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陽臺，窗戶處洋洋灑灑的雨水流淌在玻璃上，周零看著雨意不斷，心情又郁悶了幾分，他是來調查韓弦羽的，偏偏，卻把他扔給了這個叫司南的。

他一想到昨天司南攬著他，恨不得一口吃掉他的眼神就渾身打顫，周零轉身在辦公室里打量起來。

背對著窗戶，可見左側是一列柜子，看著像是存放的一些醫學資料，但是都關的死死的，右側則是一列開放的書架，雖然也擺了東西，不過只是些雜志，以及幾只相框，其他便留著空，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什么美感，分明那書架下一張黑色真皮的沙發那么亮眼，偏偏把書架搞的那么寒酸。

周零在心里猜測著司南到底有些什么愛好，眼神卻直接掃過了書架，本來打算去看柜子里能不能發現些什么特別的東西，他確實歪頭一念，剛剛書架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了。

他心里這么想著便轉身看去，只見著少有的幾只相框里，居然有一張司南和韓弦羽的合照。

周零靠近了書架，仔細的看著那相片，“是韓弦羽沒錯，不過，他們的關系這么好嗎？”

他怎么記得昨天司南看到韓弦羽臉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呢？

他伸手去取那相框，門外卻是一聲厲喝，他還沒看去門口，整個人便朝著那沙發倒去。

“不知道未經允許不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嗎？”

韓弦羽站在門口，背后如同有閃閃光芒照耀，他這自帶背景的樣子，倒是讓周零在內心吐槽了一把。

周零從沙發上掙扎著起來了，腳下雖然穿著低跟的鞋子，可還是崴了一下腳，“那個，我就是看看，不過，韓醫生和司醫生看樣子很熟悉啊！”周零手里還拿著相片，有些針對性的問著。

“你今天頂多是來熟悉環境的，好像不需要知道太多其他的事情吧！”韓弦羽大步朝著他走去，然后從周零手里抽走相框，重新放了回去。

“而且，不要對那種不經允許就對你動手動腳的男人好奇，這很危險。”韓弦羽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警告，周零咽咽口水，知道韓弦羽說的是司南，昨天司南的動作，韓弦羽確實不可能沒看見，畢竟他一個轉身不就撞人家懷里了嘛！

“我，我對司醫生不感興趣，我……”

“難不成對我感興趣？”韓弦羽冷臉，都要轉身走了，又折回來問了這么一句。

這個話的意思本來也沒有那么嚴重，畢竟周零所謂的感興趣，只是想知道韓弦羽以前的情況，并不是男女之間的感興趣。

不過韓弦羽而言，不說話的周零是在間接承認感興趣的事情，他的額角禁不住有三道黑線，不過現在周零厚實的發簾遮擋了他的視線，但他還是想要解釋一下，韓弦羽卻沒給他機會。

“無論對誰感興趣，只要你抱有類似的想法，在寒雨待著的時間就不會太長。”韓弦羽繼續冷面，似乎很是排斥周零的接近，不過他已經到了門口，又大聲說道：“今天你先到我辦公室那邊去，待會兒司南應該會來領你。”

說完韓弦羽人都沒影了，周零還在自我確認中，“他剛剛是說讓去他的辦公室吧？真的假的，我運氣這么好的嗎？”

周零念叨著，從司南的辦公室出來，卻是見著韓弦羽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留給他一個背影，清冷頎長，莫名讓人發怵。

“實習的話，是不是至少要動作麻利一些？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那你是不是應該也有一個男人應有的行動速度？”

韓弦羽側臉站定，眼神的余光不確定看去何處，周零卻是腳下一僵，扯著嘴角道：“男人，的行動速度？”

他這是看出什么來了嗎？可是，剛才韓弦羽的樣子，不像是看出來了啊！所以到底哪里出了問題，要不要坦白？

周零腦子里正被這樣的問題給困擾著，卻是又聽著韓弦羽在前邊說道：“對啊，既然現在都說了男女平等，你難道要在我面前說出‘可我是女孩子’這類的借口嗎？”

韓弦羽似乎沒打算繼續聽周零的解釋或者詢問，只繼續邁步往前走了，周零隔著假發套撓著后腦勺，只覺得韓弦羽只怕腦子也是有病的人，男女平等這事兒擱到這個場景，是不是有些太小題大做了，何況他也不是女人，說什么‘可我是女孩子’這類的借口啊！

好在周零還記得自己是要去調查韓弦羽的過去，不是真的要來這兒做女助理的，不然他早就扯了假發，直接全糊在韓弦羽的臉上了。

那天送快遞看到韓弦羽的時候，還覺得這男人溫文爾雅，氣度不凡呢，現在看來，世間凡人不過皮囊不一樣罷了，和他一樣也是個俗人。

進了韓弦羽的辦公室，韓弦羽已經坐下了，靠著黑色椅背，有種BJ癱的頹廢感，眼神更是耷拉著，周零站在門口，只覺得韓弦羽這個眼神是在表示鄙視，不過周零只當自己沒看見，直接低著頭進去了。

“韓醫生，不知道我每天都需要做些什么事情呢？”吊著嗓子，周零說話到了末尾都會咳嗽兩聲，倒是做實了感冒的可能。

韓弦羽不動，只慢慢的開合著眼皮，像困頓了一般，然后說道：“本來一般情況，你負責打印送資料，整理資料，以及協助前臺的小沈提醒我們的預約，病人來的時候還要照顧一下。”

周零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聽起來感覺還挺充實，當然，如果是病人多，那自然是充實的，可像是現在的狀況也是看到的，大家都身在迷霧中，找不到人啊！

“但是，今天你不用做這些。”

周零聽得認真，卻是一頓，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啊？什么？不用做這些，那，那要做什么？”

“打掃這里。”韓弦羽的手指在辦公室里左右晃著，周零的眼神也跟著晃著，終于定下來的時候他眼神里還滿是懷疑，卻是見著韓弦羽看著他，“不打算動起來嗎？我給你空間，那兩間小沈應該說過了，你沒資格進入，所以就這個地方，你看著怎么做到一塵不染吧！司南什么來，你就什么時候走……”

韓弦羽起了身，沒打算留在這里，周零悻悻的看著韓弦羽走開，心里又是好奇韓弦羽這么整他的理由，又是想要在這里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留有什么蛛絲馬跡，糾結一番后，周零倒是認真的翻找了起來，盡管假裝在手里拿了抹布，但是看起來還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看樣子，韓醫生對你挺感興趣的啊！”

門口沈曉姝倚靠著大開的玻璃門站著，眼神里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欣喜，她心里多少覺得韓弦羽到底還是個男人，所以不喜歡女助理這種話，不過是擔心躲不開女人的魅力才會如此，所以沈曉姝的眼神里透露著以眼前的周零為傲的欣賞。

周零拿著抹布的手卻是一抖，落在了地上，都是被沈曉姝的突然出現給嚇得，他半蹲著靠著辦公桌，朝著沈曉姝投去一個尷尬笑容，“我覺得韓醫生，可能對我有什么誤會，他這是在整我，不是對我感興趣。”

這么個感興趣法，周零想著他自己可能吃不消，哪有人感興趣讓人打掃衛生？

沈曉姝卻是站直了身子，手托著下巴，很是認真的說道：“根據這些年我對一些現實情侶的觀察，感興趣一開始，都是從強勢的一方欺負弱勢的一方開始，所以小零你處于弱勢一方，現在就是在被欺負著，所以……”

“所以，我并不希望韓弦羽對我產生這樣的興趣。”周零倒吸一口冷氣，他以前對于喜歡的女孩子可沒想過要欺負人家啊，難道是因為自己一直處于弱勢一方？

他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又見著沈曉姝走進來，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服道：“就是這個心理，越是得不到越是撓人心，越是你不愿意，他們就是越是想征服，所以啊……若是你們真的在一起，你一定會被吃的死死的！”

沈曉姝多久沒這么開心過啦！

她來這里后，可想著有人能改變一下韓弦羽，現在周零就是個救星啊！

她恨不得趕緊讓周零改變了韓弦羽的思想，讓整個事務所都變得更加和諧起來，所以她是有些著急了，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對于兩人的幻想。

周零聽著沈曉姝的話，只覺得一陣無語，他可沒想過和一個男人……畢竟他眼前站著這么一個有魅力的人，他沒理由跟自己過不去啊！

沈曉姝見著周零一臉的拒絕和嫌棄，不知道是嫌棄她拍了他肩膀，還是嫌棄韓弦羽，反正看著臉色不好看，她正要勸阻，門口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都看去門口才見著穿著上邊穿著紅色針織衫，內里搭著的白色連衣裙的厲小雨，正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兩人。

“在未成年人面前談戀愛，秀恩愛，是件很可恥的事情！”厲小雨怔怔的看著兩人，語氣嚴厲的指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