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曲如期發(fā)布了,但回響卻平平無奇。與此同時,我們也都回了學(xué)校。
“希望上學(xué)的時候我們也能保持聯(lián)系。”,在雨卉家分開那會兒,夏暮說。
“要是有空閑,也別忘了來這兒匯合啊。我可是很歡迎你們的。這么大的屋子,一個人好孤單。”龔雨卉說。
除了我和秋月,她們都在同一所學(xué)校,相當(dāng)于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被斬成兩半。第一個周末,大家才終于又聚到一塊兒。
“單曲發(fā)行有一周了,你們看后臺的數(shù)據(jù)了嗎?”我問。
“看了,挺失望的。”夏暮說。
八天,一千的播放量,三條評論,三位新關(guān)注者。對于每天都進后臺看數(shù)據(jù)卻發(fā)現(xiàn)漲幅慘淡的我已經(jīng)看開了。
“我覺得咱們的曲子還不賴呀,為什么沒人聽啊。”舒亦云說。
“首先,我們做的是純音樂,曲風(fēng)又小眾。人們更喜歡聽人聲流行,會去聽另類流行的還是少之又少。”
秋月嘆了聲氣,“那我們該何去何從。”
“沒事,我們得堅持下去。”
“別忘了我們可是音樂界的一股清流啊。”夏暮說。
“就是,只要我們用心堅持下去,一定會取得成功的。”,龔雨卉信心滿滿。
這天我們本來想趁著團聚外出游玩,卻意外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舒亦云開門的時候,只聽見她大喊了一聲“學(xué)姐!”我們立刻便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門口那人徑直走了進來,身高比她們中最高的亦云還要高些,黑色印花T恤,黑色緊致破洞牛仔褲,黑色高幫馬丁靴,一眼望去全是黑。及脖子長的短發(fā),立體感十足如刀削的俊俏臉龐,還有冷酷的走姿都彰顯著她的氣場。
“誒,林學(xué)姐,你怎么會……”,龔雨卉立即杵到她的跟前。
“哈啊?!你走錯了吧?”,夏暮扯開嗓子,好像要把她攆走似的。
“這么看不慣我嗎?”
“喂!你們可別吵起來了。”
舒亦云夾到她們倆中間,把夏暮推遠(yuǎn)了點。
氣氛怪怪的,我和秋月臉上是驚訝,夏暮臉上是意外,而亦云和雨卉卻是滿臉高興。
“我是來找人的,SilentDust的成員在這兒吧?居然跳槽到夏暮的樂隊了。”
她轉(zhuǎn)過身打量著我和秋月。
“跳槽?不算跳槽吧。我們都算是這樂隊的創(chuàng)立人。”
“哦,那你是打算放棄原來的樂隊了嗎?”
犀利的眼神,好像我單方面虧欠她似的。我與她不相不識,入場也不介紹自己,個性未免太霸道。
“沒,只是暫且放一放。況且人多不是更有意思嗎?”
我以為,她會因此和我吵一架。
“那么,我要加入你們樂隊。”
“我叫林薇蘭,夏暮的同學(xué)。很高興認(rèn)識兩位。”
“誰和你是同學(xué)?”,夏暮不矜持地喊道。
說著,她先向我伸出右手。
“啊?為什么呀?”舒亦云問。
“我們是新人樂隊,可容不下你這個大人物。”夏暮說。
由于她的打斷,林薇蘭向我伸出的手收回去了。
“不為什么,只是喜歡和新人混一起。主要是我也可以發(fā)揮自己的作用和特長,可以給你們一些指導(dǎo)。”
“呵呵。”,夏暮戾氣十足。
舒亦云像螃蟹一樣橫著到我耳邊,說,林學(xué)姐是她們音樂社團的社長,而夏暮和她似乎有很深的矛盾,才導(dǎo)致夏暮由副社長辭退成了普通的常駐成員。
“我覺得你們現(xiàn)在的曲子比較單調(diào),沒有風(fēng)格,稍微有了故事的推敲,卻缺乏感染力。”
“知道主要原因在哪里嗎?”
“沒有混響沒有調(diào)音,而且錄音質(zhì)量也存在問題。”
“這都知道,佩服佩服。”我說。
“厲害。”,秋月低聲驚嘆。
“沒錢買好設(shè)備,再說了,誰說音樂一定要做混響。”,夏暮強勢地說著。
“混響當(dāng)然要做,因為能增強臨場感,這次沒做怕是由于趕時間吧。”,林薇蘭看向我,“對吧?”
“啊,是的。”
我這一聲應(yīng)答,令夏暮成了啞巴。
“還不認(rèn)識你們二位呢。”
林薇蘭這么說,我才意識到要做自我介紹。
“噢,我叫陳臻。她,她是秋月。”
我指了指旁邊的秋月,林薇蘭就把視線定死在她身上。
“果然人如其名。”
“……啊?”
秋月突然羞澀地閃躲眼神,為了不讓面前這位陌生怪異的女人注意到,將站的位置挪到我身后。
“所以說,你想擔(dān)任什么職位嗎?”我問。
“你們想讓我擔(dān)任什么職位都可以,我都會。”
“管弦樂器都會?”
我確實不大信,一個高中生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不過她身上那股極強的自信可是到處發(fā)散著。
“除了小眾樂器都有學(xué)過。”
“那干脆當(dāng)樂器顧問算了。”
“也成,沒問題。”
“什么你就擅作主張啊?”,夏暮打破了我們和諧的交談,“我們可都沒同意。”
“嗯……”
“反正我同意。”,舒亦云總是一點都不搭夏暮的調(diào)。
“我也同意吧,有林學(xué)姐在樂隊一定會繁榮昌盛的。”,雨卉說。
“我和秋月也都同意咯,夏暮,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夏暮和林薇蘭從眼睛里互發(fā)了一道射線,兩道高能射線撞在一起似乎不相上下,“我想一票否決。”
“私人恩怨在私底下討論好嗎?我所知的夏暮是很懂事的人吶。”林薇蘭說。
“你……”
雖然不曉得夏暮和林薇蘭之間有何過節(jié),但隨著林薇蘭加入我們樂隊,也在ShadowMoon贏得了一席之地。
“哇,林學(xué)姐做的豆腐也太好吃了吧!”
我們都沒上桌,舒亦云就在飯桌上張牙舞爪。
“哇!白斬雞也超好吃,大家快來嘗!”
自打林薇蘭一來,夏暮這幾天就沒進過廚房,對她來說相當(dāng)于失去了半壁江山。
“在食物上俘獲人心,指望以這種雕蟲小技戰(zhàn)勝我,太可笑了。”,亦云和雨卉黏在林薇蘭身邊,夏暮則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真想問問大家夏暮和林薇蘭誰做的菜好吃。可這太傷人了,因為我猜到大家都會一致認(rèn)為林薇蘭更勝一籌,畢竟我就是。
林薇蘭雖然表面上冷酷霸道,但為人卻挑不出一點毛病。在樂器上做指導(dǎo)不說,還關(guān)心、照顧著大家。在這過程中,林薇蘭已經(jīng)默默搶走了夏暮樂隊老母親的地位,當(dāng)然令她一肚子窩火。最近幾天夏暮話都沒怎么講,和秋月曖昧的話也是等林薇蘭走后才肯開口。
大家坐在一塊兒把玩樂器的時候,雨卉說:
“真是好驚喜呀,沒想到學(xué)姐竟然會不遠(yuǎn)千里跑來加入我們這個新人團體,就感覺,好榮幸呢。”
“得了吧,我又不是大明星,這話說得。加入你們也是我實踐的一個機會啊。”
機會多了去了,為什么要選擇我們。雖然我們也確實缺人選,但你可真是太過強悍了。
“林學(xué)姐一個人管理那么大的社團,挺不容易的吧?”舒亦云問。
“啊,還好吧。主要是社團成員們都聽話懂事,社團的要求也能夠主動完成。”
“那個男生還在嗎?”
從這里開始,我就聽不懂舒亦云和林薇蘭的聊天了。
“哪個男生?”
“那個叫真什么的……”
“哦,他呀。一直都在,基本上沒缺席過,很努力,很有天賦。”
舒亦云又轉(zhuǎn)向夏暮,“夏暮啊,你還是去社團活動活動吧,你都好久沒和那個男生說話了。”
“啊?我為什么要和他說話?”
“可是人家對你有意思啊。”
“無聊。”
“你……”
“說到男生”,林薇蘭移開眼前的手機,挨個數(shù)著人頭。
“一個兩個三個……樂隊加上我五個女人,就你一個男的。”
我難堪極了,我是樂隊之中最獨特的一員。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六人的樂隊混入了一個“奸細(xì)”。
“所以我打算拉點男同胞進來,這樣我就不丟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舒亦云捧腹大笑,“我想到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話?”
“一只雄鷹扎進了母雞窩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秋月都忍不住靦腆地輕笑兩聲,我這只雄鷹貌似成了母雞們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