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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胡孚琛《道學通論——道家 道教與仙學》序

胡孚琛與我認識多年,而且參加了我與季羨林、孫長江兩位先生主編的《神州文化集成叢書》。他的所有著作和論文我大都閱讀過,并給我非常深刻的印象,其學術根底可以說是很扎實,且頗有創造性。胡孚琛同志還有很強的組織才能,由他主編的《道教大辭典》,集中了五六十位我們主要的道教研究者共同完成,這確實是一項有益于道教研究的大功德,大大方便了學者們對道教的研究。

現在胡孚琛又撰寫了《道學通論——道家、道教與仙學》,把撰寫“道家”、“道教”與“仙學”作一統一體、作整體性的研究,其意義無疑是深遠的。我們不過多地討論“道學”這一名稱的歸屬問題,但這一名稱指“老莊道家”早于《宋史·道學傳》卻是事實,重要的是科學地闡釋“道家”、“道教”、“仙學”三者的關系更重要。本書雖分三篇討論“道家”、“道教”、“仙學”,但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作者是在著力分析和研究這三者之間的關系。如果本書《道學通論——道家、道教與仙學》不首先解決這個問題,那它就不可能成為一本系統的科學著作。胡孚琛同志可以說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并有許多精辟創見。當然,一本涉及面很廣泛的學術著作,也可能在某些問題上引起爭論,這不是壞事,恰恰是推動學術發展不可少的條件。根據傳統的看法,“重玄學”被認為是道教的學派,而“內丹心性學”又是在“重玄學”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宋、金、元時期的道教的特點,并和宋明理學心性學、禪宗心性學成為中國心性學的三大支。現在胡孚琛同志都放在“道家篇”中論述,有些學者或者會對此提出疑義。但我想,如果從哲學的層面看,如果把“道家”和“道教”、“仙學”打通來看,“重玄學”應是經過南北朝佛教的沖擊后而由魏晉玄學發展而成的,而且成玄英、李榮等在學術上的貢獻都是體現在他們對《老子》和《莊子》注疏中。“內丹心性學”又是對“重玄學”的發展,并且使理論和修持方法結合成一整體,而能與儒、佛兩家心性學并列為三,這都可以說是“道家”思想的發展。當然,如果我換一個角度看,即“重玄學”、“內丹心性學”所追求的目標又和道教有密切的關系。由于隋唐以來,道家、道教、仙學都討論到“內丹學”,這不僅說明這三者之間的關系,而且說明“內丹學”在“道學”(包括“道家”、“道教”、“仙學”)中的重要性。胡孚琛同志對“內丹學”深有研究,據我所知他是“內丹學”研究得最有成就的學者之一。

本書中特設“方術篇”是很有意義的。“方術”在中國文化中有其特殊地位,而且常常帶有某種神秘性,如何透過其神秘性了解其中的真實價值,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而胡孚琛同志原來是學化學的,有著很好的科學訓練,因此他能夠較好地把各種“方術”實事求是地加以梳理,并討論其現代意義,對此問題的深化是有重要啟發的。

一種學術思想及其方法如果只是作歷史的研究和闡釋固然很有意義,但如果能進一步討論其現代意義可以說將會對學問的深入發展和造福人類更有意義。“道學文化的現代意義”一章討論了“道學文化”對當前人類社會的科學、哲學、宗教等方面的意義,應說有一定的開創性。現代科學的發展一日千里,許多我們過去不了解的現象,現在都可以用科學加以說明,或者為科學實驗所證實。但是到目前為止,人類對自然界,特別是對人類自身的許多方面仍然是盲無所知的;或者雖有某些假說,但卻尚不能證實。而人如果說與其他動物有什么不同,我想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提出許許多多奇怪的沒有答案的問題,喜歡探索那些“未知”的東西。從古到今、從東到西的各個民族在不同時期、不同環境下,提出過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并試圖給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以解釋,雖然后來被證明他們的解釋并不一定正確,但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中有不少確是有價值的真問題。那些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意義的奇奇怪怪的問題也許正是我們應該不斷去探索的寶庫,也許正是推動人類進步、科學發展的巨大動力。因此,我認為,學術研究有時所得出的結論雖然是錯誤的,但提出討論的問題卻十分重要。

胡孚琛同志的這本《道學通論——道家、道教與仙學》可以說是他二三十年來研究所取得的可喜成果,我認為是一本值得閱讀的好書,特此為這本書寫一序,向讀者推薦。

本文作于1998年4月1日,原收入《道學通論——道家、道教與仙學》,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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