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在約飯時秀春把這個消息告訴我之后,我有點懵。
我之前并沒有看過“自殺說明”,所以完全不知道此事。
我疑惑地說道:“你覺得他能原諒那個表哥,以及那個老師?”
秀春點點頭:“我覺得他原諒了他們。雖然不知道他是出于怎樣一種思想回路得到這樣的結果。”
“從他的字里行間可是充滿著對他們的憤恨啊。”我搖搖頭,接著又感嘆道:“在《無罪》里想找到明確的答案恐怕要難了。”
連迎春的筆力比我還糟糕,行文銜接更差。而且他和所有新手作者一樣喜歡在旁白里夾雜自己的觀點,所以《無罪》看起來并不像小說而像回憶錄。
但是我也說過連迎春是個很有寫作天分的人,《無罪》越往后讀就越難直接從旁白中攝取到作者的觀點和想法。他已經習慣了運用一些手段將之暗藏在情節之中,以故事來暗示觀點。
這種手法讓我們很難再從《無罪》中直接獲取信息,因為文學暗示總是似是而非、晦暗不清的,可以有多種解釋。
秀春也覺得有點頭疼,她憤憤地說道:“干嘛偏要寫一本小說,直接寫回憶錄、隨想錄把想法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好嗎?
我笑道:“凡是熱愛創作的人,就沒有不想擁有一本屬于自己的小說的。”
“死了也要寫小說?”秀春說道。
“噗……他這是要死也要寫小說,死了可寫不了。”我忍不住笑意,被水嗆了一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又說道:“要是死了也可以寫,你現在就可以跟《無罪》的作者溝通一下他想表達什么。”
秀春白了我一眼,沒說話,緊皺眉頭掏出手機看起了《無罪》。似乎是想從里面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許久之后秀春才抬起頭說道:“要赦罪,必須先判罪。從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情感來看,所有在《無罪》里面出現的人物之中,連迎春大概只認為姐姐是完全無罪的。其他人對他而言都有罪,甚至包括他自己。我們現在已經可以讀出他為自己和母親赦了罪。但是在‘自殺說明’里他又為所有人判罪、赦罪,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他的依據。”
我見秀春的好奇心又起來了,只好陪她一起瘋。
我冥思苦想許久,終于憋出個頭緒:“無論怎樣,他的主要思想應該都是在大學階段形成的。只要認真地讀《無罪》中大學時期那一部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