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在宗內弟子的帶領下，一干人來到了玄殿前，才發現殿外已密密麻麻地聚起了百來號人。

慕璇緊緊地貼著她，手指攥著華沅的衣角，神情緊張。

華沅安撫到：“莫怕。”

一百多名孩童，每十人為一撥，很快便輪到了華沅她們這一列。

華沅輕輕握了握慕璇的手，跟著前頭的人進了大殿。

殿內兩旁，各排著一列藍衣弟子，袖口皆鍍著一圈白色條紋，昭示著他們與殿外弟子的不同。

華沅抬頭，瞧見張子瑞立于左側第一個位置，心里暗驚。

十名孩童按殿外弟子的指示，恭敬地鞠了禮。

正中央坐著的中年男子，身著玄衣，面色威嚴，正是圣清宗宗主，楚正天。

他掃了掃階下的孩童，雄渾的聲音在殿內蕩起：

“開始?！?

兩側分別走出兩名弟子，左側的正是大弟子張子瑞。

依照規矩，兩人手持測靈器，一人一邊開始測靈。

輪到華沅時，張子瑞站在她身前道：

“手伸出來，放在上面。”

華沅照做，將掌心放在測靈器上，下一刻，一束耀眼的白光直直沖起。

楚正天豁得站起身，神情震驚。

“竟是二階靈力?！?

另外兩名長老紛紛直起身子，反應不亞于楚正天。

靈力按濃蘊程度，分為五等，五階靈力乃為次等。由于大陸上擁有靈力，可修煉的人不多，三階靈力便算為上乘。圣清宗眾多弟子中，除關長老遺孤關辭為罕見的一階靈力，大弟子張子瑞，弟子秦煙，蘇極為二階靈力，便是眼前這女童。

思及此，楚正天毫不避諱地打量著女童，且有意放出威壓試她，見華沅神色平靜，腰板筆直，絲毫不受影響，不由得暗暗稱贊。

看來，是個能成大器的好苗子。

楚正天嚴肅的表情微緩，走下來，低頭看著華沅道：“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華沅?！?

“這里加上我，和另外兩名長老，你想拜誰為師?”

華沅伸手，緊緊抓住一旁身子有些緊繃的慕璇，堅定道：

“慕璇在哪，華沅便在哪。”

慕璇眼角泛紅。

“沅沅?！?

最后，在楚宗主“慈愛”的眼神關懷下，慕璇戰戰兢兢地選擇了拜他為師，氣得一向與楚正天不太對盤的方長老當場跳腳。

“你你你，楚正天，你這分明是欺人家小丫頭不敢不選你?！?

楚正天見兩人拜在自己座下，面上依舊嚴肅，語氣里卻染上了幾分遮不住的愉悅：“

方長老，這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宋長老也是在一旁看著的，是這丫頭自己選的我，我楚正天可沒強迫她?！?

慕璇有苦不敢言，只好縮著腦袋當鴕鳥。

宋長老扯了扯嘴角，一副和事老的模樣。

“楚宗主說的是，方長老你也莫惱，這后邊天資不錯的孩童也不少，何必揪著這一個呢?！?

方長老深知玩不過這兩只老狐貍，豎眉冷哼一聲，回到位置上不再張惹他們。

楚正天看了眼張子瑞，示意他帶人下去。

張子瑞作了揖，對著二人道：“隨我來?！?

出了大殿，慕璇重重地呼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兩人交握著的手已滲出不少汗，她捏了捏華沅掌心的軟肉，輕聲說道：

“這方長老和楚師父關系好像不是很融洽啊，氣氛怪讓人緊張的?！?

華沅還未出聲，話便讓張子瑞接了過去。

“早年師父與方長老競爭宗主之位時留下了一些不愉快，致使兩峰弟子關系也較為僵硬。也不必擔心，慢慢適應，相處久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慕璇沒想到自己刻意壓低了聲音都還是被聽見了，一時之間有些臉紅，不知怎么回答。

華沅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張師兄，按理說師父作為宗主，日理萬機，怎么也親力親為，帶了不少弟子?”

張子瑞道：

“師父也是十幾年前才開始收徒。我們這一撥弟子本是關長老座下的，不料師生情分才續了不到半年，關長老就意外離世，因此宗主才接手了關長老的位置。”

華沅聽至此，適時地閉上嘴，沒有再追根問底。

繞了半個時辰，上了賢清峰，兩人身上已冒出了薄汗。

張子瑞看著她倆，交代道：

“這里便是賢清峰，另外兩片山頭，各歸方長老，宋長老管轄，三派弟子各居一峰，除了重要的慶典活動，很少聚在一起。平日沒事勿要四處亂跑，當心沖撞了另外兩派弟子，生出事端。”

二人中規中矩地作了揖。

“多謝師兄提醒。”

張子瑞目光在華沅發頂停留片刻，隨即移開。

“你們二人資質不錯，好好修煉，假以時日，必能在新弟子中大綻異彩。好生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華沅看著張子瑞驅劍離開的背影，袖中的手緊緊握著玉佩，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