警來車廂查票。在忐忑的情況下。

無心欣賞外面的風景，但是我看到山水風景時還是感到非常的欣慰，也許那不經意的風景，安慰了我沿途孤獨的心靈，使我感受著生命的存在與美好。就在這樣復雜的心情下，我不知火車又飛奔了多遠，走到了哪里？我聽說，這列車終點站是九江，我不知九江是個什么地方，我真希望他是廣州的某個地方，或是離廣東很近，因為這樣我就能直接到達我想到達的地方了，如果是那樣那么我就太幸運了，不費吹灰之力，身無分文的一下子跑到了廣州，這將會成為我人生史上的一大奇跡。

就那樣一站又一站，車廂里人越來越少，起初滿滿的一車廂人。一站一站的乘客剩下寥寥無幾了，車廂剩的人越少我就越心虛。我越來越怕列車員或乘警，每一次從我身邊經過，我怕他們注意到我，忽然問起我的車票。我就努力想了一個辦法，一旦他們再問我，我就說車票丟了，他們也拿我沒辦法，想到這個方法，我才壯起了膽子，再也不怕他們每一次從我身邊經過了。

我不知火車飛奔了多久，時間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候，正處春夏之交太陽還亮得很。

火車又經過了幾站，最后一車車廂只剩下我孤獨的一個人了，我就更加的孤單害怕和心虛了，本來事先反復想好的對策，再這樣很孤單沉悶的環境下，也開始顫抖了，不知為什么我越來越心虛，我怕再看到列車員，或者更怕見到那個乘警。我一點兒也坐不下去了，我故意強迫自己裝睡也不敢了。我不在乎周圍的一切，并不代表身邊周圍的一切也不在乎我。我只單方面的掩耳盜鈴是沒有用的。在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的情況下，我的心動搖了，我又想逃避退縮了。我想溜，我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下，一直的把我壓抑的喘不過氣起來，再那樣呆下去，我的心會跳出來的。我怕被他們抓到交給我父母，那樣我將會把人丟死了，更讓父母在親戚鄰里之間，抬不起頭。我為了我的長遠目標，我決定下車，雖然我還不知下一站是什么地方？我想只要我能從這里逃出去，心里面才會得到平靜。也許列車顧及到了我的心情并知道了我的決定，他又瘋跑了一陣后慢慢停了下來，當它完全的停下后，我站起走向了車門，故作鎮定的從列車員身邊經過，下了車。

下了車后，我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那么的愚蠢。我被扔在了一個不知名的鄉間小鎮，很荒涼。我從車站出來，沿一條路走了好久才到一個小鎮。當我看到人們在田里辛苦的勞作，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我原來從一個鄉間誤入了別的一個鄉間。看來我的命真是苦，我永遠逃離不出農村嗎？頓時，我又充滿了對生命的怨恨。光怨恨是幫我走不出這個偏僻的鬼地方的，于是我在黃昏前又沿著鄉間的小路，踏過農民的田埂，走向了停車火車軌上的一輛貨運列車。

我太害怕在這個陌生的偏僻村鎮了，因為我張不開口向善良的農民要吃的，讓他們可憐我，留我住宿。如果我欺騙了他們，就感覺是在欺騙自己的父母一樣，我雖然又累又餓，可是我。

受不起別人的憐憫與同情，不然我出來闖世界還有什么意義呢？所以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我急忙的走到貨運列車頭，生怕車一下子開動跑了。我很有禮貌的，向司機師傅問好，并說自己出來玩，身上的錢全被壞人偷光了，回不了家。司機師傅，像是很不在乎的聽了我的訴苦，只聽他說讓我去后面，并還用手向后面的車廂里隨便一指，意思是讓我隨便找個車廂爬上去，意思是他同意了。我就向后走了很遠，找了一間容易上去的車廂向上爬。天這時也朦朦朧朧的黑了下來，當我爬上車廂看到車廂里面是半車廂的碎石子。當我正準備往車廂里跳時，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個黑噓噓的東西卷縮在那里，把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見鬼呢，我在車廂上仔細看了一下是一個小孩，大概十二三歲的年紀。我壯了壯膽量，問她，怎么在這里呆著？她說，從一個地方偷偷跑出來的，她要回她的貴州老家，聽她這么一說，我膽子更大了，于是就裝作大人，跳下了車廂。她問我是干什么的，我說我是一個詩人，作家出來轉著玩呢，這次要去廣州。她說正好跟她同路。然后，我們就這樣，細聊了起來，雖然我們都很饑餓和口渴，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也只能將就著，忍受著。至少這樣坐下來，等會兒又可以繼續的，繼續了我的行程。后來她跟我說：我是從河南一個什么地方偷跑出來的？

我本是出來打工跟著一個人。他是把我帶到一個農村跟一個家里，并跟人家商量。我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把我賣了，于是我就趁不注意跑了出來。一直的跑啊跑，后來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見車就上。直到后來有人告訴我，坐這樣的車才能回到廣州。再從廣州到廣西就到我家了，我都坐兩天了，也不知這是什么地方.........

我聽后感覺她怪可憐的，又看她是一個女孩，于是，就把自己的毛衣脫了下來給她穿，她推托不要，我堅持給她，她說我是個好人，我們就這樣成了共同南下的伙伴，我把自己當做大哥哥照顧她，并說一定要幫他回到老家，她相信了我的話，一會兒車啟動了，之后就很快狂奔了起來。

在路上，他給我講他的家鄉，我給他講我的家鄉。在漆黑的夜里，頭頂上的電線不時的打著那嚇人的火花，我們因為心靈相互安慰著，所以我們都不怕，只要車一直的往前狂奔，我們就不怕，我們就怕車不走，只要車一直往南行駛，我們就安心說話，說困了我們就睡，在那黑的夜里我們不止時間，只知寒冷與饑餓。

貨運列車期間也停了幾次，都是給客車讓路的，后來也不知行駛了多遠。我們感覺天都快亮了，車停了下來，停了一會兒，我們乘坐的車廂不知怎么一節一節的被分開了，我們坐在車廂里很害怕，我們怕被忽然從車廂里倒出。這次，我們是真的害怕了，我們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因為天還很黑，我們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我們只好把生命交給了老天爺。后來只知我們所乘的這節車廂被甩出后，忽然又被跟前面的另一節車廂“咣”的一下對上了，后來就又恢復了平靜。我們平靜后，我們看到了四周，這里停著好幾排南來北往的貨運列車，拉的什么都有。我們這是在調度站，原來我們剛才乘的那趟貨運列車在這里被分解后重新又被分編，把一節節車廂重新分派給開往不同地方的列車。這或許就是貨運列車的配貨站，每節車廂所載的東西不同，它們所要到達的終點也將會不同，它們將會從這里被重新的分配，重新的編排，然后配送。當我們明白了這一點，就只能在車廂里干等了，等了好長時間天才亮。天亮后，我把周圍的環境看的更清了。我們打算四處看了看，原來我們所坐的那輛，那節車廂被編排了，但已經沒了車頭，沒車頭還怎么走？我太餓了，就走了出來，在路邊的門市，找了一個水管，喝了一肚子生水。我身上什么吃的也沒有，也沒有一分錢買東西，只有喝水了，我喝完水后又走回那節車廂，告訴她，我觀察到的情況以及車為什么一直不走的原因。她問我怎么辦？于是以我的聰明才智告訴他，換車，我們不能這么等下去，不然我們會被活活的餓死。我又出去偷偷的查看了一下，找了一輛正準備往南走的貨運列車，因為我看到那上面有司機，并上前問了司機是不是開往南方廣州的？貨運列車司機說是，聽后，我像是又找到了活路一樣，早已不管了，頭頂上正南飛的幾架飛機。

我找到她，命令她趕緊下來，避過站上工作人員的巡視，我們又爬進了剛才事先看好的那輛開往廣州的貨運列車。找了節車廂，我們又跳了進去，車箱里裝的是半車鋼筋，好幾大捆呢。

我和她坐在鋼筋上等待列車的出發。

由于我們身上太餓了，我們沒有一點力氣，我們只想睡覺。一會兒車開動了，我很高興，因為終于又可以前行了，這比什么都更值得慶幸。車飛奔起來比什么都快，我們希望列車一直的飛奔下去，我們不希望它停下。

饑餓折磨了我們一會兒，就都又睡去了。在中午時，我餓的實在不行了，我就爬到貨運列車上面伸手抓沿途的樹葉，還有剛剛開出的槐花。可是我哪里能夠得著啊，就那簡單的

心愿我就不能實現。我想我真的會被餓死在車廂里，后來，在我非常絕望的時候，車停在了岳陽一個站，我很快下車，又去找水喝。這次沒那么幸運，被警察看到了，把我叫過去詢問，我撒謊說被小偷偷了，沒錢回家，只有坐這車回家。可能警察也怕多事兒，于是就又放了我，只要不要再爬那車了，危險。我等警察走后，我就趕緊又回去了。我給她說，警察不管我們了，你我去找吃的吧，她也從車上爬下來，我們去旁邊一個食堂里，撿點什么吃，沒想到他從口袋中掏出了10元錢，她說就這么多了，她買了兩盒大米盒飯給了我一份，我們回到車廂里去吃，生怕車跑了，后來車又啟動了。我們吃著很香的一點大米，這是我兩天以來第一頓飯。雖然少，但補充了我體內了早已經極度缺乏的能量，這至少又夠支撐我兩天的了。

貨車又走了一下午的時間，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站，沒想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客運列車。都飛過去好幾趟了。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我們所扒的這貨運列車，仍是忍受著。就是不走。我們只有在貨運列車箱里躺在鋼筋上，精疲力盡的仰望著藍天，忍受著饑餓。等天黑了，列車才開始啟動，后來就瘋狂的憤怒的飛奔了起來，有可能是它也等的不耐煩了。這次我感覺是列車飛奔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像是它要一下子飛趕到終點一樣，一個勁的一個勁的飛奔。就在晚上大概兩三點的時候，也不知貨運列車跑到了什么地方？不幸的是天上下起了雨，我們在車廂里無處可躲，我們本來就很無力了，又餓又冷，再加上這雨一淋，更是悲慘了。我知如果這樣淋下去，再加上火車跑得這么快，天明我們都撐不到就會被淋病的。

出于生存的本能，爬上車廂的前面看了看，前面那節車廂裝的是什么，用帆布包的很嚴，我決定冒著列車飛速狂奔的危險爬上那節車廂，把帆布打開，能為我們避雨。當我努力爬過去摸到帆布，沒想到帆布打的太結實了，我冒著生命的危險上去了三四次，也才打開了一個剛剛能。

爬進去的口，我看著腳下的鐵軌像一個絞肉機，一不小心掉下去我就會被碾得粉碎。但面對那樣的危險，我沒有退縮，因為我必須得努力去掙扎，如果不去爭取的話，不然我們就會被火火的淋病，然后凍死，那樣還不如拼死掙扎一回。在那節車廂上我打開帆布的口子之后。我又冒著危險爬回原來的那節車廂，幫助她從原來的車廂爬出來，經過列車鏈接的掛扣出，爬向前面我打開帆布的那節車廂，他在晃動中和列車的飛馳中，冒著生命隨時被鐵軌吞噬的危險，我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抗了上去，我不知我從哪里來的力量？是什么促使我冒著生命去救一個不認識的人。也許這都是因為我們都是不幸的人。在生命的面前，在生死的邊緣，冒著生命的危險，我們只剩下了互助與關愛。我們爬進了那節車廂，里面裝滿了全是成袋的玉米，就趴在袋子一袋子之間的縫隙里。雖然里面很悶，但是很溫暖，我們就像是又重回到了母親的子宮，因為我們渾身是濕的。在那種顫動而又溫暖溫暖的懷抱里，一會兒就都睡去了。我們太累了。后來醒來，感覺自己覺得餓的實在不行了，我就解開了一袋玉米，把一粒一粒的干玉米粒塞到到嘴里用力的到嚼碎干咽到肚里，吃了幾粒我就難以下咽了，比吃藥還難受。

她在我上面也不知爬到了哪個縫隙里，我沒有力氣喊他，后來就又睡去了。也不知這樣，又睡了多久，當我醒來時車已經停了。經過多半夜的休息，我又有了些體力，我伸出頭向外望了望，好像又到了一個大的貨運列車調度站，兩邊全是貨運列車。

我叫她下來，我們從帆布下爬出來，跳下車廂，然后從列車軌下一個個下鉆過去，去尋找人類。當我們穿過最后一道列車鐵軌，看到一輛客運列車，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倍感親切。

我感覺好像剛從從死神手里回來一樣興奮。好多當地人，鄰座一籃子一籃子的雞蛋，香蕉，方便面，火腿等小食正圍著一輛臨時停靠的客運列車。那些當地的老百姓隔著列車窗戶在售賣。我看到那些食物上去搶的心都有，但是，我更希望的是能再次偷偷爬上那輛客車，那是一輛寶雞開往廣州的客運列車，只要我們能上去，我們就有可能直達廣州了。我把這幸運，當成我們的最后一個希望，我希望這是我的最后一劫。于是在我的指揮下，我們奔到列車前。

混在雜亂的人群里，然后在每一個列車窗口尋找突破口，后來我們終于找到了。我先把它推了上去，里面的乘客見狀都很驚訝，但沒有人吱聲，有的好心乘客還搭了把手，我們就這樣又順利的都爬上了直接開往廣州的客車。

也許昨夜的一切，感動了上天，上天可憐我們，所以才這樣給我們安排了趟客運列車。也或許是我們的運氣好，我希望這樣的好運氣，一直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