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逼得華沅聲音頓停，秀美的臉上布滿了驚愕。

“很嚇人，對吧？”

‘楊珍’嘴角掛起一抹瘆人的苦笑，她低腦掩面，再抬頭時，又恢復成了先前那張白凈的臉。

關辭走過來，眉頭擰作一團疙瘩，“姑娘這臉，是被什么靈器所傷?”

‘楊珍’隔著假面摸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皮膚，眼中漫上一層怨恨，切齒道：“不是靈器，是那人靈力。”

“靈力?！”

光憑靈力就能傷人至此，修為究竟達到了什么境界?！

華沅趕緊追問道：“姑娘，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我若是說了，就得用命幫我一忙，姑娘可還愿意?”‘楊珍’指甲緊緊掐進肉里，凌厲的雙眼緊緊盯視著她的臉。

關辭聽到這話，覺得事情不簡單，張口想攔住華沅，華沅卻是慨然應允。

女人緊張的神經顯而易見的緩和下來，將一年前的事和盤托出：“我是血虎族族人胡妝，垠山是我們一族世代歸居之地，不知二位可有聽過一種靈草，既可以修復靈器，又可以使白骨人復活。”

關辭點頭，“聽旁門仙友提過。”

“那靈草就是血草，為我們血虎族世代看護，五百年方生一株，極其罕貴。但是，世人皆知此草功效極高，卻不知用它煉藥需用人血作為藥液，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血草一直生在禁地，從未向外透露過。誰料，一年前，那人不知從何得知血草生于蓮城，來了這小城后，徑直奔來搶奪血草，還盡數屠殺了我的族人，而我因為不在山上，僥幸逃過。”

胡妝深深喘了一口氣，眼底是壓不住的憤意，“那家伙甚是狡詐，我在城里躲了幾日，以為他尋草未果，也當離開了，就進山想察看血草的情況，卻遭了他的埋伏，險些喪命，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所以，你是在垠山碰見了楊珍?”

“不錯，當時我誤打誤撞遇見了那幫匪徒，楊珍當時已經被迫害了，索性我就化成她的模樣，被人帶回了楊府。好在那賊人守了莫約半月，就徹底消失了蹤跡。”

“姑娘可有看清他的面貌身形?”

“白衣，面被施法遮住了。”

關辭接著套問道：“那人既已離開，姑娘如今又是在害怕什么？”

胡妝冷笑，“覬覦血草的家伙又怎么會只有一個。”

“姑娘意思是?”

“一群東西，盯上了它，已經在山里晃了好幾天了。”

華沅、關辭異口同聲問道：“對方為妖?”“可為妖?”

胡妝點點頭，突然捂住心口，咳嗽數聲，臉色發白。

“姑娘。”華沅上前扶住她寒風里抖瑟的軀干。

“無事。”胡妝聲線微顫，“一年前那場大戰我修為大損，已經無法以一人之力攔住它們了。看它們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血草遲早會被找出來。兩位皆是仙派雋士，我雖作惡多端算不上好妖，但這血草事關重大，落入有心人手中必出大亂，還請兩位助胡妝一次。”

胡妝神情激動，聲音凄戚，曲膝就要跪下。

華沅忙攔住她，“姑娘放心，我們本就沖那群惡妖而來，定不會讓血草落入奸邪手里。”

胡妝神色動容，綻出一抹感激的笑，“多謝兩位雋士，今晚子時，還請在楊宅后巷等我，我帶你們前去取物。”

出了楊府，華沅看了看身后緩緩關上的大門，只覺得那層霧越積越濃了。

“這么看來，盜走陰爐的人與屠殺血虎族的人應該是同一人。不過，魔妖又是從何知曉血草下落的?”

關辭雙手叉在腦勺，亮出心中疑問。

“先回去稟告師姐。”華沅墨發輕擺，腳下步子加快。